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是爱情

　　对门的搬行李箱的声音，吴琰早已听到。他站在阳台上，两分钟后就看到苏飒和苏易安两人，苏飒走在后面。吴琰心想，她一定很喜欢苏易安吧，这几天偶尔在校园看到也是满脸笑容。
　　想太多似乎也没什么用，吴琰回到书桌旁开始学习。直到中午时，稍稍伸伸懒腰，走去洗手间洗手。其实效率不高，脑袋里会时不时蹦出和她一起回来的画面，在医院的画面，还有她和哥哥玩笑的画面。他打算静一静，缓解一下混乱的情绪，却听到门外的开门声，大概是她回来了，亦或者她的父母。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吴琰小时候见过苏飒的父母，近两年却不曾见过，做邻居这么久才发现苏飒是一人生活的，谁知道苏飒不过是一个过于瘦弱的女孩。
　　房间其实有些闷，他想出去走走，在这阳光大好的日子里，不去逛一圈实在可惜。走出单元楼，看到小区公园里小小的一只蜷缩在一起，双手环住双腿，坐在小区后山旁边的木椅上。他心揪了一下，皱着眉，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这距离看似很近，实际上却远得多。他用着辅助拐杖，走到苏飒的对面，看到那女孩的衣袖湿了一片，一直埋着头。
　　他喊：“苏飒。”
　　苏飒抬起头来，脸上的泪花还来不及擦，索性直视着他，回道：“有事吗？”
　　吴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苏飒，说道：“大概是有个迷路的小孩需要我。”
　　苏飒突然笑了，连带着那泪水，像是清晨的花儿正等待着太阳的到来。苏飒把剩余的纸巾还给他，说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大概是一样惨！”
　　苏飒做了太久，腿早已麻木，徒然站起来反而没有力气，重心不稳，看到那双大手，急忙抓住站了起来。随后说了声：“谢谢。”
　　随后，苏飒把腿尽量伸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真的挺长。五分钟后，跟吴琰说：“回去吧！”
　　“我这才刚出来透透气！”
　　“那我走啦！”
　　“你！又来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吴琰抑制住愤怒和一丝不安。
　　苏飒非常无奈，手捂住额头，歪着头说道：“你先不理会我的。你别恶人先告状！”
　　吴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如果令你不舒服的话，我会退后一步，回到朋友的关系。”
　　“咳。咳，你别这样啊！不要搞得这么郑重好不？”苏飒略显尴尬。
　　“如果你也有相同想法的话，我会马上去找你。”
　　“你别说了！其实我特普通！”
　　“嗯！我知道。”吴琰看着哭成小花猫的苏飒，笑着说。
　　“不是，你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这么纠结。”
　　“你值得！”
　　“停，”苏飒忍不住打断，又说道，“就当不存在！回去吧！”
　　苏飒和吴琰并排走着。这样的场景曾在半年前出现过很多次，久违了。
　　到了门口，吴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到苏飒手上，说：“甜味可以快乐很多。”

　　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苏飒变得忙碌，浓重的黑眼圈，越来越瘦的身板。对成绩的执着，苏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
　　对成绩的胜负欲极强，苏飒想要在第一的位置上，这样的想法总让她觉得有些疲惫。非要得第一吗？她问过自己很多遍，是的，她想去更大的平台，更宽广的世界。亦或者远离居住的地方。苏飒依旧记得西藏，那是在某本地质书上出现的地方，就那一眼似乎就迷住了。信仰纯粹，就在那无际的高原之上，像是一片净土，是向往之处。
　　期末成绩出来，成绩榜贴在校园最显眼的位置，教学楼前。放榜的时候，一大群学生涌上前来，看自己的成绩排名。不愿浪费时间的苏飒由于是数学课代表的缘故，从数学老师那里得知自己是年级第五的名次。
　　数学老师拍着她的肩膀，说道：“苏飒，年级第五，这次成绩不错！继续努力！”
　　“老师，第五吗？”苏飒惊讶，随后有些失落。
　　老师给了眼神肯定，苏飒勉强笑着。出门的那一刻却失望极了，那不是她的目标。或许正是因为过于急迫的第一，才忽略了现在的成绩。
　　放学时，苏飒还是最后一个离开，锁上门的那一刻，被呆着后面的陆希吓到，灯光昏暗，却还有人在背后，苏飒想起了一部恐怖电影，随后跑了出去，只听到后面“苏飒”的呼喊声。她听出是陆希的声音，气愤极了，直到陆希走来使劲推了他一下。
　　陆希却非常无奈，说道：“我只是开玩笑。”
　　苏飒生气极了，走的更快，说道：“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欸！知道啦！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苏飒停下来，看着陆希，突然意识到其实没有必要这么生气，自己好像在迁移情绪。随后，说道：“对不起，是我情绪没控制好。”
　　陆希笑得更开心了，说道：“苏飒，你可以在我面前发泄，没关系。”
　　苏飒说道：“这不对。”
　　陆希扯开了话题，说道：“苏飒，我这次进步了100多名，给我捡球吧！”
　　苏飒翻了白眼，说道：“这是什么逻辑？”
　　“你呢？”陆希好奇着。
　　苏飒却再也无法沮丧，那么多乐观的人，自己似乎忽略了真实的进步和情感，她突然之间就想开了，这不应该是一件难过的事情。或许，自己该开心吧，如果那样沮丧的自己在陆希面前，陆希应该很受伤吧。
　　苏飒说道：“我正常发挥，做我小弟吧！”
　　陆希惊讶，说道：“也不是不可。我可能会超过你哦！”
　　“好。”

　　成绩放榜，也就意味着放假。苏飒提前从新华书店买了新书，一边学习，一边阅读。苏飒喜欢去当地的图书馆，看到很多一同埋头学习或工作的人，是一种过于赏心悦目的感觉，她其实并不孤单。所以白天的日子，她在图书馆学习，尽管这离家有五公里。
　　其他的小伙伴，似乎都有补习和其他班的学习，苏飒更喜欢这样独行者的感觉。会时常跟哥哥发消息，或者和吴琰陆希偶尔见面，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直到那天，透过图书馆的窗户，看到对面二楼的咖啡厅里，那个曼妙的身影亲吻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她静静看着他们接吻，随后冲出图书馆。她像个孩子一样哭了一路，心里下了一场暴雨，冲撞了所有坚硬的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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