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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几个小时之后。
何知味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他转转脖子，看向躺在身边熟睡的时秦。
小夜灯开着，温暖的黄色光线包裹着她的脸颊。
两人同床不共枕，也不共被窝，时秦到二楼把他的被子拿了下来。
何知味到现在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情景。
时秦说他上楼不方便，晚上起来没有人照料有危险，硬是逼着他在一楼睡了。
其实何知味真没觉得有这个必要，他就是上下楼费劲点，睡了之后一般就没什么事了。所以这逼迫里有几分是货真价实的“逼迫”，有几分是“半推半就”，有几分是“模棱两可”，是何知味正在思考和为难的问题。
他们是夫妻，他今日一直提醒自己。
女人的脸很小，被子堆在她下巴处，巴掌脸看上去没了平日的冷漠，反而看起来有种柔和的感觉。
她白天里穿家居服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宽大衣袖里曼妙的曲线。
何知味仿佛闻到了他手洗衣服的时候空气中飘出的洗衣皂的味道。
他越想越远，赶紧将思绪扯了回来，在心中呸了一声，“我在想什么啊，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
但这一天太过漫长，他累了，身体累，心也累，腰还在僵着，还是疼痛感，他不敢乱动，就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睡了过去。
半夜他感到有人在摸他的胳膊，他一惊之下睁开眼，看到放大的黄鸭子在他的面前，而且他的手好像被人擒住了。
是梦吗？何知味一时分不清，他猛地将手往自己身边一抽，问了出来，“你干什么！”
他的喉咙干得难受，说出的话也是干燥强硬的。
“啊，”时秦瞪着他，“把你弄醒啦？没事，你继续睡，我就是看你睡觉跟躺着站军姿似的，给你活动活动，别这个姿势保持久了明早哪哪都疼了。”
小夜灯还亮着，她说是给他留的。
何知味被光晃得眯起眼睛来看她。
他盯着他反应了好半天，女人大概是见他呆呆的，便笑话他道，“咋啦，睡懵了，不认识你老婆了？”
何知味：“……”她的行为和用词真的让他很无语。
他又不是不能动了还要她来给纠正睡姿。
可是，他的心里却像这个房间一样，在此时亮起了一盏小夜灯。
“我没事。咳咳。”何知味说完话，干咳了两声，渴。
“渴了？”时秦看起来一点都不困的样子，她反应很快地问他。
“嗯。”何知味没有强撑着说不。
“等着，我给你倒水。”时秦于是跳下去，走到客厅拿凉水杯，空的，没有人烧水。
何知味没来之前，她的凉水杯就经常是空的。
她都快忘了那种空空的杯子的重量。
“何知味，我要烧水，你能等吗。”
何知味，她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才对。
“嗯，能等。”
“一会就好。”
时秦去厨房烧上水，才想起来家里有矿泉水，和她的泡面啊饼干啊放在一起。
她也好久没喝了，因为有了何知味，就不需要喝凉的矿泉水了。
于是她又问，“要不先喝点矿泉水？”
“随便。”
时秦于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回到卧室。
“好了……啊睡了？”
时秦惊了，就拿瓶水的功夫何知味又睡了过去，一只胳膊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露在外面。
时秦笑了一下，将他的被角掀起来，盖在男人胳膊上。
她是被热醒的，醒来发现何知味的被子更厚，她寻思给他打开被子散散热，可一打开被子，她就看到何知味睡的姿势特别标准，跟定海神针似的，手指头都贴在大腿上。
于是时秦就好心给人家活动了一下胳膊，然后给人弄醒了，水也没喝成。
时秦从小到大被照顾惯了，她都不懂如何照顾自己。不让爸妈插手自己的事后，她对自己工作之外的吃穿便很敷衍，这样的她更不会去主动关心别人的生活情况，有了何知味她的生活才规律一些。
不过今夜她发现，照顾人的感觉好像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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