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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歌剧的排练是一周两次，星期一和星期日，谢吟他们已经把“剧”的部分差不多排完了。
导演特地让谢吟跟陆敞好好练练对手戏，还有赶紧教教陆敞怎么演唱，因为原来陆男神之前说没有音乐上的这些东西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呢。
楼下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乳白色的窗台上，窗纱缓缓飘动，鸟儿偶尔驻足，好奇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Leon，你要杀了我吗？”谢吟一脸难以置信。
“Whale ，对不起，我为正义而生。”陆敞面不改色。
这个台词真的太中二太俗气了，简直难以置信这是高考文科状元写出来的词，对此刘希希多次强调音乐剧，剧本只是一个助推剂，重要的内核是音乐！
行，反正大家都是门外汉，被忽悠了还觉得蛮有道理乐在其中。
陆敞面子薄，碰到这种台词不好意思说出口，常常会卡词。
没想到今天某人状态还行，谢吟轻轻挑眉，眼里暗含对陆敞的鼓励和肯定，提醒对方继续接下去别掉链子。
“Leon，那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就是正义的吗？”谢吟流露出些许悲伤。
“......”
“你不能这么逼我，Whale ，你明知道……我……”陆敞坐到椅子上，轻轻蹙眉。
“Leon，承认吧，你不可能杀了我的。”谢吟歇斯底里地说。
“卡！”
“错了，错了，吟哥啊，我感觉你情绪不对。”导演在一边喊了停。
“嗯？怎么不对啊，我这时就是要有激动的情绪啊。”谢吟解释。
“但是我就觉得感觉不对，唉刘希希没来，她应该更能表达需要一种什么情绪，”导演苦恼地说，“总之就是有点不对劲......”
导演也只是个临时导演，手下的作品只有两部从来没有获过奖的音乐剧，没错，就是被戚七刘昌迩盛日疯狂吐槽的那两部剧。
半路出家当然只有半吊子水平，他也形容不出来恰当的感觉。
不过他对陆敞这次的表现感到满意，朝对方竖大拇指表示肯定：“陆男神，你今天不错啊，Hold住！还有一个月！”
陆敞现在已经习惯被叫这个称呼了，虽然心里还是挺难受的，觉得怪怪的，但是他喜欢看着谢吟更难受。
“行了，行了，一口一个陆男神，”果然，谢吟酸唧唧地说，“放心，老子绝对不给你们男神拖后腿，继续吧。”
操，他们的眼光是怎么回事！明明他比陆敞那个傻逼帅那么多，还故意在他面前喊，当他聋？
大家哈哈大笑，接着又开始了彩排，等结束的时候，导演仍然觉得谢吟的情绪表现得不对。
“那您倒是给我建议啊？”谢吟抓狂，他以为他没什么问题，之前都是陆敞的问题比较突出，没想到今天导演一直在揪着他不放，心里的确有些着急，也有点愧疚，担心拖大家了进度。
排练的时间本来就不够充足，没办法，大三了，课程虽然在逐渐变少，但学习任务依然繁重，而且这时候准备考研的也准备起来了，准备实习的也都去打听了，大家的空闲时间很难统一。
“这，我不好说。”导演抓着头发回答，“就，就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吟叹了一口气，“成，您这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
语气已经有些着急和上火。
陆敞看了他一眼，出声解围：“没事，也不急这一时，等会儿问问刘希希就解决了。”
“......”谢吟磨了磨牙，脸色更不好看了。
“嗯？”陆敞看着他不对劲的神色，将剧本放在椅子上，伸手拿了一瓶水递给对方，“怎么了？”
“刘希希，”谢吟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要是能联系上她还会等到现在？”
他冷冷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直接仰头灌了一口。
“害！”导演也头痛了，接过谢吟的话尾，“刘希希去支教了，提前跟我们说了，那里是深山老林，那网跟没网似的，都联系不上人。”
陆敞颔首，看着谢吟提议：“那......那也没办法了，我陪你再琢磨琢磨？”
“......也只能这样了。”谢吟闷声说，越过陆敞的身子去够后面椅子上放着的剧本。
结果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一刹那，只见他直直地往陆敞胸口上栽。
“操！”他双手抓着对方的肩膀平衡身体，鼻尖离陆敞的胸膛只有一毫米，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隐隐传来。
陆敞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扶住谢吟的胳膊，低头看着对方毛茸茸的头顶，轻叱道：“小心点，总是那么冲动。”
谢吟坐了回去，听见陆敞又在说他便不爽：“怪我？是这椅子质量太差！还有你把剧本放那么远干嘛？故意的是吧？”
“胡搅蛮缠。”陆敞不想理会某人。
“滚！”
远处，戚七啃了一口作为道具的面包看着他们，眉间的褶皱渐渐变深。
大家都走了，只有谢吟和陆敞两人留下来，他得教陆敞唱歌，再加上一些舞蹈和手势。
就是在刚刚那场戏里，当谢吟说你不可能杀了我的之后，之后就是陆敞用音乐形式表达他内心的想法。
谢吟问陆敞：“上次教的还记得吧？”
“......”
陆敞眼神闪烁，硬着头皮咬着牙给谢吟表演了一遍。
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山无棱，天下合，与君绝啊。
“......”谢吟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看他，“您这是给老子编了段新的？”
“看不出来啊，咱陆弟弟音乐水平那么高。”
陆敞：“……”
谢吟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还是专业第一呢！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陆敞的脸黑了黑：“我又不是声乐专业第一。”
“呵，再给老子狡辩。”
“没狡辩，我在解释。”
谢吟深呼吸：“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请陆男神好好记着，再敢给老子走神试试。”
陆敞：“……”
他之前的确是因为这段表演太做作而无语，然后就慢慢走神了，哪里知道谢吟会察觉……
谢吟低下头，露出白皙的后脖颈，神情难过，嘴里开始唱着台词。
陆敞看着看着，眼里就溢出浅浅笑意，他总觉得谢吟只要一和音乐接触，整个人就都变了。有如他之前的评价，玩摇滚的小孩儿在很认真端正地用摇滚的态度生活着。
他无法抗拒自己在这时候不为谢吟吸引。
不对，他继而又想。
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毫无准备，谢吟一直都在吸引着他。
这个人总是这样。
歌曲是谢吟自己编曲作词的，名字叫《翻天》。
陆敞问过他为什么取这个名，谢吟当时笑了笑，话里话外都有些掩饰：“很早之前随手写的歌，刚好适合剧本就拿来用了。”
陆敞聪明，自然能知道这歌肯定不是随手写的，也肯定不是因为适合剧本就拿来用。
但谢吟摆明不想让他刨根问底，便也不好再问。不过话说回来，这首歌他倒是觉得真不错。
谢吟手指轻动，仿佛在拨着吉他的弦，低声唱道：“你说，所住并非人间。”
“沉下肩。”
“你想，去光之处拜忏，”
“发丝飞扬。”
又将手中的剧本当成鼓棒，低着眼击打空气中不存在的鼓，脚腕也在转动着，稍稍大声唱：“看，你赤足奔赴刑场。”
“看，你跪拜山巅。”
“看，你恍惚想起从前。”
“看，你热泪洒满世间。”
最后又变回到拨吉他的动作：“Oh——Hu——”
世界万籁俱寂。
他又突然迸发出力量，击打着空气：“我说我要为你翻天！”
“我说我要为你翻天！”
......
一曲完，陆敞十分捧场，一直鼓掌到谢吟示意他停下为止，最后还有些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吟哥真棒。”
谢吟用剧本敲了敲他的脑袋：“记清楚了没音痴！你达不到我这么投入起码也得给我找准调！”
“嗯好，”陆敞抬起胳膊抵挡谢吟的攻击，漫不经心地问，“这首歌还没完吧？”
谢吟愣了愣：“嗯？你怎么知道？”
“感觉啊，”陆敞抬眼瞧着谢吟，唇角微扬，“就觉得你不甘心就停在这。”
按小孩子的脾气，谢吟当然是还要继续噪下去摇下去的。
“还真被你说对了！”谢吟兴奋起来，转而又有些忧愁，“我当时写了几十种结尾都不满意，现在也没写出来，唉，幸好这剧只用前面部分。”
陆敞颔首：“怎么了我们音乐才子，江郎才尽啊。”
“滚！别废话了，快给老子再唱一遍。”
“……”
等陆敞唱得能够达到谢吟心中的及格线时，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谢吟嫌弃地看着他：“呵，我们陆天才终于会了，呵。”
陆敞装没听见，收拾完书包往肩上一搭，将谢吟的肩揽过来：“那还不是我们吟哥教得好，走着，哥带你吃好吃的。”
谢吟也只是随口嘲讽两句，此时听陆敞这么说，低头看看手机。
一边说：“其实，我更喜欢另一种报恩方式。”
十点了。
“嗯？”
“陆敞我们再待会儿吧。”
“干、干嘛？”
陆敞突然有些慌张，难得的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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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陆小敞：他要干嘛……
谢小吟：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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