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作者:无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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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雨中,红伞下,画中人


      听见陶伯急声叫唤,白樱才回过头来,却见园子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陌生人,还惊奇发现另一个的打扮颇像自己。
      随即俩人也向她们走过来,陶伯便很熟络的给他们互相介绍。只是白静盼好像不敢去看白樱,她像个十分害怕的孩子,蜷缩着身体不住的往白念归身上靠。她只觉得别人的声音好像被重重数门隔开,朦胧得听不清分毫,整个识海都是混沌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这不是真的!只是我在做梦,只是我的幻觉”。
      其实有时候人真的会很怂,明明是你连做梦都想要去见的那个人,可是突然有一天径年美梦一朝成为现实,这时候的你却只会怂得全忘了自己曾经预演过的无数遍的遇见他时自己会有的几十种方式——大笑,狂叫,大哭,或则紧紧的抱住他……可是都不是,那时候你只有不敢信,只有紧张害怕到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害怕到只想卷缩到他看不到的一个角落,害怕到会以为这一切又都是假的……。
      好半天她才慢慢回过头来,却是一声不吭、目不转睛的、不敢置信的、藏泪害怕的盯着白樱,那眼神莫名的十分可怜,不过白樱被她这么一盯,心里蹦跶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会是来找我讨债的吧?”
      白樱有时候也很喜欢去凑热闹,去管闲事:什么妖魔鬼怪,男女老少被他坑过和救过的也都不少,所以来找他讨债的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确确实实的讨债——正儿八经的要么报仇,要么要钱,要钱的以麒壤为先锋代表;另一种就是情债,那些被他施过恩惠的“人”们,在没见着他面时,心里都想着要对他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生结草衔环了。”可见着面后却又都改口道:“大恩大无以为报,只能以生相许。”有时候几位大男人也来凑热闹。
      于她们来说——白樱年龄小?没关系,可以等上个几年的呀。白樱无语,只能对她们能骗就骗、能拖就拖,反正大家以后能再见的机会和大海捞针的概率也不分伯仲,可这?白樱往哥哥身后躲了躲,偷偷的仔细看了看白静盼,印象中实在是记不得有这号人物呀?
      气氛有些尴尬,好像连路过的微风都不敢动了,大家都很震惊,尤其是陶伯夫妇居然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白樱。
      白樱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满脸写着“别误会呀,和我没关系的!”随即立刻去瞧青菁,还好青菁没回头看他,只是有些担心的询问白静盼怎么了,以为她是有什么隐疾突然发作了呢,正要去给她把脉,却见白姑娘右眼倏地就落下了眼泪……
      白静盼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礼了,忙手慢脚乱的连连给他们赔礼道歉,慌乱的向他们解释说是自己看见白公子特别像自己失散多年的一个故人,见到白公子一时间情由心生,实在是失礼,还望见谅。
      白念归;“……”
      小姨的失散多年的故人?我咋没一点影响呢?她有些好奇的去揪揪小姨的衣角——打听打听,不过白静盼却是当做没看见。
      “哎呀,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儿,白樱那颗快跳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滑了下去,果真是和自己没关系的。
      陶伯今天又要休息了,说是两位白姑娘一年才来一次,这次还遇着客人,这等机缘好事真是千年也难遇一次,怎能要让繁琐的农事给耽搁了呢?话还没说完,手中“归鹤吟”的塞子已经被他霸气的不知扔哪儿去了。
      和陶伯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天,白樱他们也算是彻底弄懂了他的性格——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都可以成为他不进田的理由,和那些在和天抢时间,怕错过重要黄金时节的人们不太相同,陶伯不靠上天赏饭吃,大多靠自己的心情,当然这也是陶伯家为何怎么清简的原因之一。不过人麻,最重要的还是我那句——我乐意,哪怕是身居陋室,只能喝一碗清汤,饮一瓢寡水,只要这就是自己觉得最舒服、最闲适,自己觉得最满意的生活状态,哪怕和别人的大相径庭,那也是最好的,最适合你的。
      在这个惠风和畅、碧空万里的日子下,他们一起话酒桑麻,侃天品茶的过了一天。只是说话的大多是陶伯和白念归,其他人大多是必要时配合的做出相应的表情动作,尤其是白静盼一天时不时的总是偷偷的瞟白樱,害得他一天都有点像屁股上长了钉子,坐立难安。虽说被美女盯着那不是什么坏事,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真担心哥哥会不会误会些什么?
      白樱真想打听一下她那故人,然后再明明却却的告诉她,叫她明智一下,自己真不是她的故人。不过说实话,他倒是真心不讨厌她俩,相反还莫名觉得有种亲近感,尤其是对于白念归,他居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要去捏捏她的小脸蛋,揉揉她的头发,告诉她:“哎呀,不见多年,长这么大了呀!”不过这想法冷水似的泼白樱一激灵,他立刻在心里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大巴掌——哎呀,娘哎,谁给我的勇气哦?居然能有这么个通天的想法,真是不怕死。
      竖日陶伯终于想起大河湖畔的那一地秧苗了,在几经假意推脱不用他们帮忙之后还是领着他们这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到田里。因为烈日炎炎,插秧的田里又几乎是稀泥,青菁不知为何就把那帷帽晾一边,然后白樱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不让青菁下田去,说是又脏又累的,哥哥不行的,做不了,让他在旁边看着就行。
      青菁:“……”
      田里那么多姑娘也不见这么个矫情的,若是都如他说的这般,那大家都聚在一起,黄口白牙的全部去喝西北风算了,而且自己好歹还是个男人,这般更不合理了。
      青菁不理他,襻住袖子后便径直往田理去了。
      白念归用一种“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把裙摆撩起来往腰间一塞,粗鲁的卷起两条白裤腿,螃蟹似路过白樱身边。
      白樱:“……”
      呀啊,这破娃子!
      白静盼正有些羡慕的看着已在田里的那个白衣玉立身影,突然见到这六亲不认的步伐,遂满脸不好意思和无奈的看着白樱,可那眼神却温柔得像暖溪中的柔波。
      陶伯已经在专心致志的教青菁怎么插秧了,对白樱刚刚说的话好似没啥想要发表的意见和要表现的神情,因为这些话他早已耳熟能详,这么多天来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外加明明白白:那白小公子觉得除了吃饭端碗筷是必需之外,其他的无论做啥可能都会磕着碰着他的哥哥,恨不得把他哥菩萨似的供起来,宝贝的不得了。
      虽然不同意老话“人少好过年”,但这“人多好下田”倒是真的。不多时,只见陶伯家的一大块又宽又长的泥田已经乌泱泱的插了半大片秧苗了。 看着这搁以前自己要花上几天才弄得完的活,陶伯喜得眼角的皱纹都平了许多,号召似的叫大家赶紧歇会儿。
      休息的时候,白念归和白樱却不闲着,俩人在专心致志、埋头苦干的抓虾、抓鱼、抓螃蟹呢。只见俩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就各就各位,目标明确的盯起了水面——原来是布置战术去了。
      青菁温柔的笑着看他们俩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知为何却是一点也不想吃醋,不想生气,反而觉得很温馨,很美好。
      如果说青菁看他们俩的眼神温柔得像是妻子看丈夫和孩子般,那白静盼的眼神又算什么呢?——她也是满脸笑意看着那两一黑一青的高矮身影,只是温柔的眼神中还含有一些不敢相信的害怕,好像是那种——虽清清楚楚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的事实,却是不敢去碰一下,害怕会是境花水月,一触即散。
      因为后背没长眼睛,所以后面到底有些什么,他俩却是瞧不见的。
      只见水中的一条肥鱼被他俩围追堵截的已经走头无路了。白樱轻抬手示意白念归原地别动,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靠近……
      那鱼本来正打算逃命的,却突然见水不晃动了,估计着可能人心也没那么险恶,然后……倏地就被当庭示众了。
      白樱正高兴的举起劳动成果,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获奖感言,却是一声:“哎呀,你个瓜娃子!”然后就是鱼往前飞几丈,他却往后跳老远,哆嗦着手指着白念归:“哎呀呀呀,快快快放下,姑娘娃娃家的,拿着干嘛呀,脏死了。”
      原来是白念归在收到任务后,果然乖乖不动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盯着盯着却发现一片秧苗叶上正趴着一只巨大的蚂蚱。她几乎是和白樱同时抓着的——一个抓鱼,一个抓蚂蚱。她还没来得及把这玩意像白樱那样高举头顶,发表感言呢,就见着他这如临大敌样……
      在愣了片刻后,她却是明白了——他,怕虫子!于是不仅不响应白樱要她放下的号召,反而拿着那只绿色的大蚂蚱追着他满地跑,还用极其欠揍的语气道:“不脏啊,这东西真的特别好玩,我给你看看呀……不看?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哦?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哦!”
      白樱:“……”
      这坏毛病咋有点像谁呢?
      于白樱来说什么妖魔鬼怪,鸟鱼虾蟹他可不以为然,可偏偏就这五短身材还是由很多节拼接起来的虫子最是他的噩梦,他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等恐怖的东西?他真不知道盘古身上的什么地方会化出这等恶心的玩意?
      可白念归好像接收错了信号,“听见”他说很“喜欢”,于是热情的拿着那只蚂蚱要送他呢。
      两人你追我赶的,几乎跑完了整块田。白樱实在无法,只能去叫白静盼收拾一下她了。可到了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位大侠便又紧追不舍而来,那狰狞的笑呀。
      白樱“……”
      娘哎,这姑娘到底是随了谁啊?
      白静盼他们和他俩隔得远,看到他俩在你追我敢的,却是以为他俩在玩闹呢。
      他俩也的确是在玩闹!
      正在这时,白念归却被小姨急声喊住,看着小姨有些严肃的表情和那老远也看得见的,十分得意的笑,有些害怕和不解的看向白静盼,正要问她怎么了,却见白静盼小声道:“把手里的虫子扔了,他特别怕这东西。”
      白念归:“……”
      果然不出我所料。
      白静盼见她不仅不“改邪归正”,还一副果然如此的想笑表情,又道:“人生在世,有所惧的东西很正常,而且有些不是有胆子、有勇气或则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能改变的……还记得我床头的那把戒尺吗?”
      一听“戒尺”,白念归立刻就把那虫子抛绣球似的狠狠扔远了,脸上也倏地恢复到乖乖的表情。
      那“戒尺”真是一千年了还是她的噩梦,记得可不要太刻骨铭心。
      小时候小姨几乎每天都会拿上它来狠狠揍自己,因为自己特皮——练功不认真,读书不认真,话痨、爱动、不吃饭,不睡觉,这些都是她被揍的理由,长大后她多次想要找它报仇,可却都被小姨很有先见拿去挂她床边了。
      白念归害怕归害怕,只是心里也不仅犯疑——小姨是怎么知道他怕虫子的?
      同样疑惑的还有青菁,虽然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他听见了。
      白樱怕虫子?自己怎么不知道呢?而且即使他们相遇不足两日,可怎么在这位姑娘的眼中却有一种……
      随即青菁却在心里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可能人家也只是猜的,人家都说了崽崽像人家的一位故人……自己戒备心不能这么强,不该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晚上回来后,陶伯亲自给他们每人下了一大碗面条。
      陶伯第一次下厨,青菁便主动去帮他打下手。
      陶伯忘了青菁不吃香菜,还在每个碗里都放了一大勺。平日里青菁也是除了会“旁敲侧击”要让白樱记住自己的喜好外,其他的,他巴不得别人越不了解他越好。
      白樱照列把青菁碗里的香菜给挑到自己碗里,而白静盼却把自己碗里的香菜全部夹给了他。白樱震惊得连忙去看青菁,还好哥哥还在厨房没出来。
      “哎呀呀,她是怎么知道我爱吃香菜的?再说给我夹香菜干嘛啊?你敢夹,我还不敢吃呢!”白樱求生欲极强的在他以为别人看不见的目光中,“慢慢”的挪开和白静盼较“近”的椅子。
      这几天和他们相处下来后,他总有一种——怕不是自己就是他故人的错觉,他还记得那次——她居然拿来一把莲芯糖给自己。白樱问她是如何得到莲芯糖的?因为它是中原地区的东西,不像是这“传说”中的地方会有的,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会喜欢吃的?
      白静盼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在食谱上习得的,自己也并不知他是否喜欢,只是就想分他糖而已。
      白樱见她语气有写紧张,可好像这么解释也通,便也不问什么了。不过虽然这几天以来她因故人之由对自己很特殊,而且还是那种默默的,至少哥哥不知道,可他们才认识没几天,自己是很喜欢吃莲花糖,但自己也是经得住诱惑的人,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哥哥也喜欢吃,所以——第一、没经他允许自己是不会乱收姑娘东西的;第二、既然哥哥都没有吃,那自己怎么会吃得下?那怕是一颗糖也不行,所以最后尽管只是一把糖也得拒绝。
      白静盼也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没说什么。
      下雨了,还不小,哒哒的,不多时房檐下就挂上了一层水帘子,远处黛瓦上便起了层层薄雾。
      气氛和这天气一样突然有些冷,有些灰色。
      白樱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到这儿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娇气要来躲雨了,现在……他虽然是不讨厌白姑娘的,只是有妇之夫和人家一姑娘在屋檐下躲雨,这成何体统?最怕的是要被哥哥看了去,那怕是晚上自己只能在外和月共饮了。
      正待他看淡生死般的决心要冲入大雨中时,却突然听白静归轻轻的吟起了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说完后却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樱道:“抱歉,白公子,看到你让我想起了我……曾经我很喜欢的那个少年郎。”
      白樱:“……”
      真心弄不懂这些才子佳人们这些个什么坏习惯,有事没事好像都能吟首把诗,唱首把词,无论是啥心情好像都能让这些个诗啊词啊什么的来表达抒发自己的感情,可有时候白他只觉得用别人的东西来表达自己情感,有些过于勉强不真了,因为世上那些什么感同身受?当然他不是指白姑娘。
      有自己想法的白樱听见白姑娘对自己说话,便有些茫然的偏头看她。白静盼见他茫然的轻歪着头,等着自己说下去,天真无邪的模样,不免一时看呆了。
      见白樱轻皱了一下眉,她才忙别开视线,然后微垂下眼睫,好一会后才深深的回忆道:“你和他很像,特别像,看到你就会让我想起他……
      我们一起生活过五年……他和你一样,也爱笑,笑起来也特别甜,他眸子很干净,像洒满了碎星的夜空,我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你知道吗?”
      白樱很诚实的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不过后来他走了。他叫我等他的,可没想到一走便是遥遥无期,让我一等便是好多年。”
      白樱不知道这人为何要离开?又为何不再回来?不过自己也不能贸然去评论人家什么,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即使见白姑娘双眸中的泪珠都快要滚出来了,可他也不能去拍拍她的肩膀,霸道的安慰道:“没事,放下吧, 可能下一个会更好,更乖呢?”只能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
      雨又不停的落,好像还大了些,越加晕添了些伤感。
      幸福的人在下雨天饮酒品茶,觉得很是能享受生活,就像前几天自己和哥哥那般——屋檐下并肩赏雨听雨声,雨中淋雨徐徐行,浪漫唯美方可入画;不幸的人下雨天便会心生凄凉,只会看见雨打芭蕉、花残叶落,目知所及,尽是萧索悲凉。
      白樱很同情她,可话到嘴边却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搜肠刮肚才勉强说出了自以为比较文艺还可以的几句话。
      他道:“即使生生不见,惟愿岁岁平安,无论天涯海角,各自安好便好。”
      “即使生生不见,惟愿岁岁平安?……各自安好?…”白静盼喃喃的反复念了几遍。
      其实白樱也真只是随便说说的,他这辈子最美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自己没经历过,自是不能和别人感同身受,所以自己这般劝别人大度、放下也不知是否是正确?
      见白姑娘还在小声的呢喃,觉得可能是自己说得太圣人了,纠结着要不要换换其他的说法,可他还没想出啥来,却见青菁正提着衣摆,撑着红伞,轻踏石径向他缓步走来;那把红伞伞面上有一只九尾狐狸,还有几片竹叶,很漂亮。
      青雨茫茫,黛瓦绵绵,红伞下,皎皎润玉白衣郎。
      白樱觉得哥哥好轻,轻得像棉花云,要不是他那自带的朦胧白光罩着,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化入这片绵绵细雨中了。
      青菁走到他面前,见他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咧着小括号甜甜的笑着。
      青菁有些嫌弃,又有些好笑的责备道:“抓鱼嘛,我看你快要变成鱼了,走吧。”只是他的声音很温柔,责备的语气早就变了调。
      听见哥哥的声音,白樱这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自己旁边还一个人呢,正不知所措的想着要怎么给哥哥解释,一看旁边却见白姑娘不知何时连人影儿都没有了。可能是在白樱“沉思”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吧。
      不知不觉中白樱竟然已经比青菁高出了许多,伞也一直是他在撑。每次白樱都会让伞檐往青菁那边歪,而青菁也怕他被淋着,也是紧紧的靠近他,时不时提醒他伞歪了,尽管最后他还是会湿了半边肩膀,可是很快就被暖暖的心烘干了,尽管青菁有过很多“苦口婆心”,不过下一次他照样会屡教不改。
      白樱觉得这辈子能为哥哥做的事,都是自己上辈子不知积了多少德才能换来的,那是自己的荣幸,是自己睡着了都会笑醒的梦,怎么能改?
      雨巷中,红伞下,两道临风玉影渐渐没入这水天一色之中,远远看时,已经分不清是人入了画,还是本就是画中人了。
      白樱真希望能永远这样和哥哥并肩走下去,没有尽头,永远,永远!
      青菁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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