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七章
南宫靖飞瞟了瞟几乎快要笑出来而半捂着脸的曹雪灿，灰溜溜地向文卿低了低头：“老师，我们不是故意把球扔到曹雪灿头上的，真的……”
文卿这才放开刚才企图打自己的学生的手，故意刁难道：“这个‘真的’听起来好像是假话啊……”
“老师！”南宫靖飞连忙追到他跟前：“我真的没有说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唉！”文卿不由摇了摇头：“越描越黑，越来越假了。你们的任课老师呢？”
“我们现在是活动课，老师没有来，我们就自由活动。”
“那我看我还是找你们班主任好了。”
班主任？要知道，南宫靖飞的班主任，那可是灭绝师太级别的！让她知道，那还了得？南宫靖飞连忙拉住要去拿器材的文卿，只差没下跪三叩九拜了。他笑嘻嘻地向文卿卖乖道：“老师，不敢了，以后不敢了，这次就饶了我们吧？不要告诉我们班主任行不行？”
文卿像是考虑了一下，才点点头：“可以啊。”
南宫靖飞一脸欣喜地问道：“真的？”
“只要下次踢球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砸到别的班级的同学，我就不告诉你们班主任，否则……你自己知道了。”
“是、是、是！”南宫靖飞连连点头，见其他人还愣在那里，仿佛还没回过神来，就一人一个巴掌拍在他们后脑：“快向老师保证！”剩余的学生于是连连向文卿点头，表示以后会小心打球，然后就转过身，准备立刻闪人。
“哎，哎，哎。”文卿用两个手指拉住南宫靖飞背后的衣服，让南宫靖飞心下一凉，不知道文卿又想怎么样，连忙苦着脸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啊？”
文卿冲他笑笑，说：“我只想告诉你们，篮球场在那边，如果要在这里踢球，最好去器材室换个足球比较好。”
向来都是篮球、足球不分，拿到什么球就用什么的男生们觉得这个体育老师实在是有够唐僧，可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能单手把人举起来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为了离他远远的，三年级的学生们只好去了篮球场打篮球。
二年级的学生们见他们灰溜溜地走了，纷纷为文卿鼓掌欢呼起来。文卿微微一笑，让学生们重新整队，报数之后开始为他们上课：“浪费了大家一点时间，你们班主任希望你们能在这次校运会赛出佳绩，夺得桂冠，要我给你们多留训练的时间，所以从今天开始，报名参赛的同学要加紧训练。接下来我们先做预备活动。”
啥？郭剑希希望我们得第一？开什么国际玩笑？曹雪灿忍不住做出一个呕吐的姿势，他以为自己站在最后排，那个近视的体育老师看不清自己，可是他似乎忽略了自己的身高同样可以暴露自己。
“全体立正！”文卿喊着口令，在场的学生们又纷纷整了整自己立正的姿势——虽然都是年轻力壮，但站相都不怎么端正，仿佛提前进入老龄变成了驼背一般，如同河虾一样弓着背的不是少数。文卿看他们站得基本像样了，才将目光投向最后排的那个人：“曹雪灿出列，其他同学稍息。”
话音一落，“唰唰唰”——有的学生出左脚，有的学生出右脚，还有的因为分不清到底应该出哪只脚而不停地替换着两脚，让文卿啼笑皆非，前两堂课因为某些原因没太注意，现在发现他们的习惯实在不太好。而曹雪灿被点到名字，心里自然不爽，他不怎么情愿地走出来，站到文卿旁边，习惯性地摆出一副在强悍老师面前低头认罪的姿势，不言不语。文卿却没有立即理睬他，因为看到学生们稍息的方向不统一，他就先对大部分人说：“稍息是左脚顺脚尖方向伸出约全脚的三分之二，注意是左脚。”
听了文卿的指示，伸着右脚的学生们纷纷把脚换了过来，而曹雪灿则在这一个动作中发现一个问题：只要想想刚才灰溜溜被打发走的南宫靖飞，就晓得文卿不是一个软弱无能到只能靠搬出班主任来压制学生的老师，如果只是想管教学生，他根本不需要提起班主任，单凭那天生怪力，就可以解决问题！而且他总是能用柔和的语句就让同学顺从他，不费吹灰之力。天哪！难道郭剑希真的希望我们得第一？
见曹雪灿一副神游幻境的表情，文卿也没叫他，就带领学生们开始做操：“以孙瑜心为中心呈体操队型散开，前排两臂侧平举，后排两臂前平举，向前看——齐！”
学生们随后向两边散开，然后按指令立正。文卿这才又看看一旁似乎已经回过神的曹雪灿，问：“头不要紧吧？”
头？曹雪灿想起刚才的那阵骚动——莫非他是在帮我出气才把球砸给阿飞的？曹雪灿摇了摇头：不，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帮我打人？只不过凑巧而已，顺便来跟我套套近乎吧？想让我感谢你？没门！
文卿见他摇头，以为曹雪灿是说自己没事，就让他归队一起做操，“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曹雪灿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动作，在队伍后面有气无力地跟着文卿做起了热身操。对于文卿一点都不照顾自己刚刚被击中头部就让他做操的决定，曹雪灿觉得有些窝火，同时更有些不解：他不是想和我套近乎吗？怎么这么干脆就让我归队做操？因为我不领情所以放弃了？还是根本就没想和我搞好关系？
曹雪灿不禁抬起头，望着正在做操的文卿，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他今天穿着纯白镶红色嵌线条的运动衫，看起来青春活力，光彩照人，如果不是因为命犯太岁，曹雪灿倒是承认，文卿领操的样子实在是帅得可以，仅仅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按在他身上就和别人不一样了。曹雪灿再看看自己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像虾米一样手软脚弯，简直是在打太极，一点朝气都没有，比起英姿卓卓的文卿，实在是差太远了。
第一次在做操时有了羞耻心，不想像其他同学们那样，曹雪灿也学着文卿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做了起来，不知不觉，做完准备操的文卿又带领他们做了一套正式的广播操，很难相信，一个刚来学校没几天的体育老师，广播操居然做得比他们这些做了一年多的学生还熟练。做完之后，曹雪灿感到整个人似乎变得很舒服，以前都没有体会到做操有这样的效果，只觉得是件浪费时间、浪费青春的事情。也许只有当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它的效用吧？
“嗯，曹雪灿的动作做得非常到位，不像某些同学那样软绵绵，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锻炼的效果。今天时间有限，就不让大家重做了，下一堂课就让曹雪灿来为大家领操。在全校比赛之前我会观察一段时间，哪位同学做得最好就让他在前面领操，毕竟领操员是一个班级的门面。现在全体向中靠拢，向右转！齐步走——沿操场慢跑一周。”文卿说着，将垂到胸前的哨子放到嘴边，吹起了一、二、一的拍子。而他那句不经意般的赞赏，在曹雪灿的内心却久久回荡。
领操……他让我领操！曹雪灿跟在队尾缓缓和同学们进入跑道小跑起来，他注视着站在草坪内吹哨中的文卿，高挑的身材，洒脱地慢慢跟着队伍走动。见他的目光并没有像邀功一般停留在自己身上等待回报，曹雪灿的内心反而隐隐有些高兴，他觉得文卿并不是假惺惺地表扬自己、敷衍自己，而是自己真的做得不错。他忽然很想跑快一点，一直冲到前面去，因为心情好，所以想加速。
一圈慢跑完毕，文卿按今天要练习的项目把学生们分成不同的几组进行，没有报名的学生也要练习跳高，然后可以自由活动，而曹雪灿，则被叫到跑道上继续补完昨天欠的十圈。正在兴头上的曹雪灿没皱半下眉头就抹嘴笑了笑，在跑道上飞奔起来。
“哇！好快！雪灿他是不是吃了兴奋剂啊？”排着队练习跳高的学生们不由惊叹起来。文卿微微别过头，阳光下，那挥洒着金色汗水的青年跑得畅快淋漓，仿佛奥林匹克健将一般使人感到骄傲的拼搏之美。文卿不由自主地微微露出一个浅笑，全神贯注地望着奔跑中的曹雪灿，尽管在许多方面不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就长跑来说，却是速度与气势兼备，动作也是浑然天成，看着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曹雪灿一口气跑完，小风吹吹，觉得很舒服。他缓下脚步，一路小跑过来，发现文卿正注视着自己，在自己全神贯注奔跑的时候，在无暇顾及其它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着我吗？曹雪灿很难相信，一个老师，竟然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望着自己微笑。那样自然清新的笑容，让曹雪灿不禁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一些微微的欣喜，因为从来没有哪个老师，向文卿那样悄悄望着他笑，好似赏识一般的笑。
如同沐浴着晨光的向日葵，曹雪灿心里暖洋洋的。他来到文卿跟前，冲他笑笑：“老师，不用指导他们吗？”
出奇的客气，让文卿觉得曹雪灿忽然随和了好多，刚才似乎还因为被篮球砸头而想要和自己干一仗，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还真像股市大盘走势一样变幻莫测，但同时也让人怦然心动、热血沸腾——预测走势，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
文卿笑盈盈地望了望身旁正在有秩序地排队跳高的学生，很轻松地说道：“他们自己正在练习。”
曹雪灿也顺着那个方向望了望，见刚刚跨过去的那个同学把竹竿带了下来，不由嗤笑道：“老师，那也叫跳高吗？看我的。”说着，他一段助跑，在重新被放回去的竹竿上方一跃而过，稳稳落地，竹竿纹丝不动，他转过身，冲文卿炫耀地挑了挑眉。文卿望着那个仿佛在问他“怎么样？”的表情，不由弯起嘴角，深深地一笑，并将头微微向左别过一个角度，这在曹雪灿看来，就如同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会心的笑，忽然觉得不那么讨厌对方了，反而有一点淡淡的喜欢，喜欢这种使人放心的、没有猜疑的笑。
文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慢慢将他引到旁边那个更高的跨杆，说：“这边是运动员练习的高度，既然你报了好几项，今天又已经跑了十圈，那接下来就练习跳高吧，看最高成绩能跳多少。”
曹雪灿不由夸口道：“不用练习我也能跳最高啦！就放到一米九的高度好了，都能帮老师指导他们了！”说着便自己上前将竹竿提高到一米九的位置，再回到助跑线上，望着那个横杆深深吐了一口气便助跑过去——谁知就在这时，他却瞟见对面走来几个人，分别是文校长、郭剑希，还有“灭绝师太”以及其他几位不怎么熟悉的老师。
他们来操场干嘛？文校长和郭剑希同时出现，已经被完全巴结了吗？难道要升到年级组长了？连“灭绝师太”都来了，莫非是要升为教导主任？来这里是为了在校长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管教严格的风范吗？糟了，我要交的作业还没交！因为一下子想太多，曹雪灿的步点已经发生了变化，当他临近那绿油油的竹竿，想起自己现在做的事，跨起右腿的时候，因为估算失误，和竹竿的距离偏差，竹竿一下子被腿扫到了地上！
曹雪灿心里一个紧张：完了！要在“海盗”面前丢脸了！另一条腿跟过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连飞带滚地摔到草坪，嘴里还咬住了半截草。
好难吃的味道！曹雪灿皱着眉头，连连吐着口中青草的残留味，怀疑自己是不是啃到了泥巴。以前不论谁在场，都不会摔到这种程度，这都要怪那个该死的郭剑希！似乎想起了自己近期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尽可能多地接近文卿，并且减少他和郭剑希相处的时间。这破脑袋怎么就这么容易忘记事情呢？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小曹戏份太多的问题，那是因为、、、他在后面被我搞得基本没戏份了-口-|||||||所以乃们就讲究一下吧。至于阿飞桐子，完全是跑一集龙套的。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