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之缘定三生

作者:缘起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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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十王降魔阵


      来到天监台上,我们又见到了袁天罡,才一晚没见,这位传奇的老人脸上竟多了数条皱纹。他见到我们立刻忧心忡忡地说:“你们回来得正好,有大事要发生了!”
      袁天罡悟道多年,修为精湛,早已是半仙之体,以他的定力就算泰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动容,此刻竟显得如此慌乱,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飞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竟让您这么担心?”
      袁天罡长叹一声:“我昨晚夜观星象,看到东方紫薇星一代妖气大盛,两极之中,主杀的南斗光芒炸碎,此乃大凶之兆!恐怕地狱里的“十王降魔阵”已经被破了。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那可是三界形成以来最大的危机!”
      飞哥纳闷地问:“前辈,什么是‘十王降魔阵’?它很重要吗?晚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十王降魔阵,是地府的十殿阎王把自己几万年功力结合起来,搭上性命结成的一个大阵,这个阵能够吞噬一切妖力,就算最厉害的妖怪给丢到这个大阵里也逃不出来。但是如果阵破,十殿阎王就会损失所有的功力,甚至会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升。付出如此代价组成十王降魔阵,主要是为了封印一万多年以来天地间最厉害的妖怪——白骨仙,如果让一万三千年前毁天灭地的白骨仙逃出来的话,三界就全完了!”
      我们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忙插嘴问:“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首先要去地府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确认一下十王降魔阵有没有被打破。”
      “这个简单,”飞哥点了点头,“我们正打算去地府见初江王,刚好可以顺路证实一下这件事。”
      “嗯,拜托你们了!掌管这个封印的是秦广王,你们到了地府找他就行了。”
      “好!”飞哥答应了一声。
      “对了!袁前辈,”我忽然想起了此行的来意,“我们已经把那个食婴鬼收拾了。”
      袁天罡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特别是你,年轻人,才学了几天的武艺就能有如此造诣,九天玄女娘娘果然没有看错人!”
      晕啊!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倒是忘了,他可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哟!我不由苦笑了一声,那我们又何苦大老远跑来呢?难不成就为了听他夸奖我几句?
      袁天罡望着我的眼睛,仿佛完全洞穿了我的心思:“并不是这样。你们之所以会回来,是为了这新的使命,这不是走冤枉路,而是缘分所至。你知道缘分是什么吗?其是缘分就是人们内心割舍不断的牵绊,或许这份牵绊连自己都不曾察觉,但它却在无形地指引着你。就好像有些时候,明知事情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为得也只是人心中的一份执著、一点思念。尽管会有付出,但那都是为了将来呀!”说话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月舞一眼。月舞慌忙低下头,一言不发。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似乎流露出无限的忧伤。想到那晚在洞窟的相遇,她至今也不曾对我解释过半句理由,她对我究竟隐瞒了些什么呢?
      飞哥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前辈,这白骨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怪,竟然要十殿阎王不惜以性命来封印她?”
      袁天罡沉吟了半晌,终于仿佛下定决心的样子:“既然把这件事委托给你们,我也不应该再有所隐瞒,而且就算我不说,你们迟早也会知道的——这可是三界间的大秘密。其实,当今天下大乱、妖魔孽生,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只叫做孙悟空的猴子。”
      我暗吃一惊:孙悟空,那不就是齐天大圣么?假如《西游记》记载的是真的,现在既然是贞观八年,按照时间来推算,他应该已经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了呀?怎么竟会成为导致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了?
      沉思间,袁天罡的声音继续从耳边传来:“这件事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传说一万三千年前的一天,如来佛祖于灵山大雷音宝刹唤聚诸佛、菩萨、阿罗汉、揭谛、金刚、比丘僧、比丘尼论法讲道,谈到天地大数和众生善恶,佛祖看见人间苦难顿时慈悲心起,于是召来南海观世音菩萨,说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度亡魂解脱苦难,让寿身无坏。也只有这三藏真经,才能真正化解天下的仇恨。不过三藏真经需要有佛缘的人诚心拜求,克服九九八十一难、脱去肉身的羁绊才能取回,然后他用此经文传于尘世,就可以解除天地间的厄难。于是观音大士点化取经人西行求经,无奈天地大数已定,取经路注定磨难重重。本来应当护送由观音大士亲自挑选的取经人前往西天求取三藏真经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非但拒绝肩负起自己的使命,甚至还宣称要杀死取经人,并吃掉他的肉以长生不老。取经之事久久未能如愿,天下间依然一片混乱。非但如此,孙悟空还和一个叫做白骨仙的女妖联手大闹天庭。这两人是三界间最强的妖魔,天庭根本无人能挡,当时有无数神仙被他们杀死,那一役惨烈无比,史称‘屠神之宴’。无奈之下,玉帝只好请如来佛祖出面,终于收服了白骨仙,并将其投入‘十王降魔阵’永久封印。同伴被擒,孙悟空盛怒之下打碎了镇压天下万妖的琉璃盏,琉璃盏一碎,人、妖、仙三界的结界就被彻底破坏,妖魔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到人间甚至仙界,这就是现在天下大乱的原因。
      如今取经人几历轮回投胎现世,居于化生寺内,法名玄奘。玄奘一心向佛,欲取回真经,救天下万民于水火,无奈孙悟空心结难解,旧恨未消,时至今日依然不肯回头。孙悟空是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也是天下万妖的领袖,除非找到他,让他回心转意,愿意送取经人到西天大雷音寺;要么就只有彻底消灭孙悟空才能挽回这世界破灭的局势。如果孙悟空同白骨仙内外夹攻破坏十王降魔阵,将白骨仙从阵里救出的话,恐怕世上再没有人能阻止孙悟空和白骨仙联手,地狱就要在人间和天界重现了。”
      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飞哥、月舞和我互望了一眼,大家心照不宣:为了天下苍生,不论如何艰难也必须守住十王降魔阵,阻止事态继续恶化。眼下继续留在长安只能浪费时间,事不宜迟,我们三个立刻拜别袁天罡,起身赶往地府查探情况。

      长安城西有一处神秘的地方叫做“阴阳洞”,据说此洞可以互通阴阳两界。我们三人经驿站到达城西一座山脚下,阴阳洞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此时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山路本就险要,加上登山的青石路被雨水打湿后变得十分光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比平时的速度慢了许多。来到阴阳洞口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因为下雨见不到阳光,使这个通往阴间的入口显得更加神秘、阴冷。没有丝毫犹豫,我们毅然走进了这个连接死亡的通道。穿过一个长长的隧道,出口就在眼前。步出洞口,眼前呈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昏黄的光线下,用黑色石板铺成的地面反射出神秘的黑色光芒,映出一派肃穆庄严的景象。在我们右手侧不远有一座石亭,石亭旁边是一座拱桥,桥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跳跃的火光将整座桥都映成了血的颜色。桥头一块黑色石碑上刻着三个血红的大字:奈河桥。
      飞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心不要掉下去,如果掉到这座桥下连灵魂都会被烈焰焚化,这个人将会永远在三界中消失,连再次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又指着左手边的一个洞口说:“那里面就是轮回司,是人死后必须去报到的地方。总有一天咱们也会进去的,现在先认一下路吧。”说完,他爽朗地笑了。我不由得撇了撇嘴——还真是服了他,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开玩笑!
      “来吧!”收起笑容,飞哥大踏步向前方一座宏伟的大殿走去,“这边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我和月舞紧随其后来到大殿门前。我抬头望去,殿门上方一块金匾赫然镌着 “阎王殿” 三个大字。飞哥率先走了进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想到即将要和传说中的阎王见面,我竟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月舞察觉了我的变化,伸出她细腻嫩滑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背,柔声说:“那些阎王看上去和我们也没有多大区别,不用紧张。赶快进去吧,咱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我面上一红,赶忙答应一声,和她一起走进了殿门。
      阎王殿里的光线更是昏暗,借着大殿角落里几盏油灯上的青色火焰,我看到十个身穿相同款式、不同颜色服饰的男人分站在大殿的各个角落。仔细看去,这些人全都双目紧闭、两手合十,而他们脚下所站的方位似乎暗合奇门遁甲之形。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十个人就是组成“十王降魔阵”的十殿阎王了。几位阎王个个身材高大、形态威武,果然不愧是阴间的管理者,气魄的确不同凡响。
      在大殿中央站住脚步,飞哥扭过头对我说:“这里就是阎王殿,我当年闯荡江湖时曾有幸随朋友来过一次,当时这十位阎王就已经站在这里了,可我因为年轻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他们这么做竟然是为了维持一个关乎三界命运的阵法。可惜我并不认识各位阎王,不知道哪两位才是初江王和秦广王。”连见多识广的飞哥都不认识,看来只好挨个去打听了。可人家是阎王耶,而且又全神贯注于阵法当中,就这么去打搅会不会惹怒他们啊?
      我正感到为难的时候,月舞却向大殿角落一位身穿绿色袍服的阎王走去。我忽然想起月舞是仙族,而且不知道活了几百岁了,她或许认识这几位阎王。月舞走到那人身前施了一礼:“初江王叔叔,月舞向您问好!” 果然,月舞认识这些阎王,而且看样子还挺熟,真不愧是天上的仙女。
      初江王缓缓把眼睛睁开,身子却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看到面前的月舞,初江王笑了,那样子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小舞,你来啦?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人?”
      月舞嘻嘻一笑:“没干什么啊,就是整天跑来跑去呗。不过,这次来倒是有点儿小事拜托您帮忙。”
      初江王哈哈大笑起来:“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阎王殿。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吧,什么事?”
      “听说您那儿有定魂珠,我们想借来用一下。”月舞指了指后面的我们。
      “定魂珠?你们想救谁的性命么?要知道生死有命,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主宰死亡的阎王,怎么跑到这儿救人来啦?”
      飞哥踏步上前向初江王深施一礼,“晚辈欧阳云飞见过初江王前辈!不瞒您说,我们要救的是当今圣上——李世民。”于是,他把魏征监斩、皇上受惊的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陛下他自登基以后上体天心、下顺民意,终日为国家社稷操劳,从没有半点懈怠,求您网开一面救他一命!”
      “是啊是啊,您就帮帮忙,救救李世民好不好?小舞求您了!”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没想到月舞撒起娇来也蛮有一套。
      初江王一愣:“李世民?是他有难么?据生死簿上所载,他的寿命可还长着呐。看来都是那条老龙闹的!既然是他有事,那倒是非救不可了。小舞,把手伸出来。”月舞依言伸出手掌,初江王将口一张,一颗通体碧绿的珠子从他口中徐徐飞出,落在了月舞的手心。“这就是定魂珠,你们快拿去救人吧。李世民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不能就这么被小人害了。这珠子就不用还了,送给李世民吧,反正留在我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不如让它流传在世间,让有缘人拿去为世人多做些善事。”
      “多谢初江王叔叔!”月舞大喜,忙把定魂珠交给飞哥收好。然后她回身向初江王摆了摆手说:“我们还有事要找秦广王叔叔,就不打扰您啦!”
      “你们要找秦广王?莫非是为了我们这个‘十王降魔阵’?”
      “对啊,叔叔你真聪明。我们受袁天罡所托来找秦广王叔叔确认一件事。”
      “袁天罡?原来如此……,没想到小舞你也会来。”初江王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们一眼,慢慢闭上了双眼,“你们去吧。”
      “是!小舞以后再来看您。”向我们招招手,月舞带着我们走向大殿另一端。那里站着一位身穿蓝袍的阎王,这个当然是秦广王了。不等我们出声招呼,秦广王睁开了眼睛:“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小舞,你们为‘十王降魔阵’而来?”
      月舞点点头:“对,秦广王叔叔,袁天罡昨晚夜观星象,看到大凶之兆。他担心‘十王降魔阵’已破,所以托我们来看看情况。”
      秦广王长叹一声:“袁天罡真是个奇人,连‘十王降魔阵’的事都瞒不过他。他说得没错,这个阵法现在虽然还能维持,但已经岌岌可危。其实这一万三千年来,孙悟空一直想从地狱把毁天灭地的白骨仙救出去,但他因为不知道破阵的方法,因此尝试了多少次都是无功而返。可是自从他打破三界镇妖之宝琉璃盏后,妖魔气焰大涨,所谓‘魔长道消’,阵法的威力被大大削弱,经过这一万三千年的岁月,我们已经失去了六成功力。如果下次孙悟空再来的话,这个阵法恐怕已经挡不住他了。”
      孙悟空?那个齐天大圣孙悟空?天,这下可热闹了!
      我忙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呢?”
      秦广王微微沉吟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用金山寺的秘宝《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为十王降魔阵做加持,才能压住白骨仙的妖力。但我们现在抽不出身,既然袁天罡让你们来,那你们一定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何况小舞也在一起。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为了三界的安定,你们一定要把心经带回来!”
      想到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景象,我不禁豪气上涌,坚定地说:“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到,绝对要保住‘十王降魔阵’,不能让妖魔有机可趁!”说完大话我才想起,自己连金山寺在哪儿也不知道,居然还站在这里大言不惭。我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月舞和飞哥,小声问了一句:“对吧?”弄得两人哈哈大笑。飞哥拍着我的肩膀说:“志玄兄弟说得不错,这本来就是我辈份所当为。不要说是求经这种小事,就是流血断头,只要能令天下太平、百姓安居,那又有何不可?”
      秦广王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大声赞赏:“说得好!人间有你们这样的青年真是三界之福!”

      离开地府,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因为时间无多,我们三人决定分成两路:由欧阳云飞带着定魂珠赶回皇宫救治李世民,我和月舞则负责到金山寺求取心经。其实我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虽然意外地超越时空来到这个充满神秘的古代世界,又莫名其妙地被说成是救世主般的人物,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刚刚18岁,不论见识,武艺,还是法术,都远远及不上飞哥和月舞。可是在了解到这个世界混乱的现状以后,我觉得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贡献也好,我希望自己能够为世人做些什么。即使神魔之争非人力所能阻止,即使和平的希望极为渺茫,我依然真心期盼世上不要再有那样多的痛苦和泪水,不要再出现诸如食婴鬼那样只会为世人带来不幸的妖魔。在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我愿意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付出自己的努力。尽管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即使你尽全力去做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一定不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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