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柯南]演员的自我修养

　　—————————————发生在过去的事————————————————————

　　未来从公司走出来，面前是错落有致的厂房。穿过黑暗，远处住户家的灯火温暖明亮，夜色下的大瀑布城总是静谧的。

　　呼出一口白烟，她瑟缩了一下，把冰凉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路上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就有沙沙的声响。

　　未来喜欢找没有脚印的地方踩，那里的雪总是蓬松柔软的。

　　真的太冷了，未来加快了脚步。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开着辆皮卡停在路边，这见鬼的天气，不预热就启动实在是费发动机。

　　见到未来走过来，他就降下车窗招了招手：“嘿，阿碧娜，要去派对吗？”

　　未来思考了一秒，在脑海中找到了这个人，似乎是叫保罗，是附近农场的牛仔，根据资料显示保罗和阿碧娜是大学同学，并且关系还不错。

　　“好啊保罗。”未来动作自然地钻进了保罗的车。

　　这是未来扮演阿碧娜·丹尼斯的第3天。

　　丹尼斯是阿碧娜父亲的名字，她的父亲没有姓，于是就把自己的名给了女儿做姓。

　　阿碧娜的父亲早早去世了，之后阿碧娜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她的母亲是这家制药公司的研究员，阿碧娜则负责销售。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家庭背景。

　　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这家公司是异能特务科正在调查的黑衣组织名下的产业了。

　　阿碧娜从来不知道她的母亲在为怎样一个组织工作，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普通销售员。

　　阿碧娜是个漂亮的姑娘。

　　她的眼睛像盛开的蓝雪花，浅浅的蓝色带着一点点的紫，当她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总像是散开了水雾。

　　她的头发是浅金色的，长到肩膀，发尾向内弯出可爱的弧度。

　　就像她这个人，总是带着一丝迷茫，像是没睡醒一样，迷糊又有些可爱。

　　偏偏又因着反应迟钝有时会忽略别人，加上完全模仿母亲的穿衣风格，经常被不熟悉的人当做是很难接触的成熟女性。

　　这样一个女孩，在23岁的生日当天，死于了一场意外事故，然后20岁的未来顶替了这个身份，成为了阿碧娜丹尼斯。

　　未来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她扮演过那么多人，只有阿碧娜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温暖。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本来就该是这样一个人，未来无比契合这个角色。

　　真正的阿碧娜，没有人会想起了。

　　未来的演绎实在太优秀了，连阿碧娜的母亲也没有发觉出异样。

　　也许是因为她们没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她的母亲总是很忙。

　　感觉有些难过啊。

　　未来轻轻拍了拍脸颊。

　　“感觉好些了吗阿碧娜，你看上去快要冻僵了。”保罗关怀地问，调了调空调出风口的角度。

　　“我说啊，你这两天也太拼了吧，每天都加班到这么晚，我今天可是等了你好半天。”

　　“诶？”等她是有什么事吗，未来歪歪头，面露不解。

　　这两天她是在抓紧时间熟悉业务，确实要走得晚一些。

　　保罗抓了抓头发，“我昨天跟朋友打赌，说我认识一个大美女，一定能约出来一起玩。”

　　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咱们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帮帮我吧阿碧娜。”

　　“可我不是什么大美女啊……”未来笑得有些腼腆，“好吧，不过我不是很会喝酒，可能玩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没事没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保罗把音响打开发动了汽车，“帮大忙了阿碧娜。”

　　“哎？我没有帮什么呀，正好我也想出去玩。”未来把手指贴近空调出风口，温暖的风驱散了一些寒冷，让她舒服得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们最近认识了一个哥们。”保罗手指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有些雀跃地说道，“长头发、乐队成员、亚洲混血，特别酷，今天带你认识认识。”

　　“嗯。”未来的手扶在座位边缘，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这是阿碧娜的习惯，每次紧张的时候就会想要抠些什么。

　　好在她还记得对保罗的真皮座椅手下留情。

　　两个人驱车来到一家酒吧。

　　是时下流行的年轻人爱去的迪吧。

　　未来一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吓到了，懵了好几秒。

　　灯光也太晃眼了些。

　　未来抿了抿嘴唇，暗自打了打气。

　　“走啊阿碧娜！”保罗贴近未来的耳朵大声说。

　　“好，我跟着你！”未来也凑近保罗的耳朵大声说。

　　说完这句话，未来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对话方式十分有趣。

　　保罗带着未来躲避人群走到吧台附近，他经常一起玩的几个朋友早早就到了，此时就在旁边随着DJ疯狂扭动。

　　这些年轻人是不喜欢卡座的，他们喜欢尽情的释放，然后到吧台这边点上一杯冰啤酒，便宜又畅快。

　　酒吧的空调很足，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下到舞池里几分钟也会热的满头大汗。

　　未来脱下外套抱在怀里。

　　“保罗你来的也太晚了。”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孩晃动着手臂贴了过来，他看上去比保罗要小几岁的样子，还没有成年。

　　他还不到能合法饮酒的年龄，从吧台要了一杯冰可乐，一口气灌进肚子。

　　然后他惬意地舒了口气，陶醉的表情就像是喝了一杯伏特加。

　　“哇，你还真的认识大美女呀！”男孩用手肘顶了顶保罗的胸口，脸上挤眉弄眼。

　　“什么？”保罗堵着一只耳朵，大声喊到。

　　“我说——你带来的朋友——真好看——”年轻人扯着保罗的耳朵喊道。

　　然后他抛弃了保罗，凑到未来旁边。

　　“美丽的姑娘，交个朋友呗？”他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期待地看着未来。

　　未来回以一个迷茫的表情，她是真的听不清。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被保罗拎了回去。

　　“嘿兄弟，我只是想认识一下……”

　　“你就在这坐着！别动！想跳舞就去前面！我们还在这汇合！”保罗没搭理他，把未来按在了吧台前的座位上对未来喊到，“我去找一下我几个哥们！等会儿就来找你！”

　　未来眨了眨眼睛，对着保罗点点头。

　　这还是未来第一次进酒吧，她有些紧张。

　　阿碧娜是23岁，她是可以饮酒的，但是未来刚刚20岁，并没有到美国允许喝酒的年龄。

　　未来像是准备干坏事的孩子一样，紧张兴奋又不安。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敲了敲吧台，然后递过来一部手机。

　　未来感到有些疑惑，她转过身看向手的主人。

　　这是一位个子很高的男士，稍微有些清瘦，有着墨绿色的深邃眼睛和柔顺的黑色长发。

　　他松散地围着一条黑色围巾，头上带着黑色的毡帽。

　　未来感觉，黑色真的很适合他。

　　这是未来认识的人。

　　准确的说是见过的，仅有一面之缘，但是她救了他的命。

　　在她曾经用另一个身份的时候。

　　未来还记得那时候他眼睛里对生存的渴望，像是无法扑灭的熊熊烈火。

　　当初他还是一头短发，锐利地像是一把出鞘的匕首，一把上了膛的枪。

　　现在，他笑着，气质温和柔软。

　　但是未来觉得他眼底是冷漠的。

　　为什么要装出这样温柔的笑容呢，未来感觉有些憋闷。

　　她看了看青年举着的手机，心里恍然大悟。

　　不能说话……是残疾人啊。

　　莫非是当年的后遗症吗……

　　未来收敛目光，她接过青年的手机，看见打开的备忘录上写着：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未来把手机归还给他，点了点头。

　　青年又打了一行字。

　　[那么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未来的手捏着吧台椅的边缘，不自觉地抠着，她又轻轻点了点头。

　　“请给我……一杯甜马丁尼。”未来对调酒师说道。

　　[我感觉你应该更适合蓝色夏威夷，美丽的女士。]男人的手臂随意搭在吧台上，他对未来眨了眨眼睛。

　　“那……请给我蓝色夏威夷，谢谢。”

　　到底在做什么呀。

　　未来深吸了一口气。

　　调酒师见多了形形色色的搭讪场面，倒是面不改色地开始了调制。

　　未来悄悄侧过脸看他，男人就笑了起来。

　　[我叫诸星大，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未来凑过去看，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字。

　　她一想到要对他大声喊才能让他听到自己的话，就感觉很尴尬，索性也用这种像是在传纸条的一样的方式。

　　[我叫阿碧娜·丹尼斯。]

　　然后未来局促地把手机放在吧台上，颤颤巍巍地把手机向对方推了推。

　　诸星大的身体靠近了未来。

　　未来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和沐浴露清爽的香气。

　　太近了……

　　未来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诸星大歉意地笑了笑，退回了安全的距离。

　　[丹尼斯小姐，抱歉，我没有恶意。]

　　[请叫我阿碧娜吧，先生。]

　　未来快速输入这句话，然后把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直直的。

　　[阿碧娜为什么一个人来酒吧，是心情不好吗？]

　　调酒师把一杯蓝色的鸡尾酒放在阿碧娜面前。

　　蓝色的酒在吧台灯光的照射下，就像是盛在杯中的夏威夷波光粼粼的海浪。

　　只是看一眼，似乎都能感受到清凉的海风。

　　[朋友带我来玩，但是他有事……第一次来酒吧，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未来说完，双手捧起杯子，紧张之下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酸酸的，有些苦涩，回味带一点点的甜。专属于成熟女人的复杂的味道。

　　才不适合我呢，未来想着。

　　诸星大凝视着未来，有一瞬间微微蹙了下眉头。

　　[没关系，来酒吧放松就好不要想太多，或许我们可以多聊聊。]

　　未来看着这行字，总觉得看不太清楚，一整杯鸡尾酒下肚，未来已经是微醺的状态。

　　未来曾经在某次任务中直接对着瓶子干掉一整瓶烈酒，之后面不改色地杀掉了任务目标，但是阿碧娜的酒量太差了。

　　在未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已经蔓上了酡红。

　　“太热了……好难受啊，想透透气……”

　　未来拽了拽白色羊毛衫的领口，小声的自言自语。

　　诸星大看着未来嘴唇抖动的频率，心里了然。

　　[要出去透透气吗，这里有些太吵了。]

　　未来揉了揉眼睛，迷茫地抬头对诸星大点了点头，抱着大衣直愣愣地站了起来，又腿一软坐下了。

　　“我要给朋友发个短信……”未来小声嘟囔着，“我就在门口站一会儿不会走远的。”

　　“找不到我会担心……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未来把信息发送给保罗，对方什么时候能发现就不好说了。

　　等下找不到她的时候总会看见的。

　　这个姑娘，过于可爱了。

　　和情报有出入。

　　果然不该在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对方性格的时候贸然动手。

　　但是今天实在机缘巧合，诸星大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酒吧外是被白雪覆盖着的安静街道。

　　年轻人的夜生活还没结束，中年的牛仔们在各自工作的农场里喝着粗犷的麦酒，上了年纪的人已经进入梦乡。

　　街上反而没有什么人了。

　　气象预报显示夜间气温零下4摄氏度，中雪。

　　未来站在路灯下，雪花飘进她的衣领，她打了个冷颤，稍微清醒了一些。

　　“室内室外温差很大，小心别着凉了。”诸星大把围巾解下来，围在了未来的脖子上。

　　未来受惊似的抬头看他。

　　“抱歉，失礼了。”诸星大把围巾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你可以说话？”未来诧异地说道。

　　诸星大哭笑不得，“当然，只是在里面说话怕你听不见。”

　　迪吧可不是适合安静聊天的地方。

　　未来恍然大悟，弯腰低头道歉，“抱歉先生，是我想当然了。”

　　标准的日本礼节。

　　“没关系是我让你误会了。”诸星大背靠着路灯，手揣在口袋里，语气平和自然地问，“阿碧娜似乎对日本的文化有些了解？”

　　“诶？”未来心里暗自反思自己的漏洞，不过诸星先生和任务无关，说漏嘴应该也是没什么事的，“公司里有几位日本来的同事，我和她们学习了很多。”

　　“说起来，先生是日本人吗？”

　　“是的，我是混血。”

　　未来抿嘴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也就是说先生是真的叫诸星大呀，还以为是化名……”

　　诸星大手指紧缩。

　　“我刚刚误以为先生爱看《灌篮高手》来着。”未来小声说道，“我上学时很喜欢诸星大。”

　　诸星大轻笑出声。

　　“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发觉自己说话有歧义，未来尴尬地挥着手，本来因为散了酒气恢复正常的脸色又一次红了起来。

　　“不必一直道歉阿碧娜，你似乎有些拘束。”诸星大看着红成了番茄的女孩，失笑道。

　　“我很抱歉，先生。”未来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你的时候我就会心跳得很快。”

　　这句话说出口，不仅是诸星大怔住了，连未来自己都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打出了直球的未来慌乱地向后退。

　　保罗的电话打了进来。

　　保罗是救世主吗，未来想。

　　“抱歉，我的朋友应该在找我了。”未来握紧手机，低着头不敢去看诸星大的脸，“很高兴认识您，再见。”

　　说完她就快速往回走，不给诸星大开口的机会，像是身后有人在追赶她一样。

　　诸星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在昏黄的灯光和皑皑白雪之间，沉默地像一座雕像。

　　他抽出一支烟点燃。

　　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的，扑通，扑通，响个不停的心脏。

　　是喝醉了吧。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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