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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警长吃饱喝足，三两下就窜上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上，中午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撒在它身上，它伸了个懒腰趴了下来，长长的尾巴垂落，轻缓地晃动着。
做一只猫也不错啊，只要有吃有喝，有一个安全的庇护所，每天都可以无忧无虑。
未来感慨着向波罗咖啡厅走去，捂着抽搐的胃，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下午一点多钟，正是波罗咖啡厅人少的时候。
安室透正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裙，站在锅边熬煮着什么，整间咖啡厅都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未来推门进来，鼻翼轻轻扇动，露出了一个陶醉的表情。
“请问您是在做红酒炖鸡吗？”
搭档你可以的，现在公安警察不仅要会搜集情报、自由搏击、赛车、打网球、溜门撬锁、弹吉他、拆炸弹还得会烹饪料理吗？
果然好男人都上交给国家了。
在未来心里，安室透确实是个很出色的人。
毕竟未来和安室透所在的部门都属于这个国家的官方组织，如果不是因为某FBI的原因产生的别扭情绪，未来应该会给安室透一个更高的评价。
“欢迎光临。”安室透似乎刚刚在思考一些什么，稍微有些走神，此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做红酒炖鸡，这是今天的特供，您要点一份吗？”
“嗯，请给我红酒炖鸡、薄饼和白酱。”未来捂着抽搐的胃坐到吧台，有些尴尬地补充了一句，“那个，薄饼是现成的吗，可不可以先上一份让我垫垫肚子，我快要饿死了…”
“好的，请稍等。”安室透四下看了一圈，“薄饼需要现做，要不要来一份泡芙？”
店里没有备好的薄饼，松松软软的要现做才好吃。
“好……”未来已经有气无力了，算一算时间，她可是有24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小正真是不贴心，来的时候也不说给她带点零食，未来鼓起嘴巴生闷气。
不过转念一想，鹤见正名能抽空从横滨过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毕竟他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他那间黑漆漆的办公司。
正想着，安室透已经把一碟酥皮泡芙放在了吧台上。
“您先用着，我现在给您准备薄饼，炖鸡还要再焖煮15分钟，请稍等片刻。”
未来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泡芙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包裹着满满的奶油，吃进嘴里就感觉无比满足。
她眯着眼睛，嘴巴塞得鼓鼓的，一脸的陶醉。
安室透笑了一下，又给未来接了一杯热水，“请喝点水吧，慢点吃。”
未来点头接过水杯，用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谢谢啦，我刚刚已经恍惚间看到了三途川。”
安室透一边把松饼粉过筛，一边笑着说道，“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东西呀。”
“话是这么说啦，有时候总是想不起来。”
发烧的时候未来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吃饭什么的大概全凭本能了。
未来记得有次执行任务，她在亚马逊的某个隐藏在丛林中的生化研究基地外埋伏了三天，淋了一场大雨。
她强撑着完成了任务后就烧得六亲不认了，等她凭借过人的免疫能力自行退烧之后，才发现她已经生啃了一只兔子和一堆叫不出名字不知道有没有毒的野花野草。
满嘴的兔子毛，想想都泪目。
安室透看着的目光在未来身上扫视一周，最后投向了她的右手，搅拌松饼粉糊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手型很好看。
只是食指的指腹与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的第三指节上有一些手茧，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很薄的一层，似乎是曾经从事某一种工作，并且此时已经停止这项工作很久了。
也有可能是用锉刀磨掉了一层。
这种形状的手茧…
“客人对法国菜有研究？”安室透语气轻快，带着些好奇地问，“客人是做什么的呢？”
未来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边的碎屑，笑着说道：“研究谈不上，我以前做了很久的法国菜，对这方面有一些了解。”
未来倒是没有说谎，在美国潜伏那段时间为了贴合阿碧娜喜欢钻研美食的人设，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法国料理，现在她只是稍微偷换了一下概念。
“不过这几年已经不做了，我想换个生活方式。”
她早就该想到，他们这群人太敏锐了，露出一点破绽都会被准确捕捉到，未来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有彻底退烧，今天才会做出这么多睿智行为。
对不起我拉低了酒厂卧底们的业务水平。
未来心里咬牙切齿。
厨师吗……安室透笑了笑就算揭过了这个话题，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安室透就低头准备薄饼。
姑且相信好了，他暂时也没有精力对一个陌生人追根问底。
法式薄饼制作方法并不复杂，安室透舀了一勺粉糊下到平底锅中，开小火把两面都煎成诱人的金黄色。
煎好的薄饼摆在盘子中央，安室透拿出一个水蜜桃罐头，把桃子切成小块，用薄饼卷起来，两端挤上奶油慕斯。
最后在餐盘的边缘，用草莓酱做装饰，这道法式薄饼就算完成了。
“久等了，您点的薄饼。”安室透把盘子端上吧台。
未来有一瞬间感觉这盘薄饼闪烁出金光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发光料理吗？！
是饿出幻觉了吧。
波罗咖啡厅的门又被推开了，毛利小五郎一脸困倦地走了进来。
“毛利老师，今天还是老样子吗？”安室透抬起头，笑着招呼了一声。
“啊，不了。”毛利小五郎拽了拽领子，打了个哈欠，“昨天喝得多了一点，今天真是头疼死了，请给我三明治和蜂蜜水吧。”
“好的毛利老师。”安室透拆开一袋面包片，拿出两片放进蒸锅，“老师还是少喝些酒吧。”
“啰嗦啊。”毛利小五郎一手支着下巴，余光看到了坐在旁边对炉子上的红酒炖鸡咽口水的未来，眼睛像是崩出了大大的爱心。
然后他坐直了，清了清嗓子，“我也是偶尔喝一点。”
“对了，你听说了吗，我家附近前天发生的事？”卡座那边，一个女人和坐在对面朋友聊着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你又神秘兮兮的…你是住在贺港町吧，那边发生了什么？”她的朋友疑惑地问。
“前天邻居家的太太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女人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是冻死的，现在还没入秋，怎么会冻死人呢？”
“是他杀吧，利用冷库把人冻死之后再把她转移回家里？贺港町港口应该有很多船上有冷冻室。”
“问题这不就来了，她家大门正对着就是一处监控，监控视频显示当天除了邻居家两口子，没有人进去过。”女人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那她的丈夫是凶手？”对面的朋友皱了皱眉，“该不会她的丈夫已经排除了嫌疑吧。”
“排除了哦，他有充分的有不在场正名。”女人叹了口气，“而且啊，发现尸体后还是邻居家先生报的警。”
“那位邻居家先生晚上有事出门了，回来时却发现进不去家门。我前天加班到很晚，回去时邻居先生就在门外，说是门从里面反锁了。”女人摸了摸胳膊，似乎觉得有点瘆得慌，“我让他去后门看看，结果后门一打开就看见了邻居太太的尸体。”
“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对面的朋友同情的说。
“可不是吗，我也算是第一发现人了，昨天一整天都有点精神恍惚呢。”
“真希望能快点查清真相。”
她们似乎没打算继续往下讲。
吧台这边三个人都在支着耳朵听着，听到关键的地方没有了后续，这叫一个抓心挠肝。
“可以再详细的说一下吗，两位小姐，这位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说不定他能发现一些破案线索呢。”安室透指了指毛利小五郎，对两位女士说道。
毛利小五郎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是啊，哈哈哈，需要帮忙的话找我就没错了。”
女人迟疑了一下。
她的朋友推推她的胳膊，“别犹豫啦沙纪，毛利侦探很厉害的，有他帮忙可以很快查清真相的。”
“可是，透露案件细节不太好吧…”
未来失笑，你刚刚不就是在透露案件细节吗姑娘。
“没关系，毛利侦探一直有和警方合作的。”安室透说道。
女人这才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拜托毛利先生了，说实话我现在不敢回家，昨天就搬到父母家暂住了，早点把凶手绳之以法我也能早点安心。”
“那么请大致说一下事情经过。”毛利小五郎走到两个女人旁边的卡座坐下，“安室，你负责记录。”
“是，师父！”安室把未来点的红酒炖鸡端上吧台，有些歉意地说道：“招待不周，我要去那边帮忙，您先吃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没事，你忙你的，正好我也挺感兴趣，介意我旁听吗？”未来吃了三个泡芙一份薄饼，肚子里装满了奶油，已经不是很饿了，她调转了吧台椅的方向，背靠着吧台。
“当然可以，小姐也对破案感兴趣吗？”安室透拿着一个纸板夹从吧台后面走出来。
未来看着他，意有所指地微笑着说道：“挺感兴趣的，不过相较于破案，我对破案的人更感兴趣，毕竟聪明的头脑是对性感的最新定义，而擅长破案的人一向都很有智慧。”
安室透微微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正要说什么，被毛利小五郎打断。
“谢谢这位美丽的女士对我的认可！”毛利小五郎笑得特别荡漾，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名侦探的架势，“安室，快点！”
安室透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叫桑岛沙纪。”女人开始了讲述，“住在贺港町8丁目19番地，死者是我的邻居，住在20番地的金田太太。”
“前天晚上大约十点一刻我回到家，看到金田先生站在他家门口，他当时一直在拍门，我就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桑岛沙纪回忆着说道，“金田先生对我说，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他担心金田太太出了事。我向他提议可以去后门看看，然后我陪同金田先生一起打开了后门，发现金田太太就躺在客厅地板上，已经冻僵了。”
“是不是有些过于刻意了，这位金田先生就像是在特意在等谁过来和他一起发现案发现场。”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如果他真的很担心他的太太，完全可以打碎窗户进入房内。”
“是的，当时接到报案，警方也是这么怀疑了金田先生，但是金田先生提供了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嗯…你继续说。”毛利小五郎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叩击着，“说一说那位金田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金田先生经常会在晚饭后去一家居酒屋喝酒，和那里的老板很熟。大前天中午，居酒屋老板接到电话，有个男人打来找金田先生，说是约金田先生转天晚上八点半去东港夜钓。”
“金田先生是一位夜钓爱好者，他经常晚上约朋友一起去海上钓鱼，老板也就没在意，只是问了对方的名字，对方留下了利川这个名字就结束了通话。”
“等一下，我有个疑问。”安室透打断了桑岛沙纪，“打电话的那个人，如果是金田先生的熟人，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联系金田先生本人，反而是打到了居酒屋呢？他就这么确定金田先生当天一定会去喝酒吗？”
“是呀，而且他还恰好知道居酒屋的电话号码，这就很奇怪了。”未来接口道。
“没错，警方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办法，金田先生那天晚上确实去了居酒屋，从老板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桑岛沙纪撩开垂下来的头发，“案发当天晚上八点半，金田先生在港口等那个人，等了一个小时没有等到。港口的值班人员说，金田先生是在他的值班室待了一个小时。”
“警方给出的报告，金田太太死亡时间是9点，金田先生那时候还在和港口值班人员聊天。”
“啊，那金田先生就可以排除嫌疑了。”毛利小五郎点点头。
“不对。”安室透眉头紧蹙，“这位金田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有没有查到打电话的人是谁？”安室透问。
桑岛沙纪摇摇头，“没有，根本查不到这个叫利川的男人，电话号码也是虚拟的。”
“这个男人很可疑啊。”安室透沉思，“有没有可能金田先生有个双胞胎兄弟？”
桑岛沙纪摇摇头，“没有听说过，金田先生在贺港住了很多年了，附近的邻居都是相熟的，没有人听说他有兄弟。”
安室透低着头，转了转手中的笔，低声细语道，“莫非是易容…？”
“可以说一下现场有什么发现吗？”未来说道。
“这……”桑岛沙纪有些迟疑。
“哎呀，你就说吧。”毛利小五郎看未来确实很感兴趣的样子，就帮她问，“说一下现场的情况也是有助于我们破案的。”
桑岛沙纪沉吟着，“其实有一点，我刚刚没有说，怕吓到爱酱…”
爱酱说的是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金田太太的眼睛……似乎是少了一只。”
未来坐直了身体，死死盯住桑岛沙纪，“你是说，她的眼睛，少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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