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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上台前出了个小插曲,谢吟忘了带鼓槌,他直到快开始才想起来。
“鼓槌?鼓槌放哪儿了,”吴误拧眉思考,一只拳头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众人等了半天吴误也没憋出个什么来,谢吟抿起嘴,斟酌再三问道:“要不......我让人送过来?只是可能要耽误点时间了。”
“不用,”陆敞一手插着兜转身,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谢吟的肩膀,“我记得回乡路有家乐器行,去那买。”
“哦,好。”
两人走出酒吧,谢吟故意撞了一下陆敞的肩膀,看着他挑眉道:“我们陆校草这么有钱啊,还给人家买现成的。”
“......”
“那这样,为了不让你吃亏,到时候第一名的奖金分你……”谢吟蹙起眉头思考,看向陆敞的眼睛充斥着“我就忍痛勉强地分你多一点吧你看我多好快夸我”的意味,“分你一半怎么样?有两万五呢!”
两万五对之前的谢吟来说简直是轻如鹅毛不值一提,可自从他买了他“大老婆”之后,他那个“葛朗台”老爸硬是减了他八成的零花钱,所以两万五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小钱了。
“......”
陆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直直盯着正前方,故意不去理会某人的视线和话语。
被如此明显的忽视,这自然谢吟所不能容忍的,又不敢贸然发脾气,只能悄声嘟囔:“真是油盐不进!两万五哎,那么多……”
陆敞停下往前迈的脚步,他们刚好路过风口,陆敞的额发被轻轻吹起,刀削斧砍般的面容更加明显,衣摆猎猎作响,他好笑地看着谢吟问道:“你知道酒吧一晚上盈利多少吗?”
谢吟:“......”
他刚刚的确是夸张了,但陆敞这么装逼他就有点不爽了,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是陆敞发自内心真诚的发问,也没考虑到对方都开得起酒吧了还会在意那点小钱?
他眯着眼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对方的小腿,丢下一句话就往前跑,“就你牛!就你能!就你有钱!”
陆敞立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望着前方越来越远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大少爷还真是大少爷。
到了乐器行,谢吟清楚其中的门道,自然没有听导购小姐天花乱坠的介绍,撇下陆敞走到店铺角落里,挑挑捡捡了一会儿,选中了一只勉强还看得顺眼的。
灵活地转着鼓槌走向陆敞,余光突然瞥到收银台后面的男人,他眯起眼思考,鼓槌在指间一圈一圈地转着。
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是谁?
另一边,陆敞也瞥了一眼谢吟的方向,摆脱导购小姐走到他身边,靠近他低声问:“选好了?”
吐出的气息丝毫不落地扑向谢吟。
这家的乐器行跟其他的不一样,很安静,刚刚只有导购小姐一个人的声音,现在整家店铺悄然无声,让人忍不住压低嗓音说话,好像怕打扰到某些人或物。
也许只是眼熟,谢吟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把鼓槌递给陆敞,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去结账。
期间不小心碰到彼此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愣。
嗯?他的手竟然比我还冰?谢吟有些吃惊地想,他其实是易寒体质,身边很少人的手能比他还凉。
陆敞想的也是一样的。
“喂,你认识刚刚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吗?”等两人走出店,谢吟还是有些好奇,想着陆敞或许认识。
“嗯?没注意,”陆敞将鼓槌装进袋子,回忆了一下,“他好像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没有吧?我刚刚看他都没带。”谢吟狐疑地说。
“我记得他是带了,怎么了吗?”陆敞扭头问他。
谢吟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但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带上口罩?难道害怕他?为什么害怕他?
心里突然有了某种猜想,谢吟的脸色瞬间一沉,眼底深处浮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阴狠,指尖突然微微颤抖。
陆敞见他不说话,或许也感受到身边人突如其来的情绪,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谢吟抿唇,眼底恢复清明,语气轻快道:“啊?没事,就随便问问。”
管他呢,他怕过什么?谢吟压下心中的某些想法,恢复平静。
“真的?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真的,”谢吟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是平常的那副样子,“我在想我们陆校草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只是指尖依旧在微颤。
“......”
又被绕回原点,陆敞无奈。
走了一段路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一只鼓槌把玩了一会儿说:“没有英文。”
“什么?”
“你的上面不是有一串英文?我一直以为是某个牌子,看来不是。”陆敞把鼓槌放回去,换了一只手提着袋子。
“哦,”谢吟会意,解释道,“那是我自己刻的,Revolution,欧式复古花体烫金设计,好像是叫这个名儿吧。”
陆敞有些惊讶,看不出谢吟竟然会这种手艺。
谢吟见陆敞不说话,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挑起一边嘴角笑道:“怎么,吃惊了?告诉你,你吟哥可多才多艺着呢!”
“你要是答应我了,我就教你刻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学?”
“你不是想学嘛?”
“我什么时候说了?”
“就刚刚啊!”
“胡搅蛮缠。”
陆敞微微加快步伐想要甩掉狗皮膏药一样的某人,偏偏谢吟死死扯着对方的衣角,在后面不依不挠地说着,活像四五岁家长不给买糖的熊孩子,两人的举动堪称这条街上亮丽的风景线。
天色渐晚,悄悄冒头的月亮一见到这副场景又乐得躲进云端。
——————
谢吟今晚依旧发挥得很好,台下的许多观众都心服口服,为之尖叫疯狂。
酒吧灯光昏暗,音乐震撼人心,一股奇异的刺激感在人群中弥漫开来,氛围喧闹,热烈。
陆敞的位置极为偏僻,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得到。
他伸手拿起那杯装了冰水的杯子啜了一口,慢悠悠抬眼望向台上。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谢吟俯身凑近话筒,一边用力敲着鼓一边唱着:Would you promise me——
嗓音低哑独特,和他平常的声音完全不同。
你可以答应我吗?
眼角上挑,眼睛看向的,是陆敞的方向。
陆敞一怔,放杯子的动作顿了顿。
Would you promise me
你可以答应我吗?
反应过来后陆敞失笑,某人可真是坚持不懈,无所不用其极。
身旁的女孩子们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吟看这里了!”
“天呐他在看谁?!!不会是在看我吧啊啊啊啊啊!”
“我我我!是我!吟哥看的是我!”
“不!是我!是我!”
......
谢吟唱完这一句便再次低下头演奏,方才那一瞥好像不存在似的,如果陆敞不那么恰巧地抬头的话。
陆敞也收回视线,沉默地靠在沙发里,藏匿于昏暗的光线中。
桌上的冰水没有再被动过。
等演出结束,谢吟和陆敞再次拒绝聚餐,于是便又一道回家。
陆敞当然是想着回去照看奶奶,虽然他叫邻居帮忙照顾着了但也怕过于麻烦旁人,而谢吟则是要继续当说客,他觉得自己这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放在战国时期肯定连君王都被他游说成功了。
显然,陆敞没有君王的气魄。
谢吟跟陆敞走出酒吧,一路收获了无数目光和女孩子的尖叫,甚至有些男孩子趴在楼梯扶手上面也在叫好起哄。
走出门口的时候谢吟嘴都要笑僵了,赶紧用舌头顶顶嘴角。
“操,累死我了。”
“你是说表演还是应付他们的热情?”陆敞低头摁着手机,随口发问。
“唔,都不是,”谢吟拿着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扔了进去,“我表演的时候很爽,跟观众打招呼时很开心,就是单纯累了。”
陆敞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还以为大少爷肯定是因为要应付别人而感到疲惫。
“你今天又骑车了吧?”外面的气温比较低,谢吟穿上外套问。
陆敞点点头。
谢吟揽过陆敞的肩膀微微下压,含笑道:“那就谢谢陆校草了。”
“......”
“为什么你最近总是这么叫我?”陆敞有些好奇。
“......”
谢吟摸了一下鼻梁,这怎么说,说我因为嫉妒所以用来嘲讽你?不行,这太说不出口了,他眨了下眼睛笑着说:“听别人说的,听完之后就觉得这个称呼和你真配!朗朗上口又有记忆点,你说是吧?”
陆敞:“......”
陆校草,仄仄仄,都是仄调,可不就是朗朗上口?至于记忆点,被杨星峰痛骂这还不够记忆深刻?
呵。
不过这又提醒了谢吟,他压低嗓子,对陆敞不满道:“喂陆敞,你就答应我吧,老子要是追人都这么坚持,这时候都已经亲上了好么?!”
桐城多风,此时一阵强风霍然袭来。
地面上,树叶的影子又在摇曳起舞,风沙被晚风托起,细小的、微渺的颗粒轻轻打在两人的裤腿上,发出闷重而细微的动静。
谢吟方才的话语仿佛被揉碎在这天地之间。
陆敞没有应答,侧头横了他一眼,把手插进裤兜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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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较忙orz一整天都没看手机……更新得有些晚,抱歉呜呜呜QAQ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