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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怀疑
“他们好像是和一群不良混在一起，香烟就是从他们那里拿的。”
“未成年吸烟，对翔阳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件。”
“教导主任好像是接到了举///报电话，直接去抓的现形。”
“目前的处罚是记过，还有禁足一周……据大野学长的意思，篮球部对触犯了法规的行为是零容忍的，希望他们自己退出篮球社。”
花形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像是带着某种节奏，犹如被按下的节拍器的拉杆，敲打在藤真的耳侧。
藤真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试图将某些犹如拼图般的场景和画面凑在一起。
“藤真，你说，这几个学长昨天在球场上那么针对我们，当晚就出了事，像不像是……”花形的声音顿在空气里。
“你想说是，报应吗？”藤真回过神来，望着花形。
“不，也不是……”花形抿了抿唇，他觉得这么形容似乎不太好，“我只是觉得蛮巧的。”
在男生看来，学长们在球场上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太过慌乱导致的意气用事，他没有办法去做过多关于“恶意”的揣测，而未成年吸烟……则是他们自作自受，除了犯事的是同一拨人以外，他不应该将两件事情强行关联起来。
“也许……”藤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但语气里又满是不确定，“也许这并不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花形想象不出这不是碰巧会是什么，“难道有人在帮我们出气吗？”他的脑海中滑过长谷川一志、高野昭一和永野满的脸，因为昨天学长们的“小动作”做的非常隐蔽，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己的队友。
不过，也有可能篮球部里其他看不过去的一年级……或前辈？
花形的“怀疑”范围蔓延至整个翔阳篮球部，却没有延申到社团以外。
“算了，与我们无关。”
藤真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这么想，他在努力寻找某种关联——记忆里的许多画面、场景，在拼凑之后仿佛有了特定的指向。
他在脑海中锁定了一个身影，仿佛变得越来越笃定。
但……还需要一些，证实。
*****
“藤真，你说什么！？”
晨跑结束后，藤真在校门口堵住了刚刚踏进学校的相叶君。
他想，昨天相叶君和森学姐一起看的比赛，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无视了周围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们投来的火热目光，藤真自然而然的走到相叶君的身侧，“不经意”的向男生说起了“篮球部三位前辈吸烟事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传递到相叶君的耳中，就被男生理解成了藤真少年是在向他倾诉心事。
是的，经历了昨天的比赛，他清楚认识到了藤真确确实实是有在认真打篮球，那份认真里，透着浓浓的热爱……因此，他对篮球部的整体风气非常关心也是很正常的。
相叶君非常开心藤真来找自己谈心。
姑且……就把这个理解为“谈心”吧。
“藤真，你别担心这么多。”相叶君想了想，说，“在酿成大错之前，早点被发现不是更好吗？”他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非常好，毕竟，翔阳校风严谨，尤其是篮球部这种会去打县大赛甚至全国大赛的门面社团，有这种“隐患”应该及时清理才对。
“嗯。”藤真点点头，心想按照相叶君的性子，弯弯绕绕套不出话来，必须得打“直球”才行，便又“不经意”的问道，“昨天比赛结束后，你说森学姐匆匆离开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唔……这我就不清楚了。”
相叶君认为凭自己的脑子，不可能猜到森学姐的行踪，“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道，这次，他向藤真传递了对方想要听到的内容，“近藤学长，山里学长，井野学长……森学姐昨天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藤真呼吸一滞。
“是的，昨天比赛时森学姐特意问我那三位学长的名字。”
男生的脑回路虽和藤真不在一个频率，却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男生心中的那份“怀疑”。
“……森学姐当时一定看出这三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了，所以说，森学姐果然很厉害啊。”
*****
这天早上，森妃星迟到了。
她向第一堂课的英语老师安藤说了一句“对不起”。
并在走回座位的过程中，对和她目光交汇的松本同学、相叶君，都微微一笑，和平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对藤真笑了……藤真尽量控制住心中的一堆问号，希望自己也和平时看上去没有区别。
这堂课讲的是助动词的用法，安藤老师据说大学时代曾去去美国当过交换生，但英语发音还是带着日本人特有的口音……平卷舌不分，辅音也念的怪怪的。
“森同学，你来念一下这段话。”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段话，转身望向坐在教室中央的森妃星。
“好的，老师。”
被点名的女生站了起来，她站得笔直，头顶反射着细碎的光芒。
“I play to win, whether during practice or a real game.”
女生注视着黑板，嘴唇微张微合，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在娓娓道来着什么，发音虽然谈不上多地道，但是r和l的发音能够区分已经非常不错了。
“And I will not let anything get in the way of me and my competitive enthusiasm to win.”
藤真一边听着她犹如念电视剧台词般的腔调，一边在心里默默翻译着这段话。
比赛，胜利……
就像他刚刚经历过的一切。
“嗯，森同学念的很好。”安藤老师对她的发音表示赞赏，随即问，“森同学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吗？”
森学姐怎么可能不知道？
藤真脑海中几乎是快速飘过这段话，随即也有些吃惊自己竟然在吐槽，连忙看了一眼一旁的森妃星。
“好的。”女生似乎是察觉到了藤真的目光，蓦地垂下眼帘朝他扫了一眼，但转瞬，视线又转向讲台，“这段话的意思是，无论是练习赛还是正式比赛，我都想获胜，我不会让任何事阻碍我一心求胜的信念。”
她没有将enthusiasm直译成热情，而是翻译成了信念，配和着这段话传递的语境，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藤真的心绪持续翻飞，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森学姐。”
下课后，趁相叶君被其他班男生叫走，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收到签名照片的事情告诉了森妃星。
“我还没有告诉相叶君。”
他的语气里透着微微的自责，仿佛是在向女生询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失礼。
“青春无悔吗？”女生听完藤真关于签名照背后明星亲笔寄语的描述，情绪并没有太多变化，而是非常自然的将话题引向了其他地方，“会不会是那部电视剧里的台词呢？”
“……”
藤真一怔，随即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又没看过东京爱情故事。
“不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题扯回来，“我可以问问相叶君。”他持续观察着女生的反应。
“嗯，你决定告诉他吗？”女生的神情非常正常。
“我，在考虑。”藤真觉得自己不能输。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告诉他。”森妃星唇角微勾，眼里带着清浅的笑意， “他已经得到赤名莉香的签名照了，要是知道你那一张，铃木小姐写了‘To 藤真’……” 眼中仿佛闪过一丝狡黠，但转瞬即逝，“他知道了，心里估计会不好受吧。”
“……”
藤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心里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又升腾起来。
就犹如之前看到她对相叶君露出温柔的笑容，说着“相叶君能够实现愿望真的太好了呢”那一刻的心情。
他突然想到，自己和森妃星的关系，也许还比不上相叶君。
即使是邻居，他们的时间也几乎是错开的。
他每天因为篮球部的训练早出晚归，所以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没法和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森妃星一路。
而在教室……
下课时间，不是松本同学来找森学姐上厕所，就是前桌的相叶君转过来和森妃星闲聊。
相叶君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每到这时候，森妃星便微笑着注视着他。
藤真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说呢？
“森学姐，有一件事。”
不行，他必须要找到话题。
他想到周末便是母亲的生日。
“我……”
他原本希望她能给到一些关于生日礼物的建议，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了回去。
因为他想到了森妃星的过往……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问她自己母亲的生日送什么，也太不应该了。
“嗯？”似乎察觉到男生的话只说了一半，女生投来询问的目光，“什么事？”
“没，只是突然想知道，森学姐为什么不参加社团。”藤真赶紧转移话题。
女生想也没想便答：“因为翔阳没有我感兴趣的社团。”
藤真微微一愣：“没有吗？”
“嗯。”森妃星抿抿唇，“我只喜欢学习，对其他事没兴趣。”
“……”
藤真突然语塞了。
只喜欢学习的森学姐，对其他事没有兴趣的森学姐，确实也是他印象中的她。
可是……
为什么，只喜欢学习的你，对其他事没兴趣的你，会对我做这些事呢？
心里这么想着，藤真收回了视线。
他怕被森妃星捕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上课铃适时的响了起来。藤真在心里摇摇头。
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
因为在他心里，森妃星即使是个很厉害的人，但她也没有厉害到可以随随便便就拿到当红明星签名照的地步，还有那个赠言……也许就是电视剧里的台词？
他当时也没有太认真看奖品是什么，也许拍立得送完了，所以送了他收到的那种照片？或者说，那本来就是奖品的一种，只是相叶君执着于拍立得罢了？
还有，学长们的事……
也许她确实看出了那几个人的小动作，所以问了相叶君……
也许昨天傍晚她去特意找山里学长是其他事……
也许昨天晚上山里学长他们被电话举///报……
藤真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因为他总是很敏锐，擅长分析事件背后的成因，但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猜透森妃星的想法。
所以，应该打直球吗？
可是，打直球又能获得什么结果呢？
森学姐承认这些事都是她做的，然后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知道了答案，他和森学姐之间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的相处吗。
如果知道了答案……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那，自己会失望吗？
“同……同学。”
这天，结束了社团活动的藤真，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给母亲选了一条印着浅紫色花纹的丝巾作为生日礼物。
收银的女生看着眼前这位帅气非凡的少年，满脸通红的将纸袋递了过去。
“这是你买的商品，请……请拿好。”
“谢谢。”
藤真将纸袋塞进了书包里，他准备母亲生日当天再拿出来。
回到家，见父亲也在，藤真便跟父亲说起了关于篮球部学长吸烟的事情。
藤真的父亲是一家商贸公司的社长，虽然平时总是一脸严肃，又因为工作的关系特别忙碌，但和藤真之间并没有其他父子之间的那种罅隙，反而，藤真总是会主动找父亲沟通，并时常在父亲那里得到很多有用的建议。
“这样的人提前被清理出来，对篮球部来说也不坏。”
藤真的父亲和相叶君的看法相似，他也很清楚自家儿子想要拿冠军的信念，如果在这条道路上，被一些非“技术类”的原因影响，就像当初棒球队因为打架事件被禁赛一样，可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嗯，我知道的。”
藤真当然清楚这些道理，其实他想问的，是其他的事……只是没办法问出口。
父亲总是对他的选择报以信任，对他的决定充分支持，那是因为父亲了解他的个性。
他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在犹豫不决。
“对了，我没想到。”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事情，藤真父亲突然说道，“你知道的，你妈妈之前特别喜欢《东京爱情故事》。”
？？？
藤真一怔，父亲是看透他的内心了吗？
怎么突然提什么东京爱情故事？
“你妈妈不是生日快到了吗，我想让她高兴，就……” 藤真父亲看了一眼还在厨房的藤真妈妈，下意识的压低了音量，“……我上周末刚好有事去了一趟东京，就去顺道拜访了富士电视台的熟人，就是秋元先生，你小时候见过的。”
也许，很多事情的答案，真的不需要刻意的寻找。
“我想拜托他看能不能拿到主演的签名照什么的。”
越是刻意，越是纠结。
“然后听他说，妃星那孩子也去找过他。”
不如等待。
“妃星求他要东京爱情故事主演的签名照。”
等待着……
“说是要送给重要的人。”
顺其自然，就会出现。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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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藤真少年觉醒进度80%
等到进度100%，就会开启学姐视角，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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