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她的头呢？

　　莉茵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的手劲很大，杏的头被打得转了270度，脖颈连接处的那道不明显的细缝显然撑不住这动静，裂开了道口子。

　　莉茵也不在意，她把头又转回来，玻璃倒影中的蓝眸闪过一丝怨毒。

　　“你的脾气好像不太好，”莉茵对着窗玻璃轻声呢喃，“不过没关系，我还挺喜欢你的，虽然够不上‘真爱’的标准。”

　　她说话的时候，声线当然与之前不同了，无头莉茵是用意念发声，换上杏的头颅后，就应该是杏自带的声线了。

　　杏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没有再动弹，莉茵决定先查看面板。

　　电子音口中的“点击查看”自然不是真的让你傻乎乎地对着空气乱点，提示面板开启后，就有相关信息灌入莉茵记忆里，查询面板的方式是连眨两次眼睛。

　　面板相当简洁，像网页界面那样，有属性栏、道具栏、任务栏三个窗口，还有一个小小的加号，意味着未解锁项目。

　　她首先查看的属性栏，只要通过视线与意念就能点开。

　　【编号：17933364】
　　【姓名：莉茵】
　　【夙愿：真爱】
　　【综合实力评价：B（评语：你已经能胜任大多数困难级任务，即便没有脑子，也能够轻松过关——除非你热爱作死）】
　　【原世界等级：S】

　　这属性栏可够简洁的。

　　莉茵的记忆模糊不清，情绪也有些混乱，但总能时不时冒出来几个名词，她现在就想起来，活着的她曾看过几本无限流的小说，还和人讨论过主角的属性栏，讨论过如果是她的话，会得到怎样的评价……但她不记得具体讨论的内容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简介的属性栏总比没有好，评语也让人很有安全感。

　　“安全”应该是件好事，但莉茵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甚至还有些烦躁。

　　这应该是曾经的她留下的感情，莉茵想。

　　寥寥几行的属性栏没什么好多看的，只有原世界等级S让莉茵多看了两眼，也没多想，她跳过了空着的道具栏，点开任务栏。

　　【进行中副本坐标：混沌海】
　　【主线任务：第一位受害者。】
　　【任务描述：在这个生者与死者共存的校园，有许多受害者，找到让一切不可挽回的第一位。】

　　她目光落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操场上的学生刚好跑完两圈，他们停下了脚步，没有其它动作，就像故障的机械一般，全部停摆了，校园又恢复了那绝对的安静。
　　钟声就在此时响起。

　　厚重的钟声本应与刺耳无关，但却有种诡异的穿透力，像是有虫子在脑壳上打洞一般，即便以莉茵的体质，都感到了短暂的痛楚，而当她将目光投向操场，高矮胖瘦、体质不等的学生们，却都没有露出不适的表情，脸上依旧只有麻木。

　　除了那五只鸡群中的“鹤”。

　　五只鹤中，有三人反应不大，或轻皱眉头，或捂住头，或龇牙咧嘴，有两人是之前在队伍里互使眼色的队友，在高二的另一个班级，另一人是长得瘦巴巴、留着小胡须的男人，在高二4班的队伍里。

　　而剩下那两人表现就激烈多了，她们处在高二4班的队伍中，一个是身材干瘪、留着长发的女青年，一个是扎马尾的女孩，钟声响起的瞬间，不约而同地口鼻流血，栽倒在地，抽搐个不停。

　　在操场落针可闻的背景下，她们的动静格外明显，原本跑完两圈的学生就像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她们的痛呼声一喊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齐划一地向她们投去。

　　近千个没有表情的人的盯视，想必给她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两位女“学生”刚开始还压抑不住痛呼，很快就被吓得捂住嘴，她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女青年勉强站稳了，年纪较轻的女孩腿还软着，噗通一下又栽了下去。

　　沉默延续着，可这次被全校盯视的只有马尾女孩了。

　　她显然被吓坏了，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有几秒都没在动，即使莉茵在教学楼上，都能感受到学生们的目光逐渐阴沉。

　　莉茵眨了眨眼，她随手拿起邻近一张课桌上的笔盒，朝楼下丢了下去。

　　嘭！

　　钢制笔盒落地，引起不小的动静，聚合的目光分散，凝固的氛围也随之解除，在同班的瘦巴巴男人的搀扶下，马尾女孩终于站稳了。

　　莉茵感到了注视。

　　她不闪不避，望向了那个仰头注视她的人。

　　是松田老师。

　　高大木讷的松田老师眼神中同样没什么情绪，但光是这个仰头的动作，就足以将他与麻木的人群区分开来。

　　内心的情绪催促着她做什么，于是莉茵咧开嘴，朝楼下挥了挥手。

　　松田老师低下了头。

　　十分钟后，跑操队伍解散，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她们一进教室，麻木的神色便突然溶解，所有人都被注入了活力，相互交谈、嬉笑起来，莉茵看见了不少熟面孔，包括眼睛差点掉下来的少年，一度被腰斩、皮肤偏黑的少年，三只高二4班的“鹤”，甚至还有——

　　莉茵注视着那个神色腼腆矜持的黑发少女，神色有些好奇。

　　这是“杏”的脸，但不是高二时戴着金色假发、蓝色美瞳的“杏”，而是入学时校园卡上的杏。

　　她正与友人说笑着，并没有与莉茵对上视线，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莉茵借来的脸与他们的同学有多像，事实上，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见莉茵以及另外三只鹤一样，他们自如地往自己位置走，教室里的二十四张课桌满员，没有多余的空桌。

　　这期间，瘦巴巴的成年男人瞟了好几眼他手边的座位，似乎有些想法，但最终没有行动。

　　最后进教室的是松田老师。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在莉茵身上顿了顿，声音无波地开口道：“李嫚嫚，许濛，张誉，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办理手续。”

　　莉茵看着他，松田老师也望过来。

　　“莉茵，医务室的崔老师告诉我他没有通过你的病假条，为什么不来跑操？”

　　教室里安静了些许，操场上的情景复刻了，阴气森森的视线将莉茵包围，她还没什么反应呢，那名马尾女孩倒是对此产生了阴影，惊吓地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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