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港口Mafia劳模组的恋爱故事

　　还未上岸，白石律在恍惚中看到了岸上等待的医护人员，她的脑袋仿佛被一盆冰水迎面浇透，理智再次战胜了生物的恐惧本能。她站起身，就对着岸上的医护人员大声喊：“立刻把芥川送回去急救！！”
　　船一靠岸，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立刻一齐涌上来，快速但平稳地将芥川抬进车内，车门旋即关上，一分一秒都不作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港口Mafia医疗班大楼进行更细致的检查。
　　樋口一叶也不敢打扰医护人员的动作，她只得紧张地抓住白石律的双臂：“芥川前辈，他不会有事吧！！”大概是关心则乱，樋口一叶并没有发觉白石律有多狼狈，没有注意大臂被海水泡得发白的伤口，也没有在意她小臂上一根银针扎出的一个那样细小的血孔。而被她这样大力一握，大臂上的伤口直接被挤压裂开，鲜血重新涌出来，染红了白石律绣着翠竹的白衫。
　　白石律本来就恍恍惚惚的，被樋口一叶一抓，这剧痛之下才回过神来，她安抚性拍了拍樋口一叶，告诉对方：“没事，他本来身体就弱。回去养养，记得给上杉咲前辈塞个大红包，拜托他开异能陪护一晚上，发几天烧，估计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这么重？！”樋口无意识地掐紧了白石律的胳膊，单独陪护一晚上，这证明对方真的伤得很重。
　　“别担心，上杉咲前辈一晚上的陪护，他最晚明天早晨就能醒过来。”白石律努力稳住还在颤抖的声线，呼吸急促，“樋口，你先松开我好吗，我的胳膊需要包扎。”
　　樋口从急切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白石律大臂上伤口的血液已经晕开了一大片，而且樋口刚才因为得知芥川伤势过重而无意识更加用力地掐住了白石律的胳膊，导致她的伤口撕裂，血已经不是渗出，而是开始汇聚成滴往下流淌。
　　“律，对、对不起！！”樋口慌忙撒开手，手足无措间，她才发现对方的小臂上也有一个正在渗血的伤口，而对方脸色惨白惨白的，仿佛电影里的女鬼一样，嘴唇上那点残留的胭脂色都无法遮掩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反而更显得她整个人宛如寒冬飘零的一片轻飘飘的，干枯到毫无水分的落叶。
　　白石律疲倦地揉了揉眉角，爆炸声仿佛还在她耳边轰轰隆隆，她在港口Mafia大楼里安逸了七年，看过无数被血淋淋送进来的病患，从他们身上挖出炸弹片、子弹还有火药的残渣，有时候甚至会挖出他们的碎骨。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直接面对过战场。
　　而今天所见的仅仅是战场的一瞬。
　　她闭上眼，整个人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轻轻歪在樋口身上：“抱歉，暂且借我肩膀用一下……”
　　樋口毕竟是女性，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抱了抱她。
　　在樋口看不到的地方，白石律死死地咬住嘴角，她想，难怪母亲在她进入港口Mafia前，那样跟她讲：“小律，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我都不会阻止你，但是你进入港口Mafia，你就一定要记住我说的：你可能在未来将会面对非常可怕的场面。不只是病患，还有战争，甚至你要直面你自己死亡的可能。小律，你有做好过这样的准备吗？”
　　“我有吗？”白石律轻轻问自己。
　　“什么，律你在说什么？”樋口问她。
　　白石律摇了摇头：“没事。”
　　这个港口Mafia的医护人员找回自己的重心，努力挺直脊背，方才她没有让医护人员带她走就是因为樋口的精神状况让她担忧，外加自己在车上只会让医疗车分神，而芥川耽搁不起。现在樋口一叶得知了芥川的情况，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只是还不能表现出脆弱，这里没有谁是流露出脆弱就会被保护的，港口Mafia或许有怜悯之心，但绝不泛滥成灾，每个人都在挣扎着保护自己，她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她不得不挺直脊背。
　　何况她还是一个医生，她可以纵容自己半分的无助，但决不允许自己失职。
　　白石律摸出身上的手机试了试，果然泡了水坏掉了，于是她问樋口借了手机，翻到通讯录，直接拨了上杉咲的电话：“前辈，是我，我手机坏了。芥川的情况需要你亲自坐镇，我的胳膊受伤了不能主刀。你记得准备手术用具。”旋即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发了条短信：“昏迷呛了水，骨头被打断了几根，内脏有破裂，具体破裂要回去查看；大概是轻微脑震荡，血液供给不足需要输血，呼吸机也必须跟上！不赶快抢救就真的没救了！！危险！！”
　　发送成功，立刻删掉短信，她不想让樋口再更加担心。白石律清楚地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作为一个医生，她是最不能慌的那个，并且要在不同的情况下要给予不同的人不同的回答，对樋口一叶，她只能告诉对方要怎么治疗，要是芥川伤势轻一点，她还可以告诉对方，但现在的重伤程度说出来只会让樋口觉得芥川要没救了。樋口接下来要一个人扛着整个游击队，她的实力又不足以服众，这本来就让她心力交瘁，如果芥川的情况再都告诉她，怕是要直接先把她精神压垮。
　　她转过头去，对几个帮忙的港口Mafia人员道谢：“谢谢你们，今天若不是你们，芥川真的救不回来了。”
　　樋口一叶也是狠狠地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救了芥川前辈！！！”
　　港口Mafia的几个黑衣人员倒是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自在起来，那个一开始搭载白石律的港口Mafia人员开口：“这也是我们平时任务的一部分，再说，幸亏白衣天魔你今天反应得够快，否则咱俩估计要在同一个病房里当病友了。”
　　“感谢还是必须的，毕竟是一条命，你们今天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跟我一起行动。”白石律摇了摇头，他们明知道危险还愿意来帮忙，这已经足够她感激。
　　“哦对了，白衣天魔，那个……你看……”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右手握成拳在左手上敲了一下，“你看……那位，咳，芥川游击队长……肯定不会跟我们道谢……您就干脆……那啥，当做谢礼，把我们的本子还给我们呗？”
　　白石律自爆炸之后一直转得不是很快的脑子有点卡壳，双眼茫然了一瞬：“……”
　　对方睁大墨镜后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力图透过墨镜让白衣天魔看清他眼里的真诚：“……”
　　白石律眨了眨眼，延迟系统终于处理完了信息量，理解了他的意思。倒还不如不理解呢，白石律沉默而无语地看着他：“……”
　　“……”几个港口Mafia的兄弟也沉默了一阵子，继而跳起来围着求本子的那位一阵暴打，“我看你在想桃子！！你提什么不好在这种时候提本子破坏气氛？！我还等着哪天去偷，这下可好，我们本子估计要被直接当燃料烧了！！”
　　对方“哎呦哎呦”地躲闪告饶：“这不是，机会难得嘛！！再说我看白衣天魔心情不是很好……”
　　白石律眨了眨眼，她的确刚才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但是当对方提起本子，她仿佛回到了让人安心的医疗班，一时间真的忘记了精神上的压抑。
　　白石律笑了笑，只是因为失血，她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你们倒是真跟群里那个‘讨厌榴莲’是一群兄弟，是不是还组了个本子联盟呐？回头吧，有空整理出来给你们。”
　　一群打作一团的大男人纷纷停手，齐刷刷一脸期盼看向白石律：“白衣天魔，你别骗人啊！”
　　“有空吧，我现在不太方便。”
　　港口Mafia皮皮虾快乐表示没关系，我们理解您现在胳膊受伤不能随便活动，我们可以等，您现在立刻回去疗伤吧！
　　然后白石律就被簇拥着塞进了港口停着的港口Mafia标配黑车里，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是被捎带裹挟着推过来的樋口一叶，这群皮皮虾一个个贴在玻璃上挤出大饼脸对白石律依依不舍，表示如果不是他们任务还没做完真的非常想随程保驾护航。
　　白石律：“……”我看你们不是想护驾，是想只驾不护。
　　心累地拜托樋口一叶开车，白石律从车上翻出医疗用品——这是港口Mafia每辆车的必备，车后座放置了小型的医疗用品盒和武器。
　　“律你没问题吧？”樋口问她。
　　“还好。”白石律并不是从小娇养的，她上山爬树下水摸鱼的时候，总是磕磕绊绊，她两个膝盖都曾因为玩得太过火跌倒在沙土上时摩出血，结痂痊愈之后仍然不惧疼痛继续我行我素，她现在胳膊上的伤虽然在流血，却也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了具体感觉，只是觉得有些不方便行动。
　　在港口Mafia，又有哪个职位是娇小姐呆得下去的呢？
　　白石律将自己的衣服处理好，在征求樋口同意之后把车内暖风打开，把外衫摊在一边让暖风慢慢烘干。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现在感觉还好，她身体也不差，应该不至于发烧。
　　将一切都处理好，白石律扭过头去，那艘货船已经看不到了，黑色的、升腾的烟雾却还在半空朦朦胧胧。
　　她垂下眼睛，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下，也不知道首领要怎么办了。”
　　车回到港口Mafia，樋口跟白石律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冲进了大楼里，她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首要的就是要去见森鸥外交接芥川的事情。
　　白石律把差不多干了的外衫披在身上，她胳膊的血早已止住，两个伤口分别打了绷带，清凉的药膏让她感觉到了些微的舒适。想了想，白石律脚步一转先拐去了港口Mafia中心大楼，港口Mafia财务资源部和信息技术部就在这里。她去申报了一个新手机，把旧手机交给专门的人员，原来手机里的程序和资料直接导入新的手机，手机卡也转到了新的手机插好。为了保证港口Mafia内部的安全，完好无损只是零件泡坏了的原手机必须在港口Mafia内部直接处理掉。
　　白石律接过新的手机，专业小姐姐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顺手把自己桌子上的一包Pocky递给她，示意她吃一点缓缓，顺嘴说了一句：“我看你的通讯好几个未接来电，你要不先看一眼？”
　　从小姐姐这里得到了安慰，白石律笑了一下，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这个笑容只能说是勉强，对方有点担忧地看着她，关切地建议她回去休息一下。她道了声谢，撕开包装，把巧克力棒塞在嘴里叼着，也不吃掉，就是咬着玩，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看手机上的几个未接来电。
　　于是她迎头撞上了一堵肉墙，嘴里的Pocky也因这一下被牙齿用力一磕，断成两截，长长的一截掉在地上，白石律看得分外心疼：“啊，掉了。”
　　她抬起头，橙色头发的重力使正抱着手臂，盯着她看。
　　白石律：……惨哦。
　　刚刚脱离险境，又要被中原中也追责，白石律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搞什么！搞什么！！你们都搞什么！！！
　　能不能让我歇歇让我喘口气？！就问敢不敢不要无事闲到划水有事一拥而上？！
　　我的神经很脆弱的好吗？！
　　重力使只是皱着眉上下打量了狼狈的白石律一眼，从还有点点漉湿的头发，滑过她额心的花钿，再下滑一眼便看到了她外衫遮掩不住的包扎绷带：“你受伤了？！谁干的！！”
　　“嗯……这个……”白石律敏锐地感觉到了对面突然暴起的杀气，仿佛即将撕裂对手的黑兽，黑红色的异能在中原中也的身边忽隐忽现，对方愤怒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的伤口灼穿，她下意识地把外衫拉了拉，想要挡住伤口以挡住对方的视线。
　　中原中也轻轻“啧”了一声，他没有想要让白石律不知所措，更没有想要吓到她。于是港口Mafia干部满溢的杀气顿时被收敛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苍蓝的眼睛在周围环视了一圈，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别人，一点点声音都能造成回音，刚刚他的音量不低，却也没有人向这边望，不管是不敢还是没有注意到，总之是不会让白石律被围观了。中原中也不介意自己被围观，他生来被无数目光注视，无论欣羡、敬仰亦或是憎恶、惧怕；但是白石律不同，虽然在医疗班活蹦乱跳，中原中也却也知道她对外是十足低调的。
　　中原中也扶了一下他的帽子，微微低下头看向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的白石律，声音仍然是带着些许愤怒，却又饱含安抚意味：“到底谁干的？告诉我，这伤他必须如数奉还！”
　　白石律眼睛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大脑在飞速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并不是说不相信中原中也，只是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受点伤，是很稀松平常的，医疗班里抬进来的那些伤患哪个不比她伤得重，她又凭什么去跟朋友告状说我受伤了你替我去找场子？再退一步说，普通朋友也就罢了，中原中也这个港口Mafia干部做什么基本上是代表了港口Mafia的立场，她更是不能那么做。
　　她不过是受了最普通的伤罢了，即使中原中也是自愿帮她，她也不想用朋友关系去获得这种特权。
　　虽然她真的差点死在那里。
　　见白石律还是不说话，中原中也有些烦躁地动了动手腕：“我说啊——你在想什么，有什么问题，我还护不住你吗！”中原中也焦躁地摩挲着手指，“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什么事我——”
　　白石律一直紧握着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万年不给她打一个电话的某位最高领导的外线座机。
　　白石律瞬间感到了窒息，这位爷的外线只有一次打到过她这儿来，就是她在港口Mafia实习期铁锅炖芥粽的那次，这次大概又是跟那次一样，要去办公室交流交流。
　　白石律默默抬起头，摊开手将通话界面展示给大概已经注意到这通来电的中原中也看了一眼，然后点了拨通，开了免提：“您好，首领。”虽然暂时躲过了中原中也，但是白石律现在的心情一点儿都没好起来。
　　“律君，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首领。”白石律说着，脚步移动，目标很明确是走廊口的电梯，按下电梯的上升按钮等待，中原中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爱丽丝酱很想你呢，要不要来办公室跟她玩一会儿？”森鸥外半句没提这次任务的事情，不知道是想等她到办公室一起清算，还是想避开中原中也，不管哪个结果，似乎都不是很好，白石律的拇指与食指指肚又开始下意识地来回揉捻。
　　中原中也看着白石律，她的眼睛少有得带着些许迷茫和不知如何应对的害怕，眼睑微微抖动着，带着化过妆而更加细长的睫毛也微微抖动，扑扑朔朔的，红色的眼影下，像一只脆弱得一扼即死的蝶。
　　“……我的荣幸，首领。”她的回答似是从喉咙里挤出的一声呼吸。
　　白石律等到对面率先挂断了电话，才把手机放回腰封，电梯似乎是有人在使用，楼层一直在不断跳动，见还有段时间电梯才能到，她犹疑了一下，扭头用语言去试探性戳戳一直抱着手臂的某只散发着“怎么还不看我我正在生气呢”怨念的河豚，试图让对方把气吐出来一点别把自己憋炸了：“那个……其他的事情……要不等我从首领办公室出来？”给我个时间，让我先把最大的BOSS过了，不然我真的一次性应付不来两个。
　　中原中也拿那对宝石一样的蓝眼睛盯着她，蓝宝石的眼睛仿佛有很多东西要说出来，白石律下意识避开了那双蓝色的宝藏，微微抿起唇角，侧过头去看电梯楼层到底到了哪里。
　　最终还是中原中也先认了输，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去。
　　中原中也不是笨，能以双十的年龄稳坐港口Mafia五大干部的位子，空有异能是不够的，哪怕他刚才暂时没有想到那么多，经过了刚才那通首领的电话，他天生敏锐的直觉也足够他感觉到白石律是不想扯他下水。
　　中原中也伸出手去，环过白石律的肩膀，轻轻搭在了她的头上，安抚性地摸了摸。隔着皮革手套，抚摸被生冷的皮革过渡得有些生硬，白石律却还是从中读到了属于中原中也的温柔。
　　“说真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保证首领绝对不会为难你的。”白石律摇了摇头，中原中也的意思不是在告诉她首领不会对她怎么样，而是在说如果真的首领想要她的命，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保下来。
　　“这个就听我的，不许拒绝！还有那个伤，出来告诉我怎么回事！知道了没有？！”中原中也以绝对强硬的态度直接把事情钉死。
　　电梯终于抵达，两人双双跨入空荡荡的电梯，白石律按下了通往顶层的按键。
　　中原中也看着电梯数字一下一下地跳动，再度开口：“你不想告诉我的可以不用讲，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们是同等的，你也应该对我说你想找人说的事情。他们不听，我听；他们没空，我有空；他们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懂的，我可以学着理解。”
　　什么啊……这种说法……
　　白石律眨了眨眼，她大概是被自己的头发刺到了眼睛，才会觉得眼眶发热。似乎在一瞬间，她自快艇爆炸以来所有的恐惧、惶然、痛苦统统一拥而上，捏紧了她的心脏，挤压着她的喉咙，让她想要伸出手去，将所有的东西统统倾吐给面前这个可靠的人去听。而她曾经压抑在更深层处的，孤身来到日本之后那么多年的一个人的孤单突然也不期苏醒，张牙舞爪轻易占据了她本以为十分强大的内心，敲开那层看似坚硬的外壳，肆无忌惮地嘲笑她：“看，哪怕你装得那么像，里面不过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说着没关系、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回到公寓里，内心的空荡一拥而上，却又不能对远在另一个国家的家人倾诉增添他们的担忧罢了。
　　她一直在前进，只要足够喧哗热闹，便能驱散寒冷，只要她走得够快，它就追不上她。
　　白石律仰起头，泛红的眼眶里的泪水被她蓄回去，她蹭了蹭眼角，声音带上了点点的泣音：“谢谢你，中也先生。等我从首领那出来，我跟您说发生了什么。”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电梯里有点热，汗水流到眼睛里去了，你先去洗洗再见首领吧。”
　　白石律眼角弯起了一抹笑意：因为知道她不想承认刚才差点哭了，用这么别扭的方法替她找借口。
　　中也先生，您还真是像母亲一样，是特别温柔的人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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