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友像个无底洞

　　晚上米娅很早就回了宿舍。考完试后大家都像松了一根一直绷紧的弦一样，忽然都觉得很疲惫，以往公共休息室很热闹的时间点现在都快空了。
　　米娅收回神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盯着帷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公共休息室里很安静，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有零星的火星飘在熄灭的柴火上。米娅刚摸到肖像洞口后面，就被拍了下肩膀。
　　反射性地一拳，距离对方的鼻子只有一毫米的时候及时刹住了车。
　　“你搞什么？”米娅用气声问站在她身后的弗雷德。
　　“我刚上楼就听见你那边有人下来了，我就跟下来看看。”
　　“你听见女生下楼跟下来看看？”
　　“不是不是，”弗雷德连忙摆手，“我是想出去，要是有人看见我不好。”
　　“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假了，你还夜游？”
　　“你不也是？要不然你穿成这样干什么？”弗雷德指了指米娅身上的夜行衣。
　　“我可不是夜游，我……”
　　“你什么？”
　　“总之，不是夜游。你别跟过来。”
　　“我为什么不能跟过去？你不知道城堡的密道，夜里一个人很危险的。”
　　“我不走密道！嘘！”米娅飞快地爬出了肖像洞口，贴着走廊边走，还得保证别把肖像上的人吵醒，他们要是扯嗓子喊起来她可就只能拔腿狂奔了。
　　弗雷德跟在后面，点亮了魔杖，“荧光闪烁！”
　　“嘿！小子！把你的魔杖熄灭！”画像上一个戴帽子的巫师挡着眼睛说道。
　　“快灭掉！有人来了！”米娅说道，接着把弗雷德整个人提了起来。
　　黑暗之中走过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拐到了另一边的走廊。
　　弗雷德被迫把脸贴着天花板。
　　是的。他的脸现在正贴着走廊的天花板。
　　米娅抓着他腾空飞到了天花板上，屏息等着巡夜的教授离开这边的走廊。
　　双脚踩在地上以后，弗雷德松了口气，这么看来米娅说她用剑是因为他不会飞恐怕是真的，但是她说错了一件事——她能夹得动他。
　　有了弗雷德带路，两人比米娅更快地躲开了巡夜的教授。
　　“我说你不会天天晚上出来吧？这么熟？是不是每个老师巡夜的路线你都知道？”
　　“怎么可能？弗立维教授每次的路线都不一样！”
　　米娅瞪他。
　　“谁在那？站住！”走廊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因为很远，有些模糊。
　　“这边！”弗雷德拉着米娅贴着墙根走了两个转角，停在了一个雕像前。
　　“该不会是斯内普教授吧？”米娅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夜明珠的光很柔和，这次肖像们没再提意见。
　　“不会，老师们都是轮流巡夜的，不会那么快又轮到那只老蝙蝠的。”
　　终于出了城堡，米娅把夜明珠收起来，“你对斯内普教授好像意见很大哦。”
　　“没人对他意见不大。”弗雷德耸了耸肩。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对他更尊敬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你为什么向着他说话？以为他总是给你‘O’？”
　　“他给我‘O’是因为我的魔药值得一个‘O’，”米娅看了眼弗雷德，“如果我做的魔药不好，又是个格兰芬多，我看他都能给我一个‘T’。”
　　“你也很清楚嘛！他对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都看不顺眼。”
　　“我看不见得，”两人穿过了喷泉广场，踏上通往禁林那边的廊桥，打人柳就种在禁林那边。“要我说，他不是不喜欢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他是不喜欢所有的学生。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么明显的偏向会让其他学院更讨厌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学院的学生树敌？”
　　“米娅，你是不是……对所有的老师都，不对呀，你和特里劳尼还大吵了一架呢。”
　　“那是因为我已经能明确她就是个骗子。即便她真的有那么一点预知的才能，也是极少的一部分，可能只有她的一根头发丝那么少。但是有一说一，特里劳尼能坚持这么多年还是这一套论调也挺厉害的。斯内普教授也是，爱恨分明，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会因为哈利有名气就对他另眼相待。虽然我不知道他和哈利究竟有什么仇，但能这么始终如一地讨厌一个人……怎么说呢，也挺厉害的。”
　　“天呐，米娅，”弗雷德表情有些夸张，“我从来不知道这也算个优点？”
　　“赫敏和我提过，从入学的时候开始，斯内普教授就讨厌哈利，用哈利的话说，斯内普教授是恨他。”米娅放轻脚步，廊桥是木质的，走快了“嘎吱”“嘎吱”的。“可是，没有人会讨厌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如果有，只能说明，要么他讨厌的人和这个人很像，要么他在这样的人身上吃过亏。斯内普教授虽然在讨厌学生的事上一直表里如一，但是却不坦诚。误会都是不坦诚造成的。”
　　米娅叹了口气，“遗憾也是因为不坦诚。”
　　“遗憾？你……”弗雷德话还没说完就被跑走的米娅打断了他只好跟着米娅往打人柳那里跑。
　　云朵遮住了月亮，米娅飞快地跑到那一小堆人面前，哈利、罗恩、赫敏还有卢平教授都惊讶地看着她。
　　“米娅？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工夫解释那么多了。”米娅站在彼得佩迪鲁前面，抬头看了眼天空，云还没散去，他们现在已经离开打人柳的洞口有一段距离了。
　　她从袖口拿出一个坛子——有酒坛子那么大——伸手就去抓拷在卢平和罗恩中间的彼得，一用劲，他两只手臂上沉重的镣铐竟断裂开来！
　　“米娅！”卢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手里的魔杖直指米娅的胸口。
　　“教授，我总不可能是来帮这只老鼠的吧？”米娅无奈，又看了眼天空，云还没有散去。
　　“你知道他是只老鼠？”罗恩叫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边米娅点头应付着一边使劲一拉一推，把彼得从酒坛子的口塞了进去。扣上盖子后米娅又在盖子上交叉贴了两张符咒。“行啦！”米娅笑道，“这样就跑不了了。”
　　对面五个还清醒的人——斯内普昏迷着呢——全都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弗雷德已经放弃治疗了，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米娅下一秒钟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还没等米娅继续说话，这时——
　　那片云移开了，地上出现了模糊的阴影，几个人沐浴在月光中。
　　米娅的瞳孔猛地一缩，把罗恩往弗雷德那边一推。隔着飘在空中的斯内普，布莱克伸出胳膊拦住了哈利和赫敏。
　　卢平似乎僵住了，然后四肢开始颤抖起来。布莱克冲着米娅喊道：“快跑！”
　　可是米娅距离卢平太近了，就在她面前。一瞬间就被变身后的卢平扑倒在地，布莱克在哈利身边消失了，变成熊一般的大狗蹿上前去，把卢平从米娅身上拖了下来，一直往后拖，想让他离开几个孩子，狼与狗撕咬在一起，爪子互相撕抓——
　　几个孩子看呆了，直到——
　　“罐子！”米娅回过神来朝着卢平和布莱克的方向扑去——
　　刚才被卢平变成的狼人扑倒的时候，米娅手里的罐子掉了，朝着禁林那边咕噜咕噜滚过去。米娅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追罐子，那两张符不是专门封印用的，不知道管不管得住，要是盖子开了，今晚就白费力气了。
　　米娅追着罐子消失在了禁林边缘。弗雷德追着米娅也跑掉了。
　　哈利正想追过去却听见一声哀嚎，是犬吠……他们在不同的方向，哈利咬了咬牙朝着布莱克追了过去，赫敏紧跟在他身后。

　　哈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旁边那张床上是昏迷的罗恩。
　　他和赫敏与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斯内普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加入战局的还有庞弗雷夫人，看起来她很想把这两个成年人赶出校医院去。
　　哈利把彼得和西里斯的事都一股脑的说给唯一心平气和的人——邓布利多。
　　“米娅！”赫敏提醒他，他忘了说米娅。
　　哈利不知道米娅能不能抓住彼得，如果他变成老鼠，到了禁林里，实在是太难找了。
　　赫敏看不下去，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他们从打人柳地道里出来以后的事，“就是这样，米娅的罐子里装着彼得佩迪鲁！”
　　“可是据你所说，米娅和韦斯莱先生（弗雷德）都去追罐子了，而且那罐子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用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米娅和韦斯莱先生的踪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飞快地跑回病床上躺着，哈利看见庞弗雷夫人从她的办公室大步走了出来。
　　解救了他的教父西里斯，还有一个无辜的巴克比克，即使现在斯内普朝他大吼大叫，他也仍然觉得很开心。
　　“不是不是——不是他！”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外面冲进了校医院，所有人都看着那两个狼狈的身影——是米娅和弗雷德。
　　米娅和弗雷德跑过去的时候，罐子咕噜咕噜滚进了禁林里，盖子开了口，米娅眼见着一只老鼠从罐子里跑出来。
　　虽然能找到那只老鼠，但是这样的地毯式搜索实在太浪费时间，别说米娅还扩大了范围。花了好大的力气，抓了所有的老鼠，一个一个筛选，找到了缺了一个脚趾头的秃老鼠。米娅把他给弗雷德看，他点头确认了，就是斑斑。
　　这回米娅用了强力的符咒封口。因为用了结界封锁，他们还错过了受邓布利多之命来找他们的老师。
　　但是，怎么说呢，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俩进城堡以后，遇上了巡夜的辛尼斯塔教授，他俩现在的样子——
　　米娅都找不出理由来告诉麦格教授为什么她会在本应该在宿舍睡觉的时间抱着罐子和一个男生在外面，还弄得这么狼狈——辛尼斯塔教授把他俩交给了麦格教授。
　　听了训，被扣了分，还在学年的最后一个星期获得了一次关禁闭。米娅费尽口舌也没能让麦格教授同意让她自己回去，后来她只好假装受凉肚子疼，所以变成了一行三人去校医院——因为弗雷德的‘前科’麦格教授不相信他会乖乖回宿舍。
　　还没到校医院，米娅就听见了斯内普的咆哮声，然后——
　　她和弗雷德立马就往校医院跑，结果……扑进了门口。

　　“咳咳。”米娅从地上爬起来，清了清嗓子。
　　哈利和赫敏惊喜地叫道：“米娅！”
　　米娅朝他俩笑了一下，捋了捋头发，“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教授，庞弗雷夫人，呃……这位是？”
　　“这位是英国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先生。”邓布利多慈祥地说。
　　“部长先生，是这样，”米娅拍了拍怀里的罐子，“哈利和赫敏说的是真的，彼得佩迪鲁确实是一只老鼠，就在这里。”
　　“在这里？一个……坛子？”福吉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显身形狼狈的米娅，“这位小姐，你是不是也受到了惊吓？”
　　“呵！”斯内普冷笑一声，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句，“云小姐这回又要用什么招数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米娅扬了扬头，去把校医室的门关好，虽然麦格教授一直在门口瞪她。
　　米娅把符咒撕掉，打开罐子，也没客气，口朝下一倒——一个男子从罐子里掉了出来，摔在地板上，还有些畏畏缩缩地发着抖。
　　男子非常矮小，比哈利和赫敏高不了多少。稀疏的头发乱糟糟的，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皮肤很脏，皱巴巴的，尖鼻子绿豆眼，眼睛还一直往门口那里瞟。
　　“天！彼得佩迪鲁！”福吉神色惊讶，喃喃道：“这居然是真的……这下好了……抓到了死了十四年的人……”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魔杖尖冒出一长串绳索把彼得佩迪鲁牢牢地绑紧。
　　“现在，你要带真正的犯人去阿兹卡班，福吉。”
　　“没错，”福吉看了看他的怀表，“不过我们还得增加审判，彼得佩迪鲁没死不能证明西里斯布莱克没有罪，我们得重新审判才行。邓布利多，我得走了，这个彼得，我得先把他关押起来。还得找到跑掉的布莱克……事情可真是多……”

　　第二天，麦格教授取消了她的禁闭，因为邓布利多给米娅和弗雷德“求了情”，但是麦格教授给了她警告，如果再有一次半夜不睡觉出来乱跑，就不是普通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米娅十分轻松，和弗雷德说：“还好教授没追问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要不然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弗雷德沉默了一下，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昨天晚上你说遗憾也是因为不坦诚，为什么？”
　　米娅一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坦诚造成的遗憾，我也为这个教训付出了代价。”
　　“……能说吗？”他其实很想了解她，而不仅仅是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也不想只是……朋友关系。
　　米娅停下了脚步，看向窗外，那里飞着两只鹰，是小红和小蓝。“没什么不能说的，”她的声音很轻，有些飘渺，“我以前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原来不知道她的身世，她也没说。但是后来我从别人那里得知了她的身世，之后……发生了一点事情，我相信了那些人的说辞，觉得是她干的。我觉得她伤害了我，因为我那么相信她，她却害死了我师兄。后来我们在山上争吵……她跑了，追逐的时候，她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米娅深吸了一口气，“后来我在山崖下找到了她的尸骨。我爹查到了真凶，我才明白虽然她父母都是魔头，但她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但她选择站在光明处。”
　　“挺傻的，是吧？”米娅侧过身，没有看弗雷德，而是望向外面，校园里没什么人，天气炎热加上考试结束，大家都去霍格莫德度假去了。
　　“那你心里，放过自己了吗？”弗雷德看着米娅的侧脸，轻声问道。
　　米娅垂眸，“我想是的，因为我不再逼迫自己了。我还会觉得愧疚、难过，但我不会再逼迫我自己。”
　　他们两个往礼堂走去吃饭，却发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斯内普早上对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说了卢平教授是狼人。
　　米娅和弗雷德对视一眼，在桌边坐下来，“看来我们很可能要失去一个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了，学生家长恐怕不会让一个狼人来教他们的孩子。”

　　米娅吃了两块炸鱼，就告别弗雷德上楼补觉去了。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邓布利多让弗雷德先回去了，却把她叫着一起回了校长办公室。
　　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是米娅没有说实话。她骗邓布利多她只是晚上出来夜游碰见了弗雷德和哈利他们，至于坛子，她只是去收集要到满月才能去采的流液草。绝口不提为什么穿黑衣服。
　　她不知道邓布利多信没信，不过她一直对自己说：就是这么回事。能骗过自己才是真正的骗呢。

　　一星期后，成绩下来，不出意外，每门功课都通过了，就连古代如尼文都得了个‘E’。格兰芬多蝉联了三年学院杯冠军，宴会上格兰芬多的餐桌最热闹。
　　第二天上午，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驶出了霍格莫德车站。米娅的心情很好，一星期前，就是‘半夜疯狂’的第二天，米娅收到了母亲和父亲写在一起的信，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打发小红小蓝先飞回去，又去谢了海格，答应如果可以，给他找只幼鹰让他从小开始养。海格看起来十分高兴，还告诉她巴克比克逃脱了死刑，可能是没拴好，他问过卢平，卢平说他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吃……
　　下车的时候，弗雷德找到米娅，“暑假里有魁地奇世界杯！你……会来看吗？全世界的巫师都会来！”
　　“我……”米娅张了张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如果有事就给我写信，你知道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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