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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只是正如何子衿所说，苏秦是个商人，还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虽然心中已有了主意，可面上却并不表露，只淡淡一笑，回复的冠冕堂皇：“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只是，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得回去跟相关人等讨论一下。不如等到电影正式上映，如果票房真如你所说那般大卖，我相信跟你签约的事儿便不会有人反对的。我想，你也不急于这一两周的吧。”
“老狐狸，说到底还是不想冒险罢了。”何子衿心中暗骂，面上却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那是自然，毕竟是我的第一家公司，我也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苏秦伸出一只手，职业化地说：“那便坐等吧，希望我们双方都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何子衿也伸出手与苏秦礼仪般地握了下手，笑意盈盈，“静候佳音。”
虽然苏秦并未给自己实质性的承诺，但何子衿心里很清楚，不出意外的话，海华一定会跟自己签约的。何子衿满心欢喜地回家了，却不料，在家门口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叶老师，你怎么在这儿？”何子衿望着拎着大包小包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叶芃，愣住了。
叶芃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只催促道：“快开门，沉着呢。”
何子衿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叶芃进了屋，轻车熟路地把自己带来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柜子的放柜子。待何子衿换好鞋，放了包，叶芃已经带着围裙在厨房开始忙碌了。
望着正专心致志对付一条鱼的叶芃，何子衿微微有些愣神。这样的场景，上一世是她梦寐以求却又奢望不得的。这一世，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关于叶芃的那些求之不得，如今却是这般唾手可得。只是这一世的她却只想逃离，越远越好。
其实今日路演上，关于对柳絮的那些评价，其实何尝不是对上一世自己的评价呢。当年，她为了爱情又岂止是飞蛾补火呢？她在爱情面前失去了自我，可得到的却是痛苦多于快乐。
重生后的日子，她也一直在思考，到底上一世是哪里出了错。慢慢地，她开始意识到，也许是她把爱情看得太重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她手中握住的一把沙子，握的越紧却流失的越快。
许是何子衿想的太投入，竟不知叶芃何时已做好了饭菜。此时正端着那盘鱼经过她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柔声道：“子衿，回神了！别愣着了，赶紧的，洗手吃饭！”
“哦。”何子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听从叶芃的吩咐去洗了手，待何子衿坐回到餐桌前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这人怎么反客为主了？
叶芃一边帮何子衿盛着鱼汤，一边很自然地拉着家常：“我看网上的消息，今天的路演应该效果很不错吧。网上很多夸赞你演技好的。我瞧着你这部电影，应该是能火的。”
“叶老师过奖了。”何子衿却不敢正眼看他，只低头默默吃菜。
叶芃把盛好的鱼汤放在何子衿手边，佯怒道：“这都多久了，还是这么生分的称呼。咱两现在好歹也是合约情侣啊。”
何子衿忙打断道：“我可只是答应配合你绯闻炒作，可没说跟你组情侣哈。”
“嘿，不都一个意思嘛，不要咬文嚼字。”叶芃满不在乎的语气，却是试探的话语，“咱们这电视剧也快杀青了，签约的事儿该提上日程了吧。”
何子衿心中“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忙夹了一口菜，含糊应道：“哎，不还没杀青嘛，杀青了再说，再说哈~”
叶芃这次却并不打算像以往一样让何子衿蒙混过关，继续说着：“我听说你今天在路演上喊话海华的苏少，说希望以后能多多合作，你是想签约海华么？”
何子衿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重生回到了十年前，网络居然也如此发达，这才没几个小时的功夫，这消息便已经传开了。既然叶芃已正面发问了，何子衿想着这事儿也不适合再继续拖下去了。如今十拿九稳能签约海华，她便也不再有什么顾忌了。
何子衿放下碗筷，今日头一次直视叶芃，认真说道：“叶老师，绯闻这种东西要的就是似是而非，偶尔炒作一下确实能吸引关注，可炒作多了便也会让人失去兴致了。依我看，咱们二人的绯闻也该适可而止了。”
叶芃也放下碗筷，反问道：“这跟签约的事儿有何关系？”
何子衿怎会不知他是故意在装傻，却也不得不耐心解释道：“这个时候我要是跟你们签约了，岂不是把绯闻坐实了，那炒作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这样多不好。”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么？”叶芃定定地望着何子衿，沉声问道。
何子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在叶芃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受伤的神情。心，忽就软了，她张了张嘴，一个“是”字已到唇边却又说不出口。
“你不用说了，我懂了，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叶芃没有给何子衿拒绝的机会，抢过了话头，一边说着一边给何子衿夹了一筷子菜，转移了话题，“快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何子衿默了默，要说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只低头吃饭。
一顿饭，一时间二人竟是吃的沉默无比。
吃完饭，叶芃抢着去收拾了碗筷。洗完碗倒也不再多做逗留，跟何子衿交代好自己带了哪些东西来，哪些要尽快吃，哪些可以多放段日子，便起身告辞了。
何子衿也没留他，只是看着叶芃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何子衿竟是不用自主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二次路演安排在两日后，相比上次的忐忑，这一次的何子衿心中更多了底气和淡定。因着早上还有场戏要拍，下了戏的何子衿匆匆赶到影院时，陈梓已经在后台化妆了。
“陈老师好！”虽然不喜陈梓，但面子上的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维护的，何子衿装模作样地打了声招呼。
此时的陈梓还记恨着何子衿，轻哼了一声，并未正眼瞧何子衿。何子衿也不在意陈梓的无视，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急急忙忙换衣服化妆去了。
这次参加路演的女演员只有陈梓和何子衿两个人，此时偌大的化妆间也只有她们二人和忙碌的化妆师。何子衿本就带着妆，只需稍微补补妆，所以很快就画好了。
离上场还有些时间，何子衿便拿出剧本开始背第二日要拍戏份的台词。中途似乎听到陈梓和化妆师出去的声音，何子衿倒也没过多在意。
待到快上场时，陈梓回来了，正在换鞋的她，突然“啊”的惊叫了一声。
“陈老师，您怎么了？”陈梓的叫声把一众工作人员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围着她关切的问到。
陈梓把脚从鞋子里拿了出来，只见她的脚底竟是有红色的血迹。陈梓的助理忙把鞋拿起来检查，发现鞋里竟是有一小片玻璃。
“怎么会有玻璃？”助理惊慌失色，生怕陈梓责罚于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拿了药箱过来帮陈梓处理。
陈梓的声音已带了哭腔，“这鞋是定制款，今天刚送来的，早上穿了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出现了玻璃。”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吵闹声把苏秦惊动了过来，蹙眉轻呵道：“怎么回事，都在吵吵什么，声音大的前场都快能听到了。” 一句话让众人忙噤了声。
苏秦又见陈梓面带泪痕地坐着，鞋子也没穿，眉头锁的更紧了，“你又在闹什么？都快上场了，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陈梓扁了扁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地说着：“我不知道是被谁暗算了。”
立马有人简明扼要地把事情告诉了苏秦，苏秦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陈梓，又望向角落里还沉浸于背台词的何子衿，只淡淡道：“行了，这件事儿下来再处理，先准备上台吧。”
路演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流程，主创讲话、观众提问。和首次路演一样，观众似乎更多地是被何子衿的演技征服，许多问题都是奔着何子衿去的。
被冷落的陈梓银牙紧咬，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何子衿身上，悄悄地朝台下的某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见状轻轻点头示意。
“下一个问题，来，第一排这个黄衣服戴眼镜的先生。”主持人示意将话题递过去。
那位黄衣服戴眼镜的先生拿到话筒，先是讲了讲自己对这部电影以及台上几位主创的喜爱，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陈梓老师，我看您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方才上台的时候，见您走路似乎也不太稳的样子，是否是身体不适？”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梓的身上，果然见她面色略显苍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陈梓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哽咽，“感谢这位观众的关心，刚才在后台出了点小意外，我现在确实有点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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