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心弦之上

　　温弦接到羽生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教室收拾东西。
　　“喂？温温吗？”
　　“嗯，是我，怎么了？”温弦有点意外羽生突然给她打电话。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专辑我收到了，很喜欢。”羽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那份专辑不停打量，“对了，封面很好看。”
　　温弦的耳朵红了，“谢谢。”
　　她把乐谱和课本收进背包。侧背着背包，一边拿着手机一遍和身边路过的同学示意道别。
　　“妈妈说，该买个播放器来。”羽生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
　　“不用买播放器，电子版的也快要上线了。”温弦出了教室，打算下楼。
　　“对了，姐姐和爸爸也说已经买好专辑了！”
　　“不至于吧！”温弦有点哭笑不得。
　　“这有什么不至于的？温温的原创专辑当然是要好好支持啊！”
　　“好的，谢谢各位听众老爷的支持！我一定努力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嘿嘿。感觉你那里很忙的样子，我就不打扰了。”羽生听出了温弦环境的嘈杂，便主动提出了挂电话。
　　“好。再见。”温弦点点头，和羽生道别，之后匆匆赶回家给猫喂食。
　　唐菲这几天去纽约了，家里就剩她和Uno一人一猫。而她也趁着这几天精进了一下厨艺，顺便学会了生煎包和小笼包的做法。
　　她的邻居最近也回国赶通告去了，所以整层楼只有她一个人。不上课的日子里就是逗逗猫，练练琴，写完曲子的闲暇之余和结弦聊聊天，或者和他联机打游戏。日子过得惬意。
　　临近十月底，唐菲已然回归，然而温弦却要赶回上海参加音乐会的彩排。
　　走之前她特意叮嘱了结弦，说是时差太多，工作太忙，可能最近就不常联系了。
　　结弦宽慰她，说自己也要备战不久以后的中国杯，也很忙，让两个人高处相见。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温弦和团队的人一起抵达机场。由于事先告知自己要先回家一趟，所以她单独乘父亲温言钧的车离开。
　　出了二号航站楼，温弦见到了父亲。
　　在温弦一个虎扑熊抱后，温言钧揉揉她的头，帮她拉过行李，送她回家。
　　“累吗？”
　　“我在飞机上一直都在睡，所以不困。”温弦一脸憨笑。
　　温言钧笑笑，发动车子。
　　“我听说唐菲上次去纽约演出了，怎么样？”
　　“菲菲说特别成功！她在那边玩的也很开心。”
　　“新出的专辑我听了，很不错。别骄傲，再接再厉！”
　　“是！”
　　父亲又过问起她在费城的生活，温弦一一应答。
　　末了，温弦有点底气不足地看看温言钧，温吞着问了她的父亲一个问题：“爸，要是我谈恋爱了你会怎么办啊？”
　　温言钧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淡然笑道：“还能怎么办？做父亲的总不能连女儿的恋爱都管吧。怎么，谈恋爱了？”
　　“没有没有没有！”温弦否认三连，“就是想问问，看看你的反应。”
　　“那就是想谈恋爱了。”
　　“没有……昂，也算是吧。”温弦低下了头。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温言钧又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头发。
　　不管怎么看，做父亲的总是觉得孩子还没有长大。即使她已经过了十八岁，已经独自在外求学，甚至是在工作上小有成就了，但总觉得她还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爱哭闹的小女孩。
　　“正常的，到了这个年纪想谈恋爱是正常的。不过我和你妈倒是希望多养你几年呢。”
　　“是吗。”
　　“做父母的，当然是希望孩子留在身边啊。不过我们哪能替孩子左右决定呢？我们最多就是帮你看看人，审审他。当然，工作上碰到优秀的异性试着交往也不是不行，记得带回家让我和你妈审审就行。”
　　“……那，如果他不是中国人呢？”温弦问。
　　温言钧又笑了：“虽然我不希望温宅将来变成一个小型联合国，但是选择谁是你自己的主意。外国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中文一定要好。”
　　“哦。”温弦颔首，把父亲的话记在心上。沉默了一会，她又问：“那如果对方不是音乐家呢？”
　　“你看看你妈妈是音乐家吗？”温言钧反问她。
　　温弦一秒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
　　试探过爸爸的反应后，温弦放心了许多，觉得他大概率能够接受结弦。虽然结弦的中文还不算很好，但较之以前确实进步了许多。他那么聪明，相信说好中文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眼瞅着到徐汇区还有些时间，温弦闭上眼打算养养神。这一养神，就睡了过去。

　　温弦回到家之后，依旧是照例去拜访了林宅，和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后，就回家准备吃饭去了。
　　厨房里，母亲沈慈正在炖汤，温弦走上前去帮忙。
　　原本母女二人聊做菜聊得好好的，结果沈慈话锋一转，问起了温弦关于恋爱的事。
　　“听你爸说，你问起他关于你谈恋爱的看法？”
　　温弦怔了怔，旋即低下头，低低回应了一声：“嗯，是的。”
　　沈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嘛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想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那，妈，你的看法是怎么样的？”温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问一问妈妈的看法。
　　“我无所谓啊。你已经成年了，谈不谈恋爱，和谁谈，怎么谈，哪怕是和女孩子谈，那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只要遵守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就可以。”
　　“身为母亲，也不能过多插手孩子的生活啊。妈妈相信你能自己做好决定的。再说，有你爸在我前面把着关呢。”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希望你有时候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几分吧。不要掏心掏肺把自己放得低到尘埃里对对方好，但也不要强硬地一味从对方身上索取而不知回报。爱是相互的，如果吵架了，也希望你们双方都静下心来想想问题。谁对谁错并不重要，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就是一定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吧。你现在是小了点，反正以后不管怎样，都要做好保护措施。这不仅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他负责。”
　　保……保护措施？负……负责？
　　温弦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想错。
　　应该是没有想错的吧……
　　她咽了口唾沫，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己干着手里的活。只是红了的耳朵和脸暴露了她略微尴尬的小心思。
　　沈慈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怎么说呢？是有了吧。”温弦不好意思道，“只是还没有表白而已。”
　　“怎么样，也是学音乐的吗？”
　　“不是……”温弦摇摇头，否认了一句后，却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沈慈哂笑着，暗暗感叹自家女儿到底还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是对于女儿喜欢的人不免感到好奇和隐隐的担心。

　　翌日，温弦起了个大早，为了赶到上海大剧院去排练。
　　这次合作的乐团是上海爱乐乐团，由她和另一位青年钢琴家担纲小提琴独奏和钢琴独奏的部分。
　　因为此前和钢琴家有过几次合作，所以和对方的排练一直都很顺利。
　　聚餐的时候温弦也会忙里偷闲给结弦拍一拍黄浦江畔的夜景，告诉他那些建筑的历史，告诉他自己希望可以和他携手漫步在江畔。
　　而结弦也会给她发自己训练的视频，给她发自己在公寓前看到的猫咪，和她吐槽游戏的关卡设计。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一月，音乐会和中国杯即将到来。
　　让温弦和结弦两人都郁闷的是，音乐会和比赛在同样的日期举行，他们两人都无法去给各自的演出喝彩。
　　“不过能见到就已经很不错了呢。”温弦说。
　　“是的呢。”结弦附和。
　　直到比赛的前两天，结弦才来到上海，然而因为时间安排的缘故，两人依然无法见面。
　　“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现在特别像牛郎织女？人家是隔着一条银河，我俩是隔着一条黄浦江。”
　　“牛郎织女是……？”结弦表示懵逼。
　　中国的神话故事我真的不了解啊喂！
　　于是温弦给他科普了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结弦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至少我们隔得没有那么远，想见面也能靠视讯见到。总之我们不会和牛郎织女一样悲催的啦！”
　　“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聊了会就互相加油鼓气，然后早早就休息了。为了比赛和音乐会养精蓄锐。

　　时间轴到达11月7日，温弦的音乐会，结弦的比赛如期而至。
　　音乐会后台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温弦给弓毛上好松香，给琴弦调好音后紧张地舒了一口气。
　　她吃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七点二十五分。
　　五分钟后，七点三十分，音乐会准时开幕。
　　而此时，另一边，上海东方体育中心，中国杯花样滑冰大奖赛男子单人滑短节目的表演也正式拉开帷幕。
　　温弦原本尚有点紧张，即使自己已然算得上是经验充足，但也逃不过心理活动的作祟。但是想想结弦也和自己一样准备着，倒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很快便轮到了她的部分。
　　深呼吸，上场，架好提琴，一切准备就绪。

　　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呢？
　　莫过于同一片天空下，有一个人在和你一起努力。
　　结弦很高兴自己能够和温弦一起努力，一起表演同一首曲目。
　　即使无法站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因为有了音乐的联系，所以就好像对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一般。
　　因为包含着很多特殊的情感，所以一定要好好表演，结弦是这样想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最终登上了冰场。

　　温弦结束音乐会返程时，看到了结弦发给她的消息。
　　82.952，暂列第二。
　　“没关系，再接再厉！”她给他加油打气。
　　温弦希望他的自由滑能够好好发挥，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着不详的预感。
　　这预感就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直觉告诉她，这股预感和结弦有关，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她想着自己会不会太迷信了？又或者自己想太多？
　　挠了两下脑袋，她逼着自己喝了杯热牛奶上床睡觉去了，准备明天的第二场。
　　然而事实证明，温弦没有想太多。宇宙中似乎是有那么些神秘力量存在。
　　温弦只记得自己完成音乐会来到后台时，累得直接趴在了梳妆台上。
　　过了一会，助理Vera走了过来：“小温，你手机来了新消息。”
　　“啊？”温弦拿过手机，打开。
　　她原本以为会是结弦，结果没想到居然是Anna。
　　Anna也参加了中国杯，这两天大家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她还在想是不是Anna想让她帮忙买点梨膏糖，但是当她看完Anna发给她的信息后，她直接黑了脸。
　　温弦第一时间联系了结弦，但是对方忽略了她的语音通话请求。
　　没有办法，她只好到通讯录里去找由美夫人的电话。

　　Vera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小祖宗黑着脸拨打电话，发现对方没接后脸色又黑了几分，开始在通讯录里找人。
　　她原本以为是小祖宗家里出了些事，刚想开口关心一下，就看到小祖宗脸上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然后就躲到一旁滴里咕噜地用日语和对方交流着。

　　在由美夫人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温弦已经顾不上所谓的礼仪了，直接自报家门，说明来意：“阿姨好，我是温弦。请问结弦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小温，你都知道了啊……”
　　“是的，我已经听说了。请您告诉我，结弦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句号，带着些微胁迫的意味。
　　由美知道温弦也是关心自家孩子。她看了结弦一眼，对方向她摇摇头。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温弦察觉了对方的为难，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于是声音不免轻柔了几分。
　　“您不告诉我，那让我自己去看总可以了吧？结弦和我说过你们的住址。”
　　“这……现在已经很晚了啊……”
　　“阿姨，拜托了，让我去看看吧，我真的很担心！就让我见见他吧！”
　　女孩子这会语气软了下来，甚至于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由美看了结弦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好的。”
　　“谢谢阿姨！”
　　得到明确答复后，温弦道完谢，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Vera,可以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是小温吧？”母亲重新回到房间，结弦抬起头看她。
　　“嗯。”
　　“她都知道了吧？”结弦垂下眸子，“果然还是瞒不住啊。”
　　“你当那些记者都是空气吗？她也是关心你。”由美笑了笑，安慰了一下自家儿子。
　　“本来都约好见面的……妈妈，她会来吗？”
　　“会的。”
　　“还真是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啊，好狼狈。”结弦苦笑了一下。
　　由美笑了笑，叮嘱他不要多想了，出了房间。
　　关上门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开始整理后天回日本的行李。
　　做母亲的，看见孩子受了伤，到底还是心疼的。然而自己作为母亲，应该全力支持他，而不是面露哀色。
　　她坐下，开始慢慢整理。
　　染了血的考斯腾肯定是没法洗干净了，估计以后再也穿不了了吧，这该怎么办呢？
　　她小心收好两件考斯腾，接着开始着手整理换洗衣物。
　　不知整理了多久，在扣上行李箱的锁扣后，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
　　她上前开门。门开的一瞬间，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名穿着T桖衫牛仔裤，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女孩子。
　　女孩子见到她后，立马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姣好的脸。
　　“こんにちは、温弦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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