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有点怪怪的

　　橙汁真好喝：他刚跟你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Nero：你知道主人格是会变的吧？

　　程尘呼吸一窒。什么意思？

　　Nero：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是大三他把父亲送进牢里之后才开始的。那时候的他在当时的我眼里不太……稳定？
　　Nero：他变得特别活泼开朗，特别爱笑，好像重新回到少年时代了一样
　　Nero：我个人的推测是，他完成复仇后，所有“劳作”的人格都休息了，负责“安逸”的人格就出现了
　　Nero：那时候的主人格应该是叶逸，也是叶逸向我坦白他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虽然其他人格也会偶尔出现，但平时基本还是叶逸在维持日常生活
　　Nero：要不是聂远之前已经修完了所有学分，他可能要把自己的成绩都玩没了
　　Nero：叶逸跟我说的时候嬉皮笑脸的我也没当回事，就以为他的叛逆期终于到了，后来那个军人，陆罡轩，出来解释了一遍后我才相信
　　Nero：当时聂远应该几乎是休眠的，我觉得他可能不太记得这些事了

　　林墨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兄弟，这都能记得给聂远铺台阶，下次可要向他讨点好处。
　　Nero：所以你要珍惜和聂远在一起的时间
　　Nero：指不定哪天他就不是主人格了，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哥们儿，我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程尘看着林墨的话，心情复杂。
　　他一方面不想带着不清不楚的目的继续干扰聂远的生活，一方面又怕有些事不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聂远这个主人格的位置不是固定的，甚至他这个人格的存在都不是永久不变的，这一点让程尘不知所措，没有办法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痛恨自己的迷茫，但又无法改变现状。

　　橙汁真好喝：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橙汁真好喝：我想让他幸福，想让大家都好好的，但如果这件事的前提是聂远的消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在一旁看着这件事发生
　　Nero：那就不要管以后的事了
　　Nero：把现在想做的都做了，想说的都说了
　　Nero：不管未来如何，至少遗憾会少一些
　　橙汁真好喝：嗯

　　程尘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桂花香气的催动下打开了和聂远的对话框。他们的一切都充满变数，每一天都可能是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他们不能再被自己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了。
　　橙汁真好喝：聂远哥，在吗？
　　橙汁真好喝：我想好了。
　　聂远看到手机特别联系人的专属提示，深黑的眸子反射出屏幕冷白的光。他拈起手边的酒杯，抿了一口暗红的酒液。
　　橙汁真好喝：我知道自己对你们不公平，这样很狡猾很无赖
　　橙汁真好喝：如果你还愿意让这样的我待在你身边的话，我就会一直在
　　橙汁真好喝：但如果你厌恶这样自私的我，我也没有怨言，我会把咖啡店的工作辞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
　　程尘紧张地盯着屏幕，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几分钟后，那个界面终于刷新了。

　　Sei：小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Sei：有一间昏暗的房子，一年四季都照不到太阳。房子里有些人喜欢待在离窗户近的地方看外面的风景，有些人胆小，喜欢缩在角落。
　　Sei：突然有一天，一束光照进了房子。每个人因为站在不一样的地方，被光照到的程度就不一样。你觉得他们会觉得这束光不公平吗？
　　橙汁真好喝：不会吧……
　　Sei：的确不会。他们只会感恩这束光让我们在黑暗中获得了温暖和希望，即使每个人感受到不同的光和热，但他们都可以看到这一整间房子因为有了这束光，而变得明亮起来了。
　　Sei：小尘，你就是我们生命里的光

　　程尘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眼眶一热，胸口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突然很想听到聂远的声音，于是想都没想就按下了语音通话的按钮。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程尘慌了，手忙脚乱想要挂断，语音却已经接通了。
　　“喂，小尘？”手机里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程尘拿着手机，不知所措，踌躇许久才把手机贴在耳边，轻声回应：“聂远哥，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耳边仿佛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酥酥麻麻的，“你有话对我说？”
　　“就是……看到你讲的故事，挺感动的。”程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傻的，这种话发信息说不行吗，多尴尬啊。
　　“我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吗？”聂远的声音那么温柔，像一片羽毛落在程尘的心上。
　　“我大该明白了……吧。”
　　“哎。”聂远突然变了个语气，像只狡猾的狐狸，“这么客气。”
　　“你怎么回事！讲正经的呢！”程尘听聂远占他便宜心里却丝毫不恼，甚至因为这熟悉的感觉安心下来，“不过，谢谢你安慰我。明明应该是我……”

　　“小尘，”聂远有些严肃地打断了他，“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应该是你单方面付出的关系。每个人的烦恼都是独有的、同等重要的，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比较。所以，不要逃避我的关心，好吗？”
　　“嗯……我知道了。”程尘说话闷闷的，带着点鼻音。
　　“嗯，乖。这个系统的其他人格你以后一定会见到的，我会慢慢让他们接触到你。不过就算你还不认识他们，他们都已经认识你了。你听说过正面触发条件吗？”
　　“嗯，就是每个人格喜欢的东西？”
　　“对，这种触发条件会引导一个人格出现。等我取得他们的同意以后，就用正面触发条件请他们出来和你见面好不好？”聂远的语气有点像哄小孩，让程尘耳朵一热。
　　“好……你千万别勉强他们啊。”
　　“知道了，我怎么感觉你比起我更关心他们呢。”聂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
　　“你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要关心你啊……”程尘说着说着就心虚了，声音小了下去。
　　“哦？”聂远好像把话筒凑近了嘴边，语气轻佻地说，“那你想要我变成你的谁吗？”
　　“嘟嘟嘟……”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挂断的忙音。
　　小朋友不经逗啊，不过还挺好哄的。

　　聂远这时候才看到林墨给自己发的消息，里面是他和程尘的聊天截图。
　　Nero：哥们儿是不是够意思
　　Nero：苦肉计都给你安排上了，小朋友不得乖乖躺好？
　　Nero：如果你再不能成我就有理由怀疑你不行
　　Nero：快给劳务费，要是我满意的话下次继续给你助攻
　　Sei：给你放假，E省那个会议不用去了
　　Nero：成交
　　Sei：谢了
　　Nero：咱俩谁跟谁啊，下次有机会也帮我推一把就行
　　Sei：ok

　　程尘的消息适时地发来，让人不禁好奇在这几分钟里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答：他去冲了个澡。
　　程尘好不容易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冷静下来，头发还滴着水就急匆匆地拿起手机。
　　橙汁真好喝：不好意思刚才断线了「道歉.jpg」
　　橙汁真好喝：说到哪儿了？正面触发条件是吧？
　　Sei：嗯，不过这个不急。
　　Sei：急的是我。

　　程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来了，聂远这句话什么意思？他不会还在等之前的答案吧？憋红了脸，程尘故作镇定地打字。
　　橙汁真好喝：你急什么？
　　Sei：我能不急吗？
　　Sei：下下周就要开会了，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去E省？
　　橙汁真好喝：……
　　Sei：难道你指的是别的事？
　　橙汁真好喝：不不不，没有别的事
　　橙汁真好喝：我当然愿意去，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吗？要我给小孩做些甜品带去吗？
　　Sei：看来是要的，他现在都快蹦出来了
　　Sei：那就这么定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橙汁真好喝：嗯嗯，晚安「关灯.jpg」
　　Sei：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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