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千山万水总是情，蹭口氧气行不行

　　如果这三个人没有突然出现的话，那我现在一定端着碗，夹着香肠一边吃一边在帕洛斯身边转悠，一边吃一边砸吧嘴，还得配上“真香啊”之类的感叹词。

　　而现在他们三个出现了，我很想朝着帕洛斯感慨一句上天还是蛮眷顾他的。

　　用损我利他的方式眷顾。

　　但是我又看看浑身绷带的帕洛斯，一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一天之内被搞成这个半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世事无常，现在说他是被上天眷顾大概无异于在他伤口上狂妄地撒盐。

　　所以说，当务之急不是感慨这件事，而是解决我自己的状况。

　　我琢磨着，雷狮他们这是想抢我的吃的呢？还是单纯想要制裁我吃独食呢？

　　大概是两者兼有。

　　雷狮和佩利也算是饿了挺长时间，卡米尔做的那个东西根本不能解决饥饿问题，这会儿看见我的香肠就食指大动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这时候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得主动点儿。

　　于是在三人的注视下，我把背包拽过来，默默地掏出三个碗和三双筷子，同时为了秀一下自己多年练出来的技能，我把三个碗摞在一起，双手托住，三双筷子摞在碗的上方，然后低头九十度鞠躬以表诚意与敬意，把筷子和碗稳稳地朝着雷狮递了过去，“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老大，您先请。”

　　“嗯————？”雷狮的疑问词调调上扬挑了弧度，听起来颇为有一种戏谑感，因为低头弯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依稀能想到他露出小虎牙兴意盎然的笑容。

　　这说明他大概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这样一想，这份戏谑感就让我在心底生出了一种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未知的危机感。

　　我咽了口口水给自己壮胆，为了防止手中摞在一起的筷子和碗掉落在地，这个吞咽的动作幅度还被我尽力控制的很小。

　　四周安静了几十秒，雷狮除了那个拟声词之后没有在发出声音，也没有再做出动作，他身边的两个人也是，卡米尔大概是读懂了雷狮的意思，至于佩利，佩利应该这会儿是雷狮不敢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雷狮这一天的经历都颇为不好过，很多事虽说不是我的责任，但我或多或少都参与其中，没等他和我掰扯明白又被我迎面糊了一脸胡椒粉，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和我在这里秋后算账。

　　虽然我这么说很不厚道，但我觉得他多少有点小心眼。

　　一分钟过去了，因为手上端着的碗筷，我动也不敢动，举了半天发酸的手也不敢颤抖，连带着两个肩膀都开始疼了起来，这让我连用力呼吸都不敢，怕自己用力过猛导致手上脱力，只敢小幅度的缓出气慢进气。

　　高中三年学习生活迫害的不止我的颈椎还有我的腰椎，维持超过一分钟的弯腰姿势，我的腰已经开始发出哀鸣，酸疼感一路蔓延，和低头造成的颈椎疼痛会合，让我的整个后背都疼了起来，还有点眼花。

　　“这是干什么呢？”终于佩利看不下去了，叫嚷出了声，不是看不下去我的境遇，而是他站在小香肠的旁边，闻着烤香肠的香味，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犹如上刑，“为什么还不开吃啊？这是等什么呢？”

　　我的手终于控制不住地抖了一小下，三个碗微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有几根筷子咯啦咯啦地滚了几下，吓出了我一身冷汗，这要是掉到地上了那还了得？

　　“安静，佩利”卡米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我猜他现在一定用一种征询意见的眼神看着雷狮。

　　“你反应还挺快”雷狮说完声音一顿，紧接着我手上一轻，有人从我手中把碗筷接了过来，我这才终于可以收回胳膊，然后捂住自己又酸又疼的腰部，咬着牙一点点把腰直起来。

　　我看见碗筷拿在佩利手里，他正兴冲冲地一边说着“要糊了要糊了”一边冲到锅旁边。

　　“刚刚在厨房佩利也意外地很会来事。”就在我看着佩利夹起香肠美滋滋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感慨着“好吃”的时候，雷狮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于是我又回头不解地看向雷狮，雷狮说“那是和你学的？”

　　不是肯定句，是疑问句。

　　不知道他是听到了我和佩利的对话才这么问我，还是纯属半是玩心大发半是认真的试探。

　　怎么说呢，多少有点意外，毕竟我以为这个问题会从卡米尔的口中问出来，雷狮问出这个问题的可能比卡米尔要小很多。

　　但是无论是哪种，我都决定说实话，我实在没那个必要和闲心去试探到底是哪种情况，要是他在知道我和佩利的全对话之后再来试探我的话，我若有所隐瞒且反向试探，情况必定会很糟糕，当初和佩利对话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说实话的准备，还不如说实话显得自己问心无愧。

　　“差不多是我教的。”我用不解的眼神看向雷狮，“发生什么了吗？老大。”

　　雷狮斜睨了我一眼，“那你教的可真不错。”

　　“多谢老大夸奖”我歪头，然后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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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在超市，对，就是那种路边小超市，我在那里打工，那家店前前后后经历了两任店主，两位加起来一共欠我一年的工资，最终店主破产卷铺盖走人，店门上贴个“此房出售”，临走前把超市剩余的库存抵给我当工资。

　　在被雷狮和佩利用眼神压迫下，我被迫掏出背包里的存货，把香肠以外的其他储备的食材一概放到小电锅里烤。

　　雷狮口味重辣，不喜欢过甜的东西，卡米尔偏甜，对辣的食物不感冒，佩利倒是不挑，但是格外喜欢吃肉，直接导致辣椒面和白糖加的时机与量的多少很微妙，握着调料瓶，我手都不敢抖，生怕抖一下哪种调料加的量不对惹这俩大爷不高兴，还得划分好区域这个要刷辣酱那个不可以刷，我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口难调。

　　真难伺候。我莫名心疼起了帕洛斯。

　　这也就算了，能看能闻不能吃，我还得帮人家给锅里烤得东西翻面加调料。

　　烤了没一会儿，在雷狮“只有这些吗？”的施压之下，想着雷狮刚刚在厨房喝了啤酒，卡米尔看起来未成年，佩利大概随意，我又从包里掏出了两瓶啤酒和一瓶果汁。

　　然后我把果汁放在了卡米尔面前，正准备把啤酒递向雷狮时，我又感受到了一阵针刺一样，犀利到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对方不善之意的目光。

　　还能有谁，当然是卡米尔。

　　他也想喝啤酒？嗯……我转身试图把手里的啤酒推向卡米尔。

　　结果变成了雷狮面色不善，这个现象直接告诉我我猜错了。

　　不一定是卡米尔太小喝不了酒，还可能是这个酒蒙子离不开酒。

　　我想起雷狮清醒不久就喝了一瓶啤酒，中间没隔多久，这又要来一瓶。

　　卡米尔想来是在担心他大哥的身体。

　　于是我又从包里掏出一瓶果汁，和刚才的果汁和啤酒放在一起，推到了雷狮和卡米尔面前，同时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们自己协商一下，要哪个，自取您随意。

　　然后我赶紧脱离战场，把目光放在小电炉上两手翻炒锅中食物，识相地两耳不闻炉外事。

　　装聋，这事我最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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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很饿，特别饿的那种。

　　闻着锅里烤东西的味道，我就更饿了。

　　把锅里煎烤的鱼豆腐翻了个面，闻着鱼豆腐的香气，我咽了口口水。

　　想着一会儿自己可能会一直劳作两天，别怀疑，不管如何，雷扒皮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干出这事来，不管他能不能干出来，我要做好准备，这么饿下去绝对不行，于是我开始飞快思索着如何转移注意力，从锅旁边脱离，找个机会填填肚子。

　　有了。

　　也许是煎炒东西时候的油烟味有些大，一直躺在角落担架床上的帕洛斯似乎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再把鱼豆腐翻了回来，撒上调料，这锅食材差不多可以出锅了。

　　帕洛斯又咳嗽了一声，这次咳嗽的无比清晰。

　　那担架车停在角落，位于雷狮三人视线的盲区，需要转个头才能看到，高度又足够作为掩体，在那里偷吃再好不过。

　　“帕洛斯！”蹲在锅边煎豆腐的我惊弓之鸟一般地从锅边站起来，无视专心吃肉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大喊“你瞎喊什么”的佩利，顺手扶起被我一脚踢歪险些翻倒在地对在场各位造成二次伤害的辣椒粉，我朝着帕洛斯飞快地走过去，同时开始惊慌地大力摇晃床上的帕洛斯“帕洛斯，你怎么样了帕洛斯？”

　　当然，拜我的面瘫脸所赐，这份惊慌伪装起来很容易，毕竟人最难伪装的就是表情。

　　“兄弟，配合一下，我就想吃个东西”我一边摇着帕洛斯一边小声说，“咱俩消停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不折腾你了，我剩下的存货够两个人吃。”

　　顿了顿，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辣”

　　没错，就是这么苟，就是这么毫无底线，就是这么厚脸皮，管你之前和我有什么过节，要是利益能统一我立刻就能接受化敌为友。

　　刚刚由于在走廊里帕洛斯拉下眼部绷带的动作，那个绷带松了很多，在我的摇晃中，他艰难地拉下了那根绷带。

　　然后翻了个白眼。

　　怎么说呢……帕同学某种意义上诠释了身残志坚的真谛。

　　“帕洛斯？”疑问句，懒洋洋的腔调，雷狮的意思不言而喻。

　　随着雷狮的话语，我顿时感受到了三道齐刷刷的视线。

　　看你了帕洛斯。

　　“咳咳咳，老大”帕洛斯一边咳嗽一边说，显得有点虚弱，“我有点不舒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要是拒绝了我，我大概会在之后找机会折腾他一下，吃不吃东西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他现在怕折腾，在雷狮和卡米尔在场我做临时厨子负责料理，他又瘫在担架车上的情况下，帕洛斯还不敢动用自己的元力技能，那样事情就复杂了，还不如现在帮我一把，无伤大雅，省去不少麻烦。

　　“老大，我招顾他好了”我停下了摇晃，认真地看着雷狮，“不劳您费心了。”

　　雷狮又露出了那副看戏又颇有嘲讽意思的表情，“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俩关系一直都还可以的啊”睁着眼说瞎说我最在行，“而且这不是为老大分忧嘛。”

　　“对”帕洛斯轻轻说道，我已经习惯性地在脑海里浮现他那个带着无害笑容的表情“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

　　卡米尔没说话直接看向雷狮，看到雷狮的表情以后他又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我们。

　　“那你可得———”雷狮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把他照顾好了”

　　他也把头转了回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佩利嚷嚷着一会儿转头看看我和帕洛斯一会儿转头看看雷狮，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脑袋转掉。

　　“佩利”卡米尔说，“不要看他们，吃你的东西。”

　　“啊？你什么意思啊卡米尔？”听语气，佩利说这话应该没什么找茬的意思，说这话应该是出于不解。

　　“让你别看就别看”雷狮发话了，随手从锅里夹了个什么。

　　“哦”佩利说这话的语气就像一个打游戏被家长发现之后，游戏机被家长没收人被家长撵去学习的小孩，不满又不得不答应。

　　他转过头，但是也不老实，眼睛一直往我这边瞥，这也是我选这个位置的原因，隐蔽性高，如果不转头来看，只用眼睛瞥，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这边情况的。

　　确保三个人都转头没有看这边之后，我搓搓手，准备开始自己的偷吃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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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担架车下面拉开了自己的背包挑选食物。

　　烟雾太多，偷吃起来过于显眼的东西就算了，自热米饭pass，那个白汽想藏起来都难，压缩饼干撕开包装袋以及咀嚼会有声音，pass。

　　面包……可行……等等……刚才全都切成片给雷狮他们上锅烤了，就剩一小块了。

　　我把那一小块面包塞到嘴里吃了，显然这一小块面包不顶饿，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面包存量不少，但还是被他们吃的就剩这么点，我幽怨地往雷狮那边看了一眼，吃吃吃，怎么不噎死你们。

　　一番思索之后，我发现最终的选项只剩下了泡面。

　　我从包里掏出一盒包装是浅粉色，盒身还粘着一圈蕾丝边，看起来颇有少女心的泡面。

　　樱花覆盆子冷泡面。

　　说来难过，这玩意难吃的要死，全靠颜值满分的包装、今年新品的名声以及据说运用了新技术保质期延长的宣传广告得到了一个数目是自己同类一倍多的价格，上架之后就一直滞销，只卖出了一盒，最后老板破产了，用三大箱这个东西抵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一年多过去了，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开箱。

　　我轻轻撕开泡面盖，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浅粉色的面饼，以及一包装着粉红色调料的调料包，3020年泡面的料给的很足，里面还有满满一小袋覆盆子干以及一袋看长相可以用于摆拍的干樱花。

　　冷泡面，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用冷水泡开泡软的泡面。

　　我把那圈蕾丝边撕了下来揣进兜里，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倒了进去，然后把调料和干花以及果干倒了进去。

　　上面说等三分钟即可食用，于是我等了三分钟，用这三分钟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努力告诉自己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吃的之后，我打开了泡面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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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这粉红粉红的汤底看起来让人有食欲。

　　上面还飘着好几朵泡发的粉色樱花，闭眼深呼吸一下，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花香掺杂着一丝果香。

　　能看能闻就是让人产生不了食欲。

　　饥饿如我，也没有任何想吃的欲望。

　　但是反过来，不吃会饿。

　　为了一会儿能好过点，该吃，还是得吃。

　　我用泡面附带的叉子卷起粉色的面条，还带了一颗覆盆子，送进了嘴里。

　　呕———我差点吐出来。

　　那味道一言难尽，又齁又甜又酸，那感觉就像你三天没睡觉，终于睡着之后在梦里被几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帕洛斯的小黑人围殴，又像几天没喝水结果喝了一瓶过期的止咳糖浆，再配上没热气的汤，直接让你一路凉到心底。

　　而且除此之外，那股淡淡的花香到了嘴里就变成了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像极了香精的味道，直冲脑门随后在脑海炸开。

　　3020年对于食品中使用的化学药剂的剂量的要求相当严格，国家甚至有相关法律，我这一口下去就觉得这玩意药剂添加过量，这样来看，还好它销量低，不然得被消费者投诉个没完。

　　“啊——”我小心翼翼地低声惨叫了一声表达自己的难过与不满。

　　这玩意儿如此难吃，难过。

　　我现在只能吃这玩意，更难过。

　　我还有三箱这玩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泡面，更更难过。

　　压缩饼干也是这个口味的，还是同一个厂家。

　　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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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吃卡米尔的厨艺成品有什么区别吗？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嫌弃卡米尔的成品，趁机多吃几口。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起码这个东西吃不死人，只是单纯难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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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无比难过，准备做好心理建设吃第二口的时候，我身边的帕洛斯清了清嗓子。

　　我刚把第二口塞进嘴里，帕洛斯第二次清了清嗓子，“小丫头～”

　　他在叫我。

　　刚刚我自己“独吞”了那一小块面包，这会儿又连着吃了两口泡面，帕洛斯想来也是一直没吃饭还饿着，虽然吃不吃对他来说无所谓，但是这种可以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大概是想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我想了想，不能我一个人遭罪。

　　我看看雷狮那边，三人正吃的热火朝天，于是我立刻站起身，端着泡面卷了一叉子面条就朝着帕洛斯递过去。

　　帕洛斯直接从担架车上坐了起来，直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他———坐！了！起！来！

　　好家伙，看来这家伙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要清。

　　我转念一想，卡米尔一拳下去多少威力他自己清楚，但他毕竟和帕洛斯不太熟，帕洛斯大概比卡米尔想象的要抗揍一点，这绷带没准都是帕洛斯自己缠的，受伤到底是个什么程度都被绷带遮住了。

　　装晕失败了，被卡米尔物理平A了，他装残还不行吗？好处？收拾厨房他全程在雷狮面前躺着指挥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

　　联想他之前的表现，气若游丝，虚弱不已，我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下，真是戏精本精，这小子可以啊。

　　帕洛斯没有伸出手接过我的叉子，只是一直盯着那个叉子看。

　　“你就没有别的食物吗？”帕洛斯小声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嫌弃。

　　“只有这玩意儿”我的手停在空中，“压缩饼干和这个是一个口味，同一个厂家制作的。”

　　“算了”帕洛斯还轻轻摇摇头，声音和眼神告诉我他在嫌弃我以及被我吃过的泡面，低声询问“你就不能再开一盒？”

　　“不能”我同样摇头，虽然说这东西难吃，好歹也是个吃的，以后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情况，食物和饮用水是一点都不能浪费，如果刚刚可以，我甚至想在医疗室的水龙头里接点水泡面。

　　而且看他的表情，他大概也不爱吃这个泡面，万一再给他开一盒，他吃几口不吃了，剩下的我怎么吃得完？那不就浪费了吗？所以我怎么可能为了他再开一盒。

　　这种做一个把破烂当财产的守财奴的感觉真不爽。

　　帕洛斯仍旧没接。

　　“你们在干什么？”雷狮那边传来声音。

　　我把这茬给忘了。

　　雷狮等着看戏大概等了半天了。

　　他耳朵可真好使，离这么远都能听到我俩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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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犹豫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泡面怼进了帕洛斯嘴里。

　　动作之突然连帕洛斯都愣了一秒。

　　然后我无视反应过来、对着我露出想要杀人的目光的帕洛斯，转头看向雷狮，“帕洛斯说他饿了想吃东西，我把他扶起来喂他吃点东西。”

　　然后我还顺手装作非常贴心的样子帮帕洛斯擦了擦嘴。

　　相信他内心此时此刻一定是涌过一阵恶寒。

　　“关系不错啊”雷狮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随后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好奇落在叉子上的粉色面条上。

　　他是想吃吗？我立刻心领神会，朝他轻轻晃了晃叉子，“就这一盒，是我之前在医院做临时工时，医院给的营养餐。”

　　“而且已经被帕洛斯吃过了”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你说什么？”雷狮的表情非常古怪，明明看起来像是面带微笑，但是充斥的情绪………敌意算不上，但绝对是某些外人充满负面评价的情绪的混合体，硬要说的话，极度的嫌弃以及一种憋气的感觉。

　　莫名的吃瘪。

　　“帕洛斯正在吃………”我看着雷狮的表情，底气不足，逐渐减小了声音，同时换了一个说法。

　　“滚……”这是雷狮今天第二次被我弄的从牙缝间挤出这个字。

　　“帕洛斯，你吃东西就小点声”雷狮把枪口对准帕洛斯，只见他没好气地对帕洛斯说，“听见了没有？”

　　“唔唔唔”看着把头转回去的雷狮，嘴里叼着面条的帕洛斯得救似的赶紧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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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刚才情急之下卷起塞给帕洛斯的面条好像有点多，喂了他好大一团面条。

　　起码剩下这点，我肯定吃不饱。

　　且不说能不能吃饱，剩下的这点碎面条连垫补肚子都做不到。

　　这样我就要再开一盒，然后重新开一盒我还吃不完。

　　吃不完就会浪费。

　　还不如……我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帕洛斯。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给人喂过面条，特别是一不小心把面条喂多了的时候，你需要帮忙用筷子或叉子把多出来的部分截断。

　　“我刚才好像喂的有点多……”我重新举起塑料叉子，“多出来的部分你是自己咬断还是我帮你截断？”

　　帕洛斯：“…………”

　　如果眼光能杀人，那我大概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想起他嫌弃的目光，带着落井下石的意思，我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那些面条我会全部吃掉的。”

　　挺好，现在帕洛斯的目光告诉我，他不止想弄死我，还想把我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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