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列颠幻想实录

　　“你们真的是黑手党吗？”

　　摩根跟随在中也身后，在一众黑衣下属尊敬的问候声中意有所指道。

　　可惜中原中也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你指什么？”

　　“气氛啦。”摩根摆摆手，“黑手党的地方不该是黑乎乎的，全是惨叫声和皮鞭啪啪啪的地方吗？”

　　“哈？那是地牢好吗？而且还是最古老的那种。”中原中也随口吐槽道。

　　他在一扇大门前止步，敲过门后扬声说道，“首领，中原中也求见。”

　　“请进。”

　　房间的大门无声地向两边开启，门内，港口Mafia的首领坐在书桌后，膝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森鸥外，现任港口Mafia首领。

　　“首领。”中原中也照例行过礼，他刚想向森鸥外介绍摩根，却突然词穷——圆桌骑士时期的女人被召唤到现代，要求他同她一起参加圣杯战争，这怎么想都有悖常理好吗？

　　虽说他们这两个披着人皮的非人类的存在也很有悖常理。

　　“初次见面，想必您就是中原中也先生的首领吧，我是摩根勒菲，此次现界是为了警告你们。”

　　摩根上前一步，缀有繁复蕾丝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上面华美精致的装饰品吸引了屋内唯一一个女孩的注意。

　　“圣杯战争开始后七日，横滨将会迎来毁灭，此后，这世间所有的文明都将消失。”

　　摩根抬起手，以魔力构成了一只高脚酒杯，和盛在杯中、身形模糊的兽。

　　“有人召唤了不该现世的存在，牠已经盯上了这个世界，虽然我借由中原中也先生为坐标提前现界，但最多也阻拦牠七日而已。七日后，圣杯战争落幕，牠乘着金色的海浪在哀嚎中降生于世，生者的祈愿、亡灵的不甘组成狂乱的盛宴。再过七日，横滨、乃至世界都会随人类的文明一同化为灰烬。我将一切与你坦白，是为了换取中原中也先生在圣杯战争期间的绝对安全，只要他还活着，我便能持续存在于世，作为交换，我会帮助你们守住横滨。”

　　“唔，真是优厚的条件呢。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中也君是我最优秀的部下，同时也是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他的强大无人可以质疑，也请您相信他的实力，并且尊重他的骄傲。”森鸥外笑眯眯地说，他虽未给出明确的承诺，却摆出了足够的姿态，“当然，港口Mafia绝对不会放弃中也君，无论面对是何种对手，我们都会同中也君站在一起”

　　“这就够了，战斗交给英灵就好。但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都需要你们的配合。”

　　“当然，毕竟事关横滨的存亡。”森鸥外起身，“我想从您口中得知更多的情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您共进下午茶吗？”

　　“我的荣幸。”

　　港口Mafia首领房间里不光有适合待客的真皮沙发，还有热气腾腾的红茶和茶点。

　　森鸥外亲自泡茶，摩根拎着裙摆在沙发上落座，原本跟在森鸥外身边的小女孩则小跑到他身边，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两条纤细的小腿一下一下摇晃着。

　　头一次被年幼的孩子亲近，摩根由衷地感到诧异，他看了森鸥外一眼，男人并没有约束女孩的意思，正在邀请中原中也一同加入下午茶。

　　“您的反应真让人吃惊。”摩根端起面前的红茶，双唇凑近杯沿。

　　浓烈而醇厚的香气在唇齿间回荡，薄荷的强烈、苹果的清甜、铃兰花的馥郁，明亮的橙红色茶水盛在雪白的瓷杯中，金色的光晕在其表面微微荡漾。

　　上好的锡兰红茶。

　　“如果您是指您突然出现在横滨，并邀请我们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那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你看，这个世界连异能都有，再出现魔法一类的事情也在预想之中。”

　　中原中也没有加入闲聊，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的首领，更是完全相信首领能处理这一系列怎么看都是在状况之外的事。

　　“我们从哪里说起好呢？……不如从圣杯战争开始吧。”

　　摩根放下茶杯，用清朗的音色述说起圣杯战争的规则，“……英灵召唤本是为了救世而诞生的魔术，但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变成了灵长类自相残杀的游戏。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本次圣杯战争确实是为了救世，只不过在救世之前可能要先进行一番厮杀。”

　　“圣杯战争总共七骑从者，分别是Saber、Archer、Rider、Berserker、Lancer、Caster、Assassin，不同阶职的相性也不同，就像我，作为Caster，我在魔法和魔术的方面更有优势，但论起近战就要差一些。以及，现在现界的从者共为四骑，Assassin、Berserker和Archer的位置还空着，森欧外先生，”摩根对森鸥外说，“请您让您的部下进行英灵召唤，我会为你们准备好法阵。在圣杯战争开始前，我希望港口Mafia可以拥有至少两骑英灵。再有就是麻烦您去把Saber和他的御主接过来，想要杀死牠，Saber的力量必不可少。”

　　“这个很简单。”森鸥外接过摩根交给他的宝石项链，“只要使用这个就好了吧，唔，魔法还真是便利呢。”

　　“这个是魔术，将术式封印在宝石中，只要我许可，就算是没有回路的人也能使用神秘侧的力量。”

　　“总归是便利。”森鸥外把项链转交给中原中也，“那么，中也君，可以请你带人将Saber和他的御主带回港口Mafia吗？”

　　“遵命。”中原中也接受命令，将一直摆在手边的黑色帽子戴到头上后退出房间。

　　“没事的。”森鸥外注意到摩根皱着眉，一副不是很同意他的安排的样子，“您跟中也君建立联系后，多少也该感受到他的强大了吧。他有他的骄傲，这点还请您尊重他。”

　　“我没打算拦着他。”摩根看了一眼森鸥外，“特意把他支开，您想问什么？”

　　森鸥外笑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替摩根续杯茶。

　　“圣杯真的是万能的吗？如果我许愿要港口Mafia成为世界第一的组织，会发生什么？”

　　“其他组织的人都会死掉，也可能是所有比港口Mafia强大的组织通通覆灭。”摩根意有所指，“真不愧是您。”

　　“您过奖了，如果其他参赛者没被迷惑的话，还是很容易猜到这一层。请容许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不、应该说圣杯可以逆转生死，使已死之人复活吗？”

　　摩根不语。

　　热茶的水汽袅袅散去，但芳香依旧。

　　“看来可以。”森鸥外突然说。

　　“我不知道。”摩根回答他，“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并没有生与死的概念，对我来讲，只要这具躯壳还能行动、还能使用魔法和魔术，那么，我就还活着。”

　　“我无法理解你们对于生和死的看法，我曾帮一个人让他死去的爱人重新动起来，依照他记忆中的方式运动、说话、生活，然后、在七天后，”摩根凝视着森鸥外的双眼，轻声说，“他、崩溃了了，他破坏了那个躯壳，焚烧了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然后一边咒骂我多管闲事、一边自杀了。”

　　“如果您是有想要复活的人，而来征求我意见的话，我建议您不要这么做。我从未生过、也未曾死过，又因为我无法理解人类，所以我的建议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因为我并非人类，只是披着人皮的神秘。

　　“非常感谢您的解答。”森鸥外礼貌地向摩根致谢，“知晓这些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对了，我记得您说过您还要做些准备，请您随意。”

　　“感谢您的配合。”

　　摩根起身告辞，森鸥外身边的小女孩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袖子，见森鸥外不反对后雀跃地同他一起离开。

　　摩根低头看她，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牵着他的裙摆说，“爱丽丝、喜欢、你。”

　　他从爱丽丝身上感受到和森鸥外身上相同的力量，但没有想到异能具现化这一层。摩根犹豫一下，蹲下来向爱丽丝询问。

　　“请问，你是森鸥外先生的女儿吗？”

　　会心一击。

　　——

　　横滨的另一角，白发的少年双手抱膝坐在河边，对着从河上吹过来的微凉的风吸鼻子。

　　“御主，您还好吗？”

　　默默陪伴在少年身旁的英灵一身考究的白西装，胸前还别着一朵深蓝的玫瑰花。

　　他看上去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而不是一个持宝剑现界、即将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

　　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的红龙，万千少女的初恋王子殿下，卡美洛的君主……——有太多太多的响亮的名号，以致于少年这种没读过几本书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御主，您真的没事吗？”英俊的英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少年。

　　“谢谢。”少年抽着鼻子接过纸巾，把半张脸都埋进纸巾里。

　　“对不起，没想到我的现界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不是亚瑟先生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少年的鼻头红红的，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冻的）

　　亚瑟忍不住叹气，如果善良是一个优点，再如果给善良定义个实体的话，那少年身上的善良就好比是上帝掀起的洪水，除了诺亚的方舟（极少数的恶人），足以淹没整个世界。

　　少年名叫中岛敦，在孤儿院长大，在亚瑟王现界后被赶出孤儿院。但即使是这样，中岛敦也没有埋怨或是怨恨过亚瑟，甚至在这之后表现出的忧虑也仅是针对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不能派上用场、会不会给亚瑟添麻烦——即使亚瑟多次安慰过他，但中岛敦还是坚持自己“一无是处”。

　　老实说，亚瑟不太擅长和中岛敦这种单纯又善良人相处——倒不是相性不好，而是下不去狠心，毕竟他不像他的王姐那样擅长和人相处（利用他人）。

　　摩根勒菲——不列颠的叛逆魔女，总能以精妙的语言安慰并发掘出别人的优点，然后理智又冷静地把他们摆到该摆放的位置上，并进一步引导（利用）他们实现自己的计划（得到想要结果）。

　　“御主。”英灵敏锐地感知力捕捉到了上游传来的呼声，亚瑟下意识挡在中岛敦身前。

　　结果只看到一个缠满海草的长条状物顺水流飘下，未被海草缠上的米色风衣的下摆浸饱了水，在荡漾的水波中微微晃动。

　　真是爽朗又干脆的死法（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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