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未婚天师捉鬼日常

　　韩阳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张慜昱过去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当然，外行看法。东方箜听说自己女朋友是被人杀得，为什么只坐在地上哭，而且，他只去报了案，现场的尸体确认都是尚烟做的，东方箜自己却再不去看一眼李如佩？要说胆子小，他都敢去殉情，还怕看一眼李如佩？淹死的人又不是血肉模糊，没有那么可怕吧。”
　　“那天晚上东方箜去见谁了？带回来好好问问。”秦凯下了命令。
　　被带回来的是东方箜的死党赵宏。这家伙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被警察敲开门说要他配合调查，兴许是没睡醒，锁了家门就这么穿着睡衣来了警局。
　　方坤敲敲桌面，示意赵宏回答自己的问题，“案发当晚东方箜和你在一起？”
　　赵宏脑子一懵，卡壳了一下，“案发当晚，额，七号晚上是吧，对，我们是在一起。”赵宏轻咳了一声，舔了舔唇。见旁边做笔录的彭昶直直的盯着他看，伸手摸了摸鼻子。
　　方坤将手里不停转着的笔朝桌子上轻轻一扔，“啪嗒”一声还让赵宏惊了一下。赵宏低下头，不去和两个警察对视，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短短几秒换了好几个姿势，仿佛椅子上有钉子扎着他。到最后，方坤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方坤挑挑眉，也靠在椅背上，两边谁都不说话，沉默在空气中慢慢发酵。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彭昶都打起游戏了，倒是方坤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宏。
　　赵宏双手抓住头发薅了一把，又抹了一把脸，“我说，警官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吗？快被你看出心理阴影了。”
　　方坤笑笑，“那你倒是把实话说出来啊！”
　　赵宏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们是不在一起。东方箜他和，他和尚烟在一起。”
　　张慜昱等人在外面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了这句话，蹲在门口的韩阳和刘哲军对视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张慜昱也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里面的方坤和彭昶也相当上道，开始问东方箜和尚烟的关系。
　　“尚烟长得漂亮，床上又会来事儿，咳，东方和我们说的。他刚把李如佩追到手没多久，就和尚烟搞上了。还老是出来和我们炫耀。”
　　“大家都是男人，都还挺羡慕他这种家花野花各表一枝的行为，而且李如佩平时不怎么和我们接触，倒是尚烟和兄弟们很玩的开，所以，大家也就都帮忙瞒着。”
　　里面的人忙着记录且不提，外面站着的除了张慜昱，也全是男性。听到这种事情，身边还站着女同志，大家难免都有些尴尬。张慜昱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除了林晔珩靠在墙边，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都是一副被说破心思的尴尬面容。不免又“嗤”了一声。
　　“咳，慜昱啊，我们都是好男人，爱一个人那就是认定了的。对吧晔珩。只是这小年轻说话口无遮拦的，床上什么的，咳——”秦凯赶忙挽救大家的形象，尤其是林晔珩的形象，这要是让张慜昱误会了，老林嫁不出去了可咋办。
　　林晔珩只是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小心思无奈的摇摇头。
　　张慜昱好笑的看着听到那些敏感词脸上一片红的韩阳，“这算什么，干我们这行久了，什么肮脏龌龊的事儿没见过。”
　　里面的叙述还在继续。
　　“东方箜和尚烟两个人还有一个住处，就在钏礁公园不远的地方。他们两常住哪儿。要是东方箜不在李如佩那儿住，铁定就在尚烟那儿。”赵宏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在方坤的眼神逼问下，只能把东方箜和尚烟那点儿破事竹筒倒豆子的都说了。
　　“那天晚上本来大家是约好了来我家打牌的，结果中途尚烟打来电话，哼哼唧唧的要东方箜去陪他，东方箜就先走了。应该他们两个一整晚都在一起。”
　　方坤和彭昶对视了一眼，“那天晚上你们看了那个视频了？”
　　“李如佩的那个？看了，但大家都以为是恶作剧，而且听她的声音也不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就没当真，谁知道她……”
　　“不像被吓到？”方坤本来只是那么一问，想看看这家伙还能抖出些什么东西，没想到居然还真有。
　　赵宏点点头，“李如佩的胆子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最怕那种鬼怪什么的，鬼屋都怕，上次大家去鬼屋玩了一次，那丫头叫的，跟杀猪似的，可凄厉了，最后硬是把人家工作人员吵进来把她领出去的。但是李如佩对极限运动很感兴趣，这点刚好和东方箜相反，东方很怕蹦极之类的，李如佩总是喜欢在玩那种极限运动时大叫，吓东方，我总觉得她那个视频里，声音很像她演出来的……”
　　张慜昱眨眨眼，“那天水里的那个，不会不是她吧。”
　　此时，一个小警员跑过来向秦凯汇报，“秦队，鲁米诺用过了，东方箜指的那个死者掉下去的栏杆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把周围的栏杆的仔仔细细看过了，没有。”
　　秦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小警察先去忙。“看来案件的突破点就在第一现场在哪儿了。”
　　韩阳起身活动活动一直蹲着已经麻了的双腿，“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就那么找？”
　　“办法笨一点，但有效就行。”秦凯想想钏礁公园长达一千多米的莞钏河护栏也是一阵头疼。接着扭头对做完笔录出来的方坤和彭昶吩咐道，“老方，老彭，你们两个，去尚烟家里看看。别惊动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印证我们猜测的证据。”
　　方坤和彭昶点点头迅速离开，秦凯对着剩下的人吩咐，“韩阳，你现在带上几个技术骨干，辛苦一点，调取钏礁公园附近的各个出口的摄像头，看看离开公园的几个路口，确定当天晚上案发前后，到底有哪些人到过公园，什么时候离开的。”
　　韩阳眨眨眼，瞬间明白了秦凯的意思。
　　秦凯这边则是打电话向高厅汇报情况，请求批准大规模的现场搜寻行动。毕竟一千米的搜寻，还要仔细，需要不少人配合。
　　当天钏礁公园被清场，从重案组到各派出所民警，都弯着腰在公园里菀钏河沿线仔细搜寻。
　　张慜昱和林晔珩搭档，带着人搜寻伪第一现场的上游大概三百米的路段。找了四十分钟，除了腰酸背痛，一无所获。
　　林晔珩从围栏边站起身，背手轻轻敲打着发酸的腰椎，抬头就对上张慜昱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李如佩？”
　　林晔珩感觉身后似乎泛起了一股黏腻的潮湿感，猛地一回头，和一个飘起来与他一般高的女鬼鼻尖对鼻尖的大眼瞪小眼。林晔珩轻吸了一口气，猛的朝后退了一大步，站到了张慜昱身边。林晔珩和张慜昱也没有靠的很近，但就是觉得从张慜昱身上传过来的微微的温度让人安心。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也冲淡了那种微腥的气息。
　　女鬼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身上被水浸湿的衣裙贴在身上，额角流着的血液居然还是鲜红色，一直从额角流下来，划过白皙的脸颊，流经精致的下颌。身上隐隐带着一股河水中特有的潮气，让人隐隐有些想吐。
　　林晔珩迅速扭头对着张慜昱来了一句，“你不是说这儿没有水鬼吗？”
　　张慜昱抬抬下巴，“这不是刚死了一个吗，新鲜出炉的水鬼小姐。”张慜昱微微侧身，将林晔珩挡在身后，“能告诉我们案发现场在哪儿吗？”
　　李如佩却是有些呆滞，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两人看。
　　林晔珩从张慜昱的右肩处微微探出头来，仔细打量着李如佩。“她，听不懂？”
　　“鬼魂刚形成时，一般都会保持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状态，就像她身上的衣服和伤口一样，因为生前额角受了伤，所以死后额角的伤口也一直在流血。现在这么呆滞，估计死前这是晕过去了，所以懵懵懂懂的。”张慜昱眯眯眼睛，直接用灵力对对方施加压力，让她跟着他们两个走。
　　林晔珩和张慜昱走在前面，先是回到伪案发现场转悠了一圈，李如佩毫无反应，只是呆呆的跟着他们走。林晔珩走着走着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搞得附近搜寻的其他民警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张慜昱又带着李如佩回到刚刚自己负责搜寻的区域，慢慢踱着步子。
　　走到一半，林晔珩突然拍了拍张慜昱的肩膀，示意她往后看。张慜昱一回头，就看见李如佩站在围栏跟前，对着一个白玉扶手发呆，还伸手摸了摸自己额角的伤。
　　林晔珩马上走近，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扶手。终于在一个棱角处看到了一点点暗红色。林晔珩马上抬手招呼附近的警察。张慜昱则是领着李如佩走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将一张符纸贴上了李如佩的脑门，掐了个往生决，将李如佩送去地府报道。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下辈子可要睁大眼睛认清人了小姑娘。”张慜昱的声音轻轻消散在空中，只有走过来的林晔珩听到了。
　　“直接送走了？”
　　“她能指出一个地点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她自己也没意识，我们问不出来。”张慜昱淡淡的看着河面。
　　“这个地点已经很关键了。刚刚在围栏外面的斜坡上，我们发现了类似于手机上的小配件。经过她同学指认，是李如佩手机上的。”
　　张慜昱点点头。和林晔珩一起走回现场。
　　刑科室的人已经被召集过来迅速开展工作，采样，拍照。
　　“头磕在栏杆上了？”张慜昱看着围栏上有着荧光的一片地方。
　　“DNA样本得回去比对。”林晔珩淡淡的说。
　　虽然林晔珩这么说，但是，但是张慜昱眯眼仔细看了一眼刑科室拿到的大大小小的证物袋，再听听这“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韩阳那边传来的。韩阳领着内勤组的人眼睛都快盯瞎了，仔细比对了离开公园必经的唯一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终于确定了那天晚上七点多，尚烟和东方箜就到了公园，八点多的时候，东方箜一个离开，然后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又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又回到了公园，最后这两人一直待到快十点半了才再次出现在监控录像里，显然是从公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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