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是你

　　“今天下午是不是不用上课了”妈妈坐在小板凳上抬头问程沐。
　　“嗯，教室里这么多书怎么搬回来？”程沐使劲转动着眼珠子想着办法。
　　“让程昱去帮你搬”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喊在旁边吃烤鸭的程昱“昱昱，下午去帮你姐搬书”
　　“什么车都没有怎么搬？我们俩来回搬不是会累死”程昱是个好脾气的孩子，除了重来不会叫程沐姐姐。
　　“房东好像有辆脚蹬三轮车，妈妈你去借”程昱停止了啃烤鸭。

　　程昱比程沐小三岁，在本县最好的高中上高一，而且听话懂事，每次程沐问程昱问题，程昱嘴巴噼里啪啦讲完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程沐还停留在题目那一大段话徘徊。

　　去年程沐没考上，在卧室里不出来一直在哭，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无法救赎，程昱在门口和她讲话，程昱说：“考不上就考不上，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我会给你饭吃的。”

　　那时候的程沐很是感动，像是被原谅般的得到了救赎，最亲近的人没有对自己失望，觉得自己应该重拾信心，卷土重来，很多年后程沐终于明白，那个时候的程沐不应该选择复读，她心里脆弱敏感，彷佛一碰就碎，她会用所有怀疑的眼光来看待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努力不去听见别的声音只是让她更疲劳。

　　太阳下山后的砀城也是闷的喘不过来气，程昱骑着三轮车，程沐在后面跟着，这辆三轮车真的是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哪都响，铁片碰撞链条的声音，刚开始让人觉得十分聒噪，时间长了让人莫名觉得有规律的循环让人有些悦耳。
　　旁边的大排档飘来的香气让程沐忍不住张望，“滋滋滋”的烤肉声根本让人迈不开脚，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都是那些稚嫩的脸庞，大家举手投足之间已经看出了些大人的模样，可能是可以模仿吧，毕竟那个年纪的我们唯一的梦想就是想看看很多年后的自己。

　　“别看了，你晚上吃了两个鸡腿，两个鸡翅，妈妈买的那只鸡最好吃的部位你一个都没留。”程昱骑的很费劲。
　　“你不是喜欢吃鸡爪！我不是留给你了。”程沐将放远的目光收回来。
　　“除了鸡爪还有别的吗？鸡头？”程昱斜了程沐一眼。“程沐，你该减肥了。”

　　“你算老几？你凭什么管我？”接着就是桌子打翻的声音，玻璃杯、盘子相互撞击的声音，劈里啪啦全部砸在地上的声音。
　　很多人围在一起，应该是有人在打架，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血气方刚，觉得拳头才是证明地位最直接的办法。
　　程沐眼神扫过，“冯昭也在”十米远的地方及时人头攒动，程沐还是看到了冯昭乖乖的脸庞，一副好像明明活得很通透又不想被世事所烦扰的样子，冯昭总是这个样子，即使很多年后程沐明明觉得离他近了点，但突然间又特别远，好像刚看透了一点，就又变得扑朔迷离。

　　很多家大排档烧烤架旁边的超大风扇把揉着香味的烟雾吹的左右飘荡。

　　“走啦！没啥好看的。”程昱叫着。
　　“嗯嗯嗯，什么？好。”程沐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满桌子的书，姐弟俩无从下手，“程沐。你能不能先收拾一下？”
　　“不然直接往楼下抱吧。”程沐拒绝地斩钉截铁。
　　“哈喽！”有个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程沐抬头对上了冯昭的两只眼睛，“眼睛真好看啊”女孩子应该都是外貌协会的。
　　“你怎么来这么晚？下午的时候就只剩你的书在这里放着，我寻思这是不要了吗？”冯昭继续说到，语气很平和。
　　“嗯？班长，晚上凉快一点。”冯沐的声音有些紧张，但是不想被看出来。”班长怎么来了？”
　　“方凡让我帮他的篮球拿走。”冯昭径直往教室后面角落走去。
　　“哦。”程沐继续收拾东西。
　　“要不要帮忙哈？”冯昭也是只是问一下。
　　“不用了，班长。”程沐很礼貌的拒绝了。

　　回去路上，程昱在前面推着三轮车，“你们班长还挺帅啊。”
　　“那是，好多女孩子喜欢。”程沐好像有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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