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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蒋契确实懂,他从小到大身上的伤都没断过,骨没骨折一摸就能摸出来。
“不用了……”
温时安慌忙的向后缩腿。
她记得村里是有卫生所的,也是有医生的。
“先让蒋娃儿看看,我好安心,要是真伤到骨头再去卫生所。是不是有点黑?我去拿手电筒,可千万不要伤到骨头啊……”
院子里有一盏灯,但距离他们有些远,阿嫲怕看不清,转身急急进屋拿手电筒了。
蒋契直直的杵在温时安面前,背着光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蹲下身,握住了温时安的小腿靠近脚踝的位置。
他指尖触上来的时候,温时安像是被烫到,慌忙的向后挣脱。
“还是不要了,直接去卫生所吧……”
温时安感觉到脸上烫的能煮鸡蛋了,有些晕乎乎的,其他感官变得有些不太灵敏了,脑海中只能清晰的捕捉到蒋契的手指捏住她小腿时候的感觉。
温时安穿着长裙,蒋契犹豫了半晌才握住她的小腿,刚才她一动就被挣脱了。
“别动。”
蒋契声音低低的,将温时安的小腿再一次拉近。感觉她下意识的又挣脱了一下,不过蒋契用的力大了些,没挣脱,后来她就没再动了,他能感觉到她的小腿绷的紧紧的。
“来,用手电筒照一下。”
阿嫲将光打在温时安的脚踝上,顺便递给蒋契一张帕子。
“垫一下。”
“……嗯。”
蒋契接过来,垫在温时安肿起来的脚踝上,隔着手帕摸她的主要关节有没有错位。
温时安头脑昏沉,也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痛,只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脚。
“没骨折,消肿就行。”
很快,蒋契收起手帕,放开了温时安的小腿,起身淡声道。
“没骨折就好,没骨折就好……”
阿嫲高兴的重复了两句。
“再去卫生所看看,拿点药擦。”
她随手将手电筒放在窗户台上,马上张罗着送温时安去卫生所。
“李叔不在,断桥之前就出村了。” 蒋契冷不丁的讲道。
李叔是村里卫生所唯一的医生,断桥前去镇上儿子家了,现在桥断了也回不来。
“没事,冰敷一下就行,现在已经不疼了,消肿了很多……”
温时安也稍稍放心了些,要是真的骨折,不知道要多麻烦阿嫲和蒋契。随后她愧疚的道,“先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
“你们先吃饭,我出去一下。”
蒋契说完转身就走,两步后又转回身,“我把你抱过去。”
他动作迅速,知道她肯定会拒绝,便没有询问她的意见,直接上前抱她。
蒋契的一手从温时安的腿窝穿过,一手扶住腰,半点没费力就抱起来了。
温时安,“……”
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几步的距离,很快她就被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脑子有些晕沉的缘故,还是有过刚才背的经历,温时安觉得没有那么的紧张难堪了。
做完这些,蒋契快步离开。
刚才她们回来的路上没有碰到柱子,看时间他应该也是刚找上人去后山,他需要先去通知一下他们。
果然,他刚到后山顶,就看见十来个拿着手电筒,四下环顾的找人。
“柱子。”
蒋契快步追上柱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哥,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刚送回去。”
蒋契点头,目光落在周围的人身上。
柱子明白蒋契的意思,笑呵呵的上前一步,朗声道,“大家听我说,温老师找到了,现在已经回家了,大家散了吧,今天晚上麻烦大伙了,明天请大伙喝酒啊,去我家……”
“这是什么话,人家温老师到咱村教娃娃们念书,我们就应该帮助她,这算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就是就是,应该的,没事就好。”
“对,一个村的,可别这么见外。”
村民们忙道不用。
寒暄了几句,柱子没再客气,笑道,“行,大家都早点回去吧,等会路更不好走了。”
村民们闻言搭伙离开。
“哥,走吧。”
“嗯,我找你拿点东西。”
*
温时安勉强喝了一碗粥,就想去休息了。
阿嫲知道她不舒服,也没劝她再吃点,只是说等会蒋契回来,让他拿点冰块来敷一敷,要不然明天起来这脚踝绝对肿的更严重了。
温时安点点头,勉强撑起精神。
蒋契回来的很快,手里提着四瓶冰啤酒和几盒药,从柱子家里拿过来的。
他平时在清溪村住的时间不长,家里连冰箱都没有,更别说寻常家里必备的药品了。还是柱子心细,又专门给他找出来了些常用的药。
“阿嫲。”
蒋契刚踏进厨房门,唤了一声阿嫲,示意自己回来了。眼神瞥见温时安脸色倦怠,有些昏昏欲睡。
“回来啦,我看看,这是冰的吗?”
阿嫲背对着厨房门,听见声音才知道蒋契回来了。她转身一眼看见蒋契手里提着的袋子,隔着袋子摸了摸啤酒,感觉到是冰的,脸上便有了笑意,在心里夸赞他。
蒋娃儿这孩子就是心细。
“去屋里吧,这样冰敷完就能躺着了。”
阿嫲心疼温时安,想着她能舒服点。
温时安着实有些打不起精神,没怎么思考就点头了。
她现在只想马上睡过去。
“我抱她过去。”
蒋契自觉道。
依旧是很礼貌克制的公主抱,这次的距离长了一些,蒋契也就抱的久了点。
如果这个时候阿嫲站在她们的侧面,能很清楚的看到,蒋契像是在上供一样把温时安捧在身前。
明明公主抱亲昵又浪漫,偏偏蒋契像是嫌弃温时安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把她托着离自己十公分远,场面看着滑稽又可怜。
只有蒋契知道,他的一个命门已经被温时安蹂躏过了,腰腹怎么也得保住。
温时安看着很困,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了,几步路的距离,就在蒋契的怀里睡熟了,阿嫲拿着冰啤酒紧跟着进来。
“你还没吃饭呢,先去吃吧,等会凉了,这儿我来吧。”
阿嫲催蒋契。
蒋契弯腰,动作不自主的放轻,将温时安放在床上,正要悄悄舒口气,却瞥到温时安的脸有些红。
他皱眉,手背虚虚的贴在温时安的脑门上,果然感觉到了高于正常值的热意。
温时安发烧了。
蒋契皱眉更深了,怪不得她今晚格外的没精神,又想到还好柱子想的周到,将感冒药,发烧药什么都准备了一些。
“我来吧。”
蒋契从桌上拿起了冰啤酒,正想找个理由让阿嫲回去休息的时候,看到了她目光里的惊讶。
他用漠然掩饰僵硬,“……我有经验。”
阿嫲点头,面上不追究,目光里却还带着些探究。
不怪阿嫲敏感,实在是蒋契的行为奇怪。她从小看着他长大啊,还教过他两年书,很熟悉他的性格,虽说从不吝啬帮忙,但内心却不是一个热情的人,而且始终对异性保持距离。平时难得见他对小姑娘有个好脸色,更别说主动留下来照顾了。
蒋契一脸麻木,知道阿嫲误会了,他只是不想阿嫲看出来温时安在发烧,让她老人家晚上能休息好而已。
多说多错,蒋契也没解释,拿出手帕包在啤酒瓶外,试探了一下温度,感觉到合适才轻轻地放在温时安肿的严重的脚踝上。
他一手托在温时安的小腿靠近脚踝的位置,稍稍用了些力固定住,一手轻轻的移动啤酒瓶。
啤酒是刚拿出来的,冻得很结实,冒着丝丝凉气。贴上温时安脚踝的时候,蒋契很有经验的提前握紧了她的小腿,毫不费力的制止住了她的挣扎。
“我去给你热上饭吧,等会凉了吃要生病了。”
阿嫲在一旁看着,关注点主要在温时安的脚上,没注意到她有些红的脸。过了一会儿,阿嫲感觉冰敷的差不多了,还是惦记着蒋契晚饭没吃,去厨房热饭了。
房间只剩下蒋契和温时安,温时安睡着,蒋契还握着她的脚踝,怎么看气氛都很奇怪。
蒋契的视线落在温时安的脚上,她的脚瘦而白嫩,脚背上脉络明显,指甲盖饱满圆润,脆弱而……好看。
夏天总有女生喜欢穿凉鞋,他也无意间瞥见过她们的脚,但是没有见过温时安这样秀气的。
手掌中禁锢的小腿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蒋契淡然的将视线从温时安的脚上离开。
细想也不奇怪,他从前也没有见过像温时安这样好看的女孩子。
蒋契在心里想到。
“呜……呜。”
轻微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刺耳而突兀,蒋契初次听到的时候以为是幻觉。
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想错了。
因为呜咽声还在继续,而温时安的小腿也轻轻的抖了抖。
蒋契快速松开温时安的脚踝站起身来,啤酒还拿在手上,有些茫然的看着温时安的脸,想确认是不是她在哭。
在蒋契松手后,温时安迅速蜷起了腿,将手臂放在脸上,侧躺埋住了自己的脸。
脆弱而委屈的姿势。
“怎……怎么了?”
蒋契的声音紧绷,虽依旧淡漠,但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
气氛寂静,甚至连轻微的抽噎声都听不见了。
凭借良好的视力,蒋契看见温时安手臂没遮住的地方,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侧脸一片湿痕。
“……”
这要怎么办,蒋契遇到过不少事情,这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棘手的。
“你难受?脚疼?”
蒋契第一次体验到了想要抓耳挠腮的情绪,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耐着性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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