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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雨我无瓜
虽然不知道原本的青梅是否早就和他心尖尖的王敬之天雷勾动地火,享尽了那温柔乡天伦乐,但我来的这几月,是绝无此事的。即便这狗贼偶尔会对我耍些流氓,但都未到最后一步。
总而言之,有喜是不可能有的,他要是天天这般吓我,保不准还会有丧。
念及此,我抽回手,左手虚虚握拳捶了捶他的胸口,娇嗔着:“怎么还玩这小孩子把戏!”
他也舒展眉目笑了,“你小时,可被本王唬住过,哭闹着叫我娶你负责呢。”
我对这些青梅竹马的调情没有什么兴趣,只后怕地想着,我又答对了一题。
我太难了。
我要回家。
谁要搞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女主逆袭,我要回家见妈妈。
这个死变态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我都要被吓死了还怎么和别人家的小说里一样驯服这玩意儿。
一通内心的无能狂怒,我便好受多了。这变态就像知道了我对他闲着没事干的评价,头一回坐在桌旁点着灯,叫侍从送来了笔墨纸砚,有板有眼地干起了正事,认真的神色像极了高考前抱佛脚的我。
我缩在被褥里瞄了好一会儿,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次日却是在一阵阵叩门声音里醒来的,樱桃在外头踩着节奏敲着,嘴里还解释着许多,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扯过被子盖过头顶,烦闷地蹬腿。
头顶响起一个声音,不咸不淡地回:“进来罢。”
我乱蹬的腿停住了,猛地掀开被褥,便瞧见王敬之闲闲撑着脑袋,侧躺在我身侧,身上只着了素白的亵衣,衣襟处还敞开了一截,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
脑海里一声惊雷,这对刚醒来的我而言,过于劲爆。
未等我消化这个场景,房门便被谁打开了,清晨的凉风灌进内室,我隔着被褥哆嗦了一下身子,门里门外皆是一片诡异的静谧。
我缓缓扭过脖子,瞧见门口前前后后站了三人。
最左边穿着淡蓝色衣裳盘着两个小发髻的熟悉身影,肯定是我的好樱桃。
中间那位打扮甚是隆重,淡红色锦衣裹着身子,腰身处挽着红纱,裙幅褶褶拖曳在地,我不锈钢的脑袋终于转了两下,想起今天,是徐聘婷归宁的日子。
现下这个修罗场一般的情形,我竟不知是该掀被子起身待客,还是索性缩回被窝装死。
犹豫间,身旁的小变态忽地凑近了我,在我耳旁轻声提醒,道:“青梅,客人来了,你也不招呼一声吗?”
我有理由怀疑这厮是故意留宿在此处并且破天荒地待到了天亮。
他的脸贴在耳畔未动,这姿态在旁人看来还是过于亲昵,我心知这个变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咬了咬牙,伸手将他微微推出一些,千娇百媚嗔他:“别闹。”
再回过身子,朝门外扬着脑袋吩咐:“樱桃,聘婷妹妹来了,还不沏茶?”我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朝徐聘婷微微笑着,嘴上虚情假意:“多有怠慢,妹妹莫要见怪。”
徐聘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拦下樱桃温和道:“不必沏茶。”那目光直直越过我,望向仍然侧卧在床的王敬之,“聘婷打搅了王爷与姐姐,是聘婷冒犯了。只是今日是归宁之日,王爷若是得空,能否同聘婷一道回府?”
徐聘婷发言,我便打量她身后的小息音,我的手掌已好多了,小丫鬟的脸上却还红着,瞧见我也是躲躲闪闪,大概有了心理阴影了。
我之于小息音,大概便是容嬷嬷之于金锁了。
这样一想,我也快要有心理阴影了,我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等着王敬之滚蛋,岂料这狗贼低头系好胸前的盘纽,轻飘飘回答:“王妃不是瞧见了?本王不得空。”
我真想替徐聘婷拿枕头捂死他。
徐聘婷仍然站定不动摇,追问:“不知王爷所忙何事?”
我眼神飘忽,半空中被王敬之含笑的目光截了个胡,紧接着便听他徐徐道:“本王答应了青梅,今日陪她用膳。”
王敬之,你根本没有良心!!!我欲哭无泪。
“王爷!”徐聘婷高着声音唤着,“家父家母皆在府上等着,希望王爷能同我回去一趟,日后再陪姐姐用膳也不迟。”
“哦?”
王敬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真是现实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从床榻上坐起身,赤着脚便走下了床,在徐聘婷面前站定,冷声继续道:“王妃这是,要拿丞相要挟本王?“
徐聘婷约莫对那些过往八卦一无所知,不然又怎么会送人头送得如此从容不迫,姿态优雅。她迎上王敬之的视线,回答:“聘婷不敢,聘婷只是——“
话音忽地止住,因为,王敬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无情打断:“不敢?本王可觉得,王妃的胆子大得很呢!“
如果语气有生命,它的名字叫狠厉。
可怜小息音上回遭罪,这回仍不能幸免,她扑通一声又磕在我的门前,慌乱求情:“王爷息怒,小姐,小姐并非有意冒犯王爷,王爷息怒!“
你还是不要叫息音了,改名叫息怒吧。
这一通求情显然毫无作用,徐聘婷的下巴被掐得通红,脸上惨白失去了血色,眼睛里蓄满了泪,却一滴未落。
王敬之收回了手,冷笑着转了身:“来人,替王妃准备车马,送王妃——归宁。“
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我其实觉得王敬之不去徐府倒也不是坏事,凭这副模样去了,我有理由怀疑王敬之能当场把丞相生吞了。
徐聘婷被小息音搀扶着离开了,长裙拖曳,金钗摇晃,我恍惚觉得似曾相识,这对主仆,不是你扶我就是我扶你,说不出是温情还是心酸。
闹剧结尾,观众离场,王敬之捏着拳头站了好一会儿,才像失了力气般扶着圆桌坐下,樱桃忧心忡忡地替他斟上热茶,小变态仍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又吩咐樱桃替我做些枣泥酥,穿好衣袍走了。
家仇国恨,哪一桩都像伸手接野猴儿,上头。
只是这一切,皆与我无关,我只知道,王敬之爽约后的枣泥酥,格外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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