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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加班到现在？”
牧语涵没有摘墨镜，别过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努力表现得好像只是恰巧经过这里一样。
“有点事多耽误了一会儿，刚把费小羽送上车。”
薛海瑶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牧语涵了，自然能看出来她这番举动的心思，很贴心地配合她。
“有东西落在公司了？这么晚还特意回来找，想必一定很重要吧？”
牧语涵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该否认哪一点。薛海瑶也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跟她展开话题，直接带她去培训楼。
Amigo娱乐在圈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公司不提倡加班，但因为艺人和练习生都很多，事务繁忙，每天都会有人留下加班。
天已经彻底黑了，在这个时间，整栋培训楼的舞蹈室那层只有一间还亮着灯，远远就能看到，像一颗在黑暗中努力散发微弱光芒的星星，试图照亮这无边无际的宇宙。
马上走到门口的时候，牧语涵停下脚步，薛海瑶疑惑回头。
“你帮我送她回家吧。”
“你不去见她？”
薛海瑶也停下来。
牧语涵沉默。
“她等的是你，语涵。”
薛海瑶知道牧语涵始终不愿意告诉费小羽拒绝加入LHF的真正原因，其实跟她一直拒绝夏晴也不努力工作的原因一样。
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别人，不想再次被舍弃，不想再被背叛。
薛海瑶一直看着牧语涵在低谷中挣扎，知道她很痛苦，所以从未逼迫她去做自己不想做的工作。
比起两年前那个时候，牧语涵真的已经在努力活下去了。
“我知道。”牧语涵轻声道。
她犹犹豫豫地还想说什么，舞蹈教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地板上连滚带爬地跑起来，随即扎着马尾辫的夏晴扶着门框探出头，如同发现财宝般双眼放光。
“我就说好像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道，你果然来了！”
都不给牧语涵反应时间，夏晴跑到她身边，自顾自地说起来。
“你不想给费小羽当伴舞的话，那我们就不参加，我不会强迫你跟我组队了。我们可以靠那个整人综艺累积出镜率和关注度，等待其他机会，总会遇到适合的。”
反正也不是当了伴舞就肯定能出道，既然她们要做搭档，那选择工作就要同时考虑两个人。牧语涵都能为了配合自己去录制整人综艺，夏晴也可以为了牧语涵不给费小羽伴舞。
牧语涵沉默不语，薛海瑶忐忑地在两人间来回看。
我们？
她甚至还在说“我们”。
明明自己的情况那样糟，还摊上这么麻烦的搭档，居然依旧如此乐观积极。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
牧语涵抬手遮住夏晴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不知是害怕被她用如此清澈的目光注视，还是害怕此时脸上的表情暴露自己的内心。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要练舞还是做什么明天再说。”
牧语涵说完就转身走了，最后甚至都没让夏晴看到她的脸。
不管怎样，她来了，那证明夏晴说中了，牧语涵根本不想放弃。
距离费小羽验收结果只有一周时间，在这期间，夏晴不仅要打工，还得去上课练舞，而那档整人综艺的第二期录制也被排进日程。
上一期两人的表现在观众中反响还不错，官方也正式宣布夏晴和牧语涵将作为本季的客串助手帮忙。
《不试怎么知道？》节目每年两季，主持人由国内著名搞笑艺人组合担当，每季的助手则都是从身为赞助方的Amigo娱乐的练习生中选人。
公司之所以这么安排，除了考验练习生的能力外，也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机会接触更高档次的艺人。
主持人这方的团队人物都是固定的，但每期上节目的嘉宾都不同，分成两组进行对抗赛才是重头戏。夏晴她们录制的第一期其实只是节目新一季开播的预告彩蛋，为了介绍这一季的团队成员，并没有请嘉宾。第二期录制才开始进入正轨，邀请在娱乐圈已经有头有脸的艺人做嘉宾。
夏晴她们都没出道也不存在什么通告冲突，薛海瑶只提前一天通知工作安排，上次是她开车把夏晴和牧语涵一起送到节目组的，但这回薛海瑶帮夏晴安排了其他司机，牧语涵也没有跟她一起。
夏晴还想在节目正式录制前再跟牧语涵聊聊的，到了休息室当期的台本都看了两遍了也没见人来，却把意外之客给等来了。
“哟，小猴子！今天不穿运动服啦！”
费小羽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也不等夏晴应声，她人就跟声音一起进来了，打量一番夏晴从花镜那里借来的裙子，勉强点点头。
费小羽后方好像还有两个女人，个子都没她高，一个戴着兜帽低头看手机径直走过去，另一个瞄了眼这边，嘱咐费小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后就也跟了上去。费小羽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乖乖应了句“知道了。”
“你……前辈怎么在这里？”
出于礼貌夏晴是要叫费小羽前辈的，但俩人这几次接触下来，哪里有前后辈相处的气氛，夏晴总是叫不习惯。
“叫名字得了，前辈前辈的听着别扭死了。”费小羽在沙发上坐下，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是来录节目，你以为我很闲啊？”
费小羽的装扮还是那么惹眼，大概因为今天要上镜，画的烟熏妆比平时浓，衣服倒是收敛不少没有很暴露，实在是很难想象她跟夏晴一样十八岁。
“门口贴的名牌上不是还有牧语涵吗？她人呢？”费小羽环顾一圈，不满地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我才劝你放弃那种家伙，不如努力加入LHF，跟我们一起朝世界巡演的目标努力！”
“全国巡演都还没做到，就开始做白日梦了？”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戴着墨镜的牧语涵和薛海瑶先后走进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眼高手低，不切实际。”
“你说什么？！”
费小羽蹭地起来，俨然一副要干架的气势。海瑶连忙站到两人中间，防止战火蔓延。
牧语涵却看都没看费小羽一眼，转而跟夏晴说话。
“下回再有人闯进我们休息室，就叫保安赶出去。”
比起费小羽的事，夏晴对从牧语涵嘴里说出来的那个“我们”更在意，是不是可以当做牧语涵已经把自己视为她的同伴了？
“喂！小猴子，你点什么头！你还真要听她的话吗！”
费小羽想过去拉夏晴，在牧语涵亲自动手前，薛海瑶及时扯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回LHF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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