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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2
厉祈尚转过头去看，一双手却没有从温羡的胳膊上松开：“霖哥，吵到你背单词了？”
林霖手里掂着一本两块砖头厚的牛津字典，身姿修长，长了一双极为典型的桃花眼，一脸笑容耐人寻味，就像是把风流 成性写在了脸上。
就像是沈川那凌厉至极的眉眼，就像把不可一世写在了脸上。
林霖没去搭理厉祈尚，只是看着温羡笑着开口：“原来是弟妹啊。”
林霖上下打量了温羡一眼，看到她手上的表格：“来做检查工作？”
那次在篮球场，因为沈川在，他都没好好看看这把沈川拿捏的死死的小姑娘，这么一看，也难怪沈川稀罕，确实是太招人了。
温羡攥着口袋里的小罐子，听着林霖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弟妹？你在说什么？”
林霖看着她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样子，还是笑着，不置可否。
“霖哥……”厉祈尚那天没去篮球场，不知道温羡和沈川哪一兜子事，听林霖这么一说，有点慌也有点懵。
林霖皱着眉头看着厉祈尚攥着温羡胳膊的那只手，啧了两声：“祈尚，还不把你川嫂胳膊给放了。”
厉祈尚忙把温羡放了，不可置信的看看温羡在看看林霖：“我操，这真是川哥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川哥有女朋友了。”
“不……不是，我不是，”温羡被这么一个名称扣下来，整个人下意识的摆摆手。
厉祈尚顿时很懵了，转头看向林霖。
林霖低头拍了拍手里的牛津字典封面：“也对，算不上是女朋友，小姑娘心气高，沈川上赶着把心掏给你，你都看不上。”
厉祈尚听着林霖说的话更是一脸看到人吃了屎一般的震惊，川哥，主动追人小姑娘？人家还看不上他？
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吧……
温羡听着林霖漫不经心说着嘲讽的话，眼睛顿时就睁大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里的光慢慢就暗淡了下去，林霖说的话刻薄，却一点都没说错。
温羡不识好歹。
林霖抬眼的时候，小姑娘垂着眼待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的表格也攥的紧紧的。
被说成这样都能忍下去？对谁都这么温和，就对沈川苛刻？
林霖伸手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检查表和笔，在三个班后面的总评分全部画上了“0”，再塞到一脸懵的温羡手里：“你们班主任那傻逼是怎么想的，让你这么个小姑娘到这儿来检查卫生？”
温羡皱着眉头看着表上的三个圈，有点犹豫。
厉祈尚在旁边缓过劲来笑着说：“行了，嫂子，霖哥这评判绝对客观。”
旁边的人也笑着打着浑：“之后嫂子可别往这地方串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下次还敢动嫂子？不怕川哥堵你？”
“不敢不敢，我怂我怂。”
温羡咬着嘴唇：“谢谢。”
“客气，”林霖依旧宝贝的掂着他的牛津字典：“算是沈川欠我一个人情。”
温羡走之后，林霖看着厉祈尚眯了眯眼。
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厉祈尚，你这骚的你妈都不认识了？沈川的人你也敢上手？他小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霖哥，我这不是不认识吗，我之后那肯定不会招惹她了，”厉祈尚知道犯了错，说话有点发虚。
他能不知道沈川什么样子吗，那狠起来不要命的样子……
吓人。
林霖脸色还沉着呢，人群外侧就传来一声软糯的声音：“这是在干嘛呀、怎么这么多人全围在这。”
林霖脸部肌肉顿时一僵，赶紧去翻手里的牛津字典。
一个长相可爱，笑容明媚的女生顺着让出的一条道走进来，一眼就锁定了林霖，眼里闪着光：“林霖，你不好好在班里背单词，在外面站着干嘛。”
林霖熟练的展出一个讨好的笑：“周周，我在外面背单词呢。”
余周周看看他手里的字典：“站在外面背？一群人围在这听你背单词？”
“周周，你听我说……”
“跟我进去听写单词，两百个，错一个抄一百遍！”
厉祈尚站在旁边看着林霖黑着脸乖乖跟着娇娇小小的小姑娘进班：“……”
嫂子真他妈给力！
温羡回到班里的时候，第三节课已经开始了，她在门口喊了报告，老师也没为难她，毕竟她上次月考拿了年级第一，给每个老师都狠狠长了把脸。
赵纪行本来在玩手机，听到她一声“报告”抬头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低头继续玩手机。
“羡姐今天怎么还上课迟到了。”
“我高三一朋友和我说，温羡今天去高三检查卫生，被人找麻烦了，林霖出头给解决的。”
“温羡和林霖认识啊，林霖怎么还给她解围。”
“温羡和川哥什么关系，林霖和川哥又是什么关系，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
赵纪行条件反射的点了微信的图标，点开了沈川的对话框，正准备把听到的事给沈川发过去。
他突然想起了沈川昨天在酒吧里酗酒，从七点喝到凌晨，他和秦绍杰好不容易在酒吧找到沈川的时候，沈川站都站不起来。
他和秦绍杰好不容易把人扛起来放进车里，送他回公寓。
秦绍杰开车，他和沈川坐在后座。
沈川闭着眼睛仰头靠在车座椅上，一脸倦怠，沈川和别人喝多酒不一样，别人都是脸红，他却是越发苍白，额前有几缕发丝搭在眼皮上，颓丧至极。
“听说你爸让你明天回学校。”
沈川咬字不太清晰，声音暗哑低沉。
赵纪行没想到沈川会主动问他话，有点发懵，这几天川哥开口说话都不超过十句……
“是，怎么了川哥。”
“没事。”
过了有十多分钟，赵纪行以为沈川已经睡着了，没想到旁边又传来一句。
“帮忙看着点温羡。”
赵纪行看着沈川仰着的棱骨分明的侧脸，心里突然特别涩：“行。”
沈川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自己喜欢的小姑娘都得托给别人保护了。
想着温羡今天一如既往平淡如水的神情，仿佛她旁边的座位本来就没人，他又删了打出的字，退出了对话框。
温羡再怎么被人说干净说温润如水，对沈川来讲那就是一摊浑水，他是沈川的兄弟，就算沈川知道后拿他陪练出火，他也不能任沈川淌这摊浑水。
中午放学的下课铃刚响，赵纪行站起来就准备出门，这一上午在这坐着也没人陪他说话就跟坐牢一样，也就他爸事多，秦绍杰多少天都不来上课他爸也没说啥。
他抬脚刚准备走就被后桌的温羡叫住了：“赵纪行。”
他过了一会儿转过来，笑的跟之前一样张扬不羁：“怎么了，羡姐。”
温羡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我想问问你，沈川为什么不来上课。”
不得不承认，林霖说的沈川上赶着把心掏给自己这句话就像一支精准的箭，就这么插进了她的心里，逼着她把心里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赵纪行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川哥不来上课能为啥，不想上呗。”
赵纪行这话就直接把温羡所有的话给堵住了，说的多有道理啊，像沈川那样的人，不想上课能有什么理由，纸醉金迷的生活能不比课本有意思？
看着温羡抬起的头慢慢垂了下去，赵纪行笑着啧了一声：“怎么了，羡姐，想我川哥了啊。”
温羡猛的抬头：“没有，才没有。”
“我就知道，”赵纪行笑着撇过脸：“川哥之前把你捧手心里的时候你都看不上，现在失个踪还能得你芳心了？”
温羡一上午听了两个人的暗讽，没想到赵纪行这样一直没心没肺的人还这么能说刻薄话。
温羡不敢再和赵纪行讲话了，生出来逃跑的想法：“我先走了，再见，赵纪行。”
温羡疾步往外走，后背绷的笔直，在班门口还被座椅板凳拌了一下，踉跄出了班门。
她直起身体眼睛红了一圈，她也是很久没哭过了。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那三年已经把自卑注进了她的骨头里。
这是原罪，终究是要随她过黄泉，入地府的。
赎不完，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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