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相惜

　　我看事态紧急，来人武艺高强，赶忙把他二人推开，独自应战。那二人武功颇高，刀法自成一派，看来若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那便是哪个江湖门派中人无疑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保命要紧，我不敢大意，舞动着长剑，护住要害，紧密地防守着。好在我内力高强，他们一时也近不得我身。

　　过了一会儿，我便发现那二人看似招招狠辣，却均避开要害，看似不想取我性命。想通了这一点，我只需防守好，拖得片刻，等苏曜腾出手来

　　想通了这一点，我便放松了些，尽量拖着时间。反正我内力高，耗得起。渐渐地，我摸清了他们的套路，积累了点经验，慢慢地掌握了主动权。

　　这时，苏曜已经重创了另一名杀手，他们看情况不秒，也不再继续和我纠缠，往后面退了两步。他们对视了一眼，一人向我们撒过来一些白色粉末。

　　我站在地上，看其中一人手掌有上扬的动作，便用衣袖遮住眼鼻。苏曜便没那么走运了，苏曜飞身过来，身体还在半空中时，粉末便向他飞去。

　　虽然他反应也算及时，在空中旋转躲过了大量的粉末。奈何房间太小，他虽稳稳地落下了，闭住眼睛，终究还是有部分粉末入了口鼻。

　　那两名黑衣人趁乱后退，一人扶住身受重伤的同伴，一人断后，退去了。苏曜追至门口，我赶紧把他叫过来。

　　我赶紧去看看苏曜，暂时没有异样，我又用手指从地上捻起一点点粉末。蒙住口鼻，细细观察了一番。还好，这也算不得十分歹毒的毒药，只是会令体内真气阻滞，提不起功力，江湖人称“散功散”。

　　以苏曜的内力，一天便可将真气调理如初，进而恢复元气。但现下他为了阻击那个黑衣人，耗费了大量的气力，需好好休整一番，才能运功调理。

　　我又回头看了看小新和齐小公子，两人均瘫坐在地上。齐小公子像老母鸡抱小鸡一般，将小新死死地护在身后，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把匕首，直至此刻，都未曾放开。

　　眼见黑衣人都撤走了，齐小公子才慢慢第把匕首放下来，瞬间瘫得更彻底了。小新还在后面瑟瑟发抖。齐小公子慢慢回过神来，便安慰着小新。

　　我打断了他们的话，将所有人聚在一起，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被人家盯上了。他们今晚没有得逞，之后还会卷土重来的。现在，苏曜中了毒，无法施展所有武功，我们更要小心。”

　　苏曜说道：“现下，我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啊，或许就是普通的面粉吧。”我答道：“我也希望是普通的面粉，你运一□□内的真气试试。”

　　苏曜依言运气，初时还好，运着运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苏曜，除了体内真气运行不畅那个，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并无他处不适。”我点了点头，那还好，那药的毒性并不是特别强，而且只是口鼻中吸入少许，中毒也不深。

　　我继续谋划着：“眼下，我们四人中，战力最强的是苏曜，他如今中了毒，需要先休息一夜，待得恢复体力，再行运功疗伤。值守之事便由我和齐小公子轮流值守。”

　　苏曜赶紧答道：“我虽不能完全调动体内真气，对付几个宵小还不在话下。你们都休息吧，今夜便由我值守。”

　　没等我拒绝，齐小公子按捺不住了：“说到武功，我自然是赶不上你们两位。可这值守之事，我还是可以保证万无一失的。大不了发现有人，我再把你们叫醒就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们两打了那么久，体力肯定早已透支了，小新又柔柔弱弱的……”

　　我想了想，眼下，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虽然，我想着他们今夜已不会再来，但如今局势凶险，谁知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

　　齐小公子别的不行，体力却是极好，一夜不睡也无大碍。等明早我们醒了，再换他睡下得了。小新也表示，要和齐小公子换着守夜，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睡着。

　　我安抚了一下她，说明天还有其他事需要她来做，让她先养足精神，明天才有气力干活。她这次死活不听，直到最后，我道：“你先睡着，等下半夜齐小公子熬不住了，便换你来值守。”听罢，她才依言睡下。

　　我一下也没能入睡，这算得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死之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刀兵相对。先前，我必须想着如何谋划，才能使我们四人能够化险为夷，逃出此次劫难，安安全全地抵达上京。

　　当一切都安排完时，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漫上心头。那种刀剑自眼前划过的恐惧；那种刀光剑影中不仅要判断刀剑的来势，还得做出应对之策的惊险；以及击退强敌那一刻的欣喜之情，以上种种情感逐一漫上心头。

　　慢慢地，身体的疲惫感和无力感渐渐打败了脑中不断轮转的画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得天亮，第一束光芒划过天际之时，虽然天空中还是朦朦之色，还未大亮，我却已经醒过来。我一看，苏曜正在凝视齐小公子，齐小公子睡得很是安详。

　　苏曜应该早就醒了，换了齐小公子睡下。应该是怕吵醒我，才一直没有挪动位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齐小公子。

　　见我醒了，将齐小公子打横抱起，抱到床上，拿被子给他盖起。齐小公子睡得很是实诚，这么一番折腾，愣是没醒。昨晚小新虽已睡了，却是和我们一起睡在地上的，是以床上没有人。

　　我看了看小新，虽还未醒，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还紧锁着。我抚了抚她的额头，又将被子给她拉了拉。她转了个身，继续睡着。

　　苏曜打理完齐小公子，便坐在地上运着真气，试图使真气运行更加通畅些，我自不去扰他。

　　我也坐下，按照师父教的功法继续修炼《破云决》，运行着真气在体内流转了三个周天后，隐隐觉得真气又有所突破，这次的感觉比以往修炼进境都要更加明显些。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打斗激发了我体内的真气，练起功来迅速得多，大有事半功倍之效。待得下次打完，直接练练试试，会不会效果更好些。

　　这时，苏曜已练完真气起身。像他这种运功力强行冲开体内阻滞之处，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要是用力过猛，损伤了经脉，就更加麻烦了。

　　所以，运了一会真气，苏曜也要起身活动一下。我给他使了个眼色，我们一起走出房间。到了院落里的一棵树下，看看四下都没有人，院墙也隔得较远。确认了我们的谈话应该无人听得见，我便问苏曜：“苏曜，你觉得追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苏曜沉吟了许久：“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江湖门派，和我交手那个只怕是门派中的长辈，另外两个功力明显欠些火候，虽然出招凌厉，掌控力却不怎么好。况且，如果是专业杀手的话，他们撒了毒粉之后，直接撤走便是了，没必要冒险去救那个身受重伤的人。”

　　我点了点头，苏曜和我所想是一样的，那几个是江湖人士。若是杀手，也不会用那江湖人常用的“散功散”，用的怕就是更加狠历的毒药了。

　　传说有的毒药，中毒的人，轻者武功全失，重者半身不遂，有的甚至活不过半年。以前只是听宫人议论，觉得不可思议。最近在江湖上行走，想着，只怕是所言非虚啊。

　　我向苏曜嘱咐道：“那些人今晚只怕还要来，他们没达到目的，应该不会罢休的，更何况，我们还重创了他们之中的一人。江湖门派最讲恩怨，这件事只怕难以善了。今日一日，对于我们来说，可以休整一番；对于他们来说，也可以再叫来救兵。我们半分马虎不得。”

　　苏曜以为我是责怪他，急忙说道：“是我鲁莽了，下手太重，伤了那人。”让苏曜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我心下歉然，我说道：“当时那情形，如若你不下重手，我们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何况，是他们先招惹我们的，我们不过是自卫而已。我们虽不主动惹事，事既然来了，我们也不怕。”眼下，我们更是不能逃了，也不知周围埋伏着多少人，那就在这客栈之中等着他们吧。

　　这时，客栈的老板看到我们立于院中，屁颠屁颠地小跑着过来。到了后，便诉说着今早所有住店的客人，早早地起来，都去找他退了宿。

　　说完，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各位大人，老汉开着这客栈，不过是勉强养家糊口罢了。你们大神打架，我这些个小鬼遭殃。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说罢，还在地上磕了个头。

　　我于心不忍，赶紧示意苏曜扶他起来。昨晚，我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住店的只怕个个都是战战兢兢，一夜无眠。不过是碍于时间太晚，也没别处可投宿。另一个就是由于害怕，也不敢贸然出来，生怕城墙失火，殃及池鱼，一个不好便惨遭不测。

　　见得天亮，谁还敢在这里久待，便只能早早地退了宿，溜之大吉了，也难怪客栈老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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