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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安慰好小姑娘，利威尔也着实觉得今天发生了相当多的事，已经临近午夜，他也不免觉得有些疲惫，跟薇安又说了两句话准备去洗澡
“喂小鬼。”进浴室前，利威尔看了一眼一个人就呆呆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没事的话就去把你那些东西收拾好，你在等着我帮你整理吗？”
听着利威尔这样说，薇安才注意到那个并不小的包裹，知道利威尔专门涉险回去帮她拿东西，小姑娘觉着整颗心都暖洋洋的，乖乖起身干活儿。
从大件的衣服药箱，到小件的皮筋梳子，薇安只觉着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比利威尔还要温柔的人，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这是来到地下街三年以来最让人感到安心的时刻。
一点一点收拾着，不同的东西摆到不同的位置，似乎这个小小的屋子一下都充实了不少，特别是自己的衣服和利威尔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柜的时候，薇安只觉着心里有什么要溢出来一样。
挂完衣服便算是收拾算收拾完了，整理衣柜的时候看到柜子里换洗的被褥，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屋里唯一的一张床，思索了一下，喊道，“利威尔，可以借用一下你柜子里的被褥吗？”
浴室里水声有些吵，利威尔听的并不太清楚，只随口应了，“随便你。”
等利威尔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乖乖巧巧在自己床边搭好了地铺，一时之间利威尔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复杂情绪，只觉着相当别扭，小姑娘相当满意的坐在地上，似乎还有些在邀功一般看着利威尔。
“你是怕自己太肥床不够睡吗？”
“但我怎么能让利威尔睡地上呢？”
他什么时候想睡地上了？？？利威尔觉得自己太阳穴生疼
“你知道拿被褥出来擦地，为什么不知道拿被褥把床隔开。”
“你觉得脏掉的被褥我以后还会用吗？”
“你脑子里果然都是屎吧。”
虽然嘴上说着心疼被子弄脏了，却知道着水泥地又硬又阴，比不得酒馆的木地板，这要是睡一夜怕是跟在马路上睡一夜没差，利威尔相当利索的掀开被子，将小姑娘拎到床上，自己绕道另一边坐下，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你去睡那边，半夜要是不老实我一定把你踹下去。”他这样说
“难得都铺好了。”薇安小姑娘陡然被拎到床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从三岁就开始跟兄长分开睡了，但看着利威尔相当坦荡样子，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扭捏了，老老实实窝在床沿上，小声嘀咕。
“明天要是不把那床被子洗干净，你就去大街上睡吧。”利威尔头发短，三两下就干了大半，去放好毛巾吹了灯，很自然的躺下了。
浪漫的同床共枕？快别想了，两个人都是极瘦小的人，又都挂着两边的床沿背对背睡着，即便中间没有拿被子隔开，却空的能再睡下两三个人，谁也挨不到谁。
一时间，空气里相当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初夏的夜里隐约还能听到些许蝉鸣。
“利威尔？”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小声开口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不睡就把你扔出去。”利威尔阂着眼睛，却也应了她的话
“明明你也没睡。”
“啰嗦。”该死的他怎么可能睡的着，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和别人睡一张床的经历，看着自然，利威尔的心跳比平时可快上太多了，一闭眼耳边又全是小姑娘的呼吸声，他只觉着自己现在相当清醒。
“利威尔从小就在地下街吗？”猜到利威尔也睡不着，薇安觉着自己虽然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惫，却没有半丝困意，忍不住开口和利威尔讲话。
“嗯，我母亲是地下街的妓/女。“利威尔语气相当平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五年前她就死了。”
“………”刚开口就踩到了雷区，薇安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对不起。”
“嘁，小鬼。”利威尔并不在意，倒不是说不在意，有哪个十几岁的孩子不在意自己的母亲呢，或许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印象并不太好，这么多年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利威尔才觉得也不过如此。他已经过了那个提及亡母就悲痛不已的年龄，或许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他们说的肯尼是谁？”安静一会儿，薇安忍不住好奇，又开了口，她跟利威尔认识的时间是不算短了，每次利威尔带着伤回来，她也都顾不上问这些，况且也是别人的私事，平日里小姑娘倒也不适合开口。至于现在？深夜不就是聊小秘密的好时候吗哈哈。
“一个大叔而已。”利威尔睁开了眼睛，索性转过身平躺着，灰蓝色的眸子盯着天花板想着些什么，“我母亲死后我跟他过了两年。”
“他们好像都很怕肯尼？”薇安学着利威尔的样子，也转过身来平躺着。
“他很强，是他教会我怎么打架，怎么握刀，怎么杀人的。”
“那他一定很厉害，他现在在哪？”
“三年前离开了。”
“去哪了？”
“不知道。”
“………”又踩雷了，薇安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用余光偷偷看了眼利威尔，利威尔神色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是两年前的秋天来到地下街的，算起来快三年了。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因为我那时候穿的很单薄，没有钱也打不过别人，我甚至觉得自己要冻死在那个冬天了，第一次碰到你也是在那个冬天，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被拐去了后院，可的确让我从那个冬天里活了下来。”
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即了利威尔心里一些不太好的事，薇安很自然的开口讲着自己的事情。
【是吗，原来那是她刚来地下街的时候啊。】利威尔这样想着，“那个时候可真是弱的要死，小鬼。”
“是呢，所以才会那么那么崇拜着利威尔呀。”提及高兴的事，小姑娘眼里仿佛闪着光，丝毫不觉着自己在说着多么羞人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 我爸爸是个士兵，他虽然不着家，可小时候我很喜欢他。妈妈那时候嫌我顽皮，经常说我，每次难过的冲出家门，哥哥总会第一个找到我，然后带着我在镇子里乱跑，回到家总是又挨骂。”
【真是相当幸福的家庭。】利威尔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觉得心里涨涨的，是羡慕吗？应该是吧。
“后来爸爸成了分队长，更加忙碌了，我很少见到他，却知道爸爸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每次都会跟我讲墙外那些巨人多么可怕，可我知道爸爸一定会战胜他们，我这么跟他的时候，他总是有些苦涩的笑着告诉我，说他没有能去调查兵团，只能在这墙壁里和那些和巨人一样恶心的贵族打着交道。”
【巨人啊，真是遥远，肯定和那些猪猡一样丑。】
“再后来，我不知道多久没见过爸爸，只是在一天夜里，家里闯进来很多人，那天在下雨，我记得还有打雷，因为那天我是跟哥哥睡的。我跟哥哥被敲晕过去，后来在马车上，我和哥哥醒了，只有我和哥哥，我不敢想妈妈被他们怎么样了，总之没看见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我这样想着。在马车上我断断续续听着那些人的谈话，是爸爸在军团里得罪的贵族人家干的。下马车的时候我们被戴上了头套敲晕过去，再醒来，我就是一个人在地下街了。”
薇安零零碎碎的将自己事情告诉利威尔，这还是她在地下街这么久第一次跟别人说到这些事情，突然觉着压在心里的东西都消散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有钱和索利纳周旋这么久，为什么不花这些钱买个关系回上头去。”利威尔听着这些话，瞥了薇安一眼，缓缓阂上眼。
“我当然想过啊，一开始是活着都很艰难，后来从后院逃出来大概就没那么想回去了，那时候更想见利威尔，大概是被利威尔帅气的样子刺激到了，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吧，现在倒是庆幸自己留下来了。”
薇安这么说道，也慢慢闭上了眼，其实她也怕回到家里，要面对的是全家只剩她一个人的场面，这么长时间过了，她也不知道其他家人经历着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她已经相当幸运了，她也愿意相信她的家人都还平安，如果她没有见到，那就还能说是最好的结果。
良久，薇安没有再讲话，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一般。利威尔睁开眼，看着睡的不算特别安稳的小姑娘，缓缓侧过身背对着她。
“蠢死了，小鬼。”
她说，她想见他。
她说，她很庆幸留下来了。
TBC. 文/温茶 202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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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交代了一下薇安宝宝的身世嗷！考虑到皮克西斯在动画里出现的第一幕就是很圆滑的在一个贵族家里下棋，然后就想到了这样的设定就是年轻的皮克西斯也曾经血气方刚得罪了很多权贵，然后被那些权贵弄的妻离子散，打磨出最后雷霆手段却也扮猪吃老虎的皮克西斯司令。
我真是太吃同床共枕这个梗了啊啊啊啊啊啊，本来还怕进度会有点快但是写着写着就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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