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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坐拥上亿豪宅的穷光蛋
梁端带着咖啡过来找谢晓晖的时候，袁芳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两人并没打照面。透过玻璃窗他看到谢晓晖正在讲电话，没看到他过来，于是敲敲窗玻璃，见她招手就推门走了进去。
谢晓晖指指对面的椅子让他先坐，自己依旧在电话里讲着什么。
梁端见她打个电话都打得手舞足蹈的，显然是心情不错，有点亢奋，于是自顾自坐下，这才发现面前放着杯喝过的茶，对面则是自己的平板电脑。他有点纳闷，这是他留在这里用来连接监听设备的，平常除了他用来看看别人说话之外就没别的用处了。他从袋子里取出咖啡，放了一杯到她面前，顺便伸手去拿自己的电脑，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打得他的手背生疼。
“你等一下，”谢晓晖跟电话里讲了一声，用手语对梁端道：“别乱动，我有用，等会儿还给你。”
梁端委屈地瞪着她，还把发红的手背给她看了看。
“对不起对不起。”谢晓晖也没想到自己刚才的随手一拍这么大力气，急忙道歉，但还是把梁端的平板电脑收到了自己的抽屉里。
梁端狐疑地看着她的举动，又抬眼四下瞧了瞧，发现安装在屋子四角的无线麦果然都被打开了。他直觉地感到刚才的访客来意不善，让她很不喜欢也很不安，所以才会录制对方的声音。
谢晓晖终于讲完了电话，一扭头正好对上梁端揣测的目光。“袁芳来过。”她主动交代道：“刚走没多久。”
“来问你借钱？”梁端释然的同时也立刻猜到了袁芳的来意。
谢晓晖无奈地道：“你肯定也猜得到她其实是来打你的口袋的主意的。哼，七千万，你说巧不巧？她当然知道我没那么多钱，就算是我哥也一下子拿不出来啊，要不是冲着你来的我就跟她姓。”
梁端笑眯眯地看着她。
“所以我就给她来了个釜底抽薪。”谢晓晖狡黠地一笑，晃了晃手机道：“我给她在湖滨雅苑的房子找了个买家。”
“她肯卖？”梁端有点意外。
“她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而且为了更有底气跟我开口，所以已经把房子挂牌了。我查过，是真的，挂牌价一个亿。”
“一个亿？”梁端无语地摇头道：“谁会花这么多钱去买一套房子啊？”
“你呀。”谢晓晖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啊？”梁端被吓了一跳。
“放心，不用你出面，你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房产证上。”谢晓晖再次晃了晃手机道：“我让你方叔叔去操作了。前两个月我让他帮你在海外注册了一家壳公司，本来是想有备无患的，这次正好用这家公司的名义买房，买下后一样还是你的资产。”
梁端呆呆地看着她，她说的话他都看懂了，可意义完全没理解。
“哎哟，”谢晓晖也知道自己的话梁端不懂，他的钱包一直都由她管着，所以他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为钱操过心。“反正就是我会替你把湖滨雅苑的那套房子买下来的。”
“我为什么要买湖滨雅苑啊？”梁端更糊涂了，还有点生气。“我才不要袁芳和谢允泽住过的房子呢。”
“傻瓜啊你！”谢晓晖没好气地站起来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湖滨雅苑的房子虽然贵，但贵得是有道理的。那里是绝版地块，市中心很难再有第二块同样条件的住宅地块了，至少十年内绝不会有。所以单从保值性来讲，除非海城毁灭，这套房子就只会赚不会亏。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那里的房子有几个在挂牌出售的？”
梁端对她的暴力加解释还是不满意，皱着眉道：“那干嘛不买其他的，非要买他们住过的？我不喜欢他们。”
“不把他们的这块底板抽了还等着他们天天来找我哭穷和借钱啊？”谢晓晖瞪了他一眼道：“或者让他们来找你哭穷和借钱？”
梁端还是皱着眉，但不吭声了。
“而且，”谢晓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把他的目光引回来，这才继续道：“他们的这套房子算是比较小的，总价相对比其他的几套低一点，有两套挂牌价是一个多亿，你买不起。”
“他们这套我也买不起啊，我有多少钱你比我还清楚。”梁端梗着脖子道：“当初我说要拿五百万带资入组你还骂了我一顿，现在要花一个亿去买房子怎么就舍得了？”
“风险不同，回报率不同。”谢晓晖一字一顿地道。
“可我没那么多钱啊。”梁端摊手道。
“把那套房子卖了吧。”谢晓晖重新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梁端的眉头又锁了起来。他知道她说的那套房子是哪套，就是他十一岁之前生活过的那个家，也是他父亲遇害的地方。虽然后来他一次也没回去过，所有的租赁和装修都是谢晓晖操办的，但真要卖掉他还是有点迟疑。
“梁端，”谢晓晖看得出他的迟疑不定，也明白为什么，叹了口气道：“你就像是要高飞的小鸟，而往事就像是缠着你的无形的网，如果你不一点点的摆脱就飞不起来，明白吗？”
梁端深深地望着她，很久后才点了点头。
“要是还不够，我会贴补你的。”谢晓晖这才接着道：“不过我估计大概也差不多。我会争取用九千两百万拿下，最多不超过九千五。”
对此梁端没有异议，因为他已经开始担心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那我到时候不就变成穷光蛋了？坐拥上亿豪宅，口袋里一毛钱没有，太惨了吧？”
“一毛钱没有？”谢晓晖没好气地问：“我开给你的工资不是钱啊？还有ING的报酬呢？你的设计费我可是一笔没落地都转给你了，再加上网店和咖啡馆里卖掉的那些首饰的分成我也一分没少给你好吗？”
梁端被她说得缩进了椅子里。
“梁端小朋友，”谢晓晖懒得再跟他细数他的收入，严肃脸道：“我再警告你一遍，不准大手大脚地用钱……哎对了，我就纳了闷了，你的钱花去哪儿了？你说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就连车也是公司的，油钱都不用你掏腰包，你到底还有什么开销？”
“我没有乱花钱，就是觉得一下子存款清零了有点不舍得。”梁端抓抓耳朵，很无辜的样子。
谢晓晖盯了他足有两秒才虚点着他道：“你知道我是看得到你的账户余额的。”
梁端翻了个白眼，依旧一脸的无辜。
谢晓晖决定等他走了之后真的查一查他的可用账户，她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查了，不会是才有了点钱就又被那个谁给借走了吧？
“说正事，湖滨雅苑的事你还没说完吧？”梁端从她的表情里已经看出她的盘算了，急忙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之所以在湖滨雅苑买房子，”谢晓晖接上刚才的话头道：“除了投资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你的未来发展。据我所知那里有好几个明星私宅，可见拥有那里的房子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体现，而且那里的住户层次、居住环境以及物业和安保水平都很高，可以最大限度地确保业主的私生活不被打扰，不会被狗仔偷拍。”
这次梁端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偷拍什么的真的很让人糟心。虽然现在的家也是在高档住宅区，但各方面条件肯定都不如湖滨雅苑。于是他问：“那里多大？”
“五百五吧，”谢晓晖挠挠头道：“因为是跃层，所以单价很高。”
“啊，这么大？”梁端哀嚎一声，瘫倒在椅子里大声道：“我不去，房子太大了，我怕孤单。”
“傻啊你？”谢晓晖起身转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道：“你以为到时候就你一个人住吗？是整个团队。你的保镖、你的助理、你的保姆都得住那儿，我还担心房间太少不够分呢！”
梁端意识到什么，一骨碌坐直了身子盯着她问：“你不去？谢晓晖，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谢晓晖被他紧张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还有我，我也住那儿。我才是团队的主心骨好吗？”说着又使劲挤了挤他的脸道：“哎哟，这可怎么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老粘着妈，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孩子有个专门的名称？”
梁端觉得这句话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没细想，而是问：“什么名称？”
“妈宝。”
“……”梁端眨眨眼，发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好像还挺对，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一把抱住谢晓晖的腰道：“妈宝就妈宝，反正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真的爱我。”
虽然类似的话谢晓晖以前听他说过不止一次，可每次听到都会让她的心瞬间柔软，也无比心酸。这个孩子被所有的人主动被动、有意无意地抛弃过太多次了，他太孤单了，才会死死地抓住她这根在他眼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放手，也不离不弃。
“行啦行啦。”她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放手，这么腻歪的撒娇方式她实在消受不了太久，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梁端松开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子都红了。不过心里他还是很高兴的，谢晓晖没变，没被他上次对她坦白的那番话给吓跑。其实那一晚过后他看得出来她的彷徨和逃避，这让他很害怕也很后悔，尤其是她到江城去的那两天，几乎都想追过去对她说不要怕他，他不是怪物，只是想对她更坦白一点而已。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明白逼得太紧反而会事与愿违，也相信谢晓晖不会丢下他的，她除了没有生下他之外，做到了天下所有母亲做到的，和没做到的。
“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谢晓晖转身坐回椅子上，挥挥手让他重新抬起头看着自己，这才道：“ING杂志想跟你签明年全年的长约，你愿意吗？”
“他们跟你签了吗？”梁端问。现在已经十一月了，是该考虑明年的事了。
“嗯，签了，也是一年。”谢晓晖点点头。她知道他问的是拍摄协议。
梁端皱皱眉道：“一个月一次有点麻烦。”
谢晓晖乐了，一个月一次什么的听起来好怪。
梁端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有歧义，嘿嘿笑了两声。
“他们主动把价钱上浮了百分之十五。”谢晓晖正色道：“价格我觉得还行，也算是个旱涝保收的进项。不过我打算明年把你推出去接几个代言，到时候万一档期上撞车就麻烦了。”
“我也是担心这个。”梁端点头。
“那我再跟ING那些协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通融的办法，回绝掉有点可惜了，你说呢？”
“嗯。”梁端再次点头，问：“另一件事呢？”
谢晓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过去对着他道：“这是某地方卫视的真人秀邀约，我觉得还行。另外，我在关省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开了个农场，邀请我去他那儿做客采风，我也想休息几天。你选哪个？”
“关省。”梁端的眼睛一亮。对真人秀什么的他也没兴趣，他又听不见，有什么好秀的？而关省是著名的旅游大省，各种自然、人文旅游资源丰富，风景秀丽，他还没去过呢，一直想去玩玩。
谢晓晖其实早就猜到他的选择了，笑着道：“那就等给ING拍完之后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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