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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自打上次不欢而散,白晴雨的内心有了些的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故意躲避白梦婉,甚至在某天放学回家后专门等着她,跟她说了句抱歉。
白梦婉先是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姐姐好见外啊,上次的事只是碰巧。”
但白晴雨并没有就此和她亲密起来,而是垂眸淡淡道:“虽然是这样,但我不太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有些遗憾,“那好吧。”看来现在没什么机会,等江燕的动作吧。
想到这,白梦婉状若无意地问:“我记得你们是三个人一起吧,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周愈?”白晴雨的面容柔和了些,“他是个很好的人。”
白梦婉手指微微蜷曲。意识到周愈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她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半掺艳羡地感叹大小姐真是运气好,另一方面则是恶意地期待她得知周愈真面目惊慌失措的样子。
同时她现在对另一件事有了兴趣——看白晴雨的反应,她应该对周愈有着不错的好感,如果诱导她喜欢上他会怎么样?
从几次交流来看,周愈极为敏锐,而且心思诡诈深沉,难以拿捏,和这种人接触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么想着,白梦婉目光探向白晴雨,声音俏皮:“姐姐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会不会看着他发愣,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娇羞起来?”
被她这么一说,白晴雨心里突然有些乱,她看周愈会觉得紧张,也会希望展现出自己比较好的一面,但她之前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这就是喜欢吗?
趁对方茫然无措之际,她继续诱导道:“但这些并不能确定喜不喜欢,实践出真知嘛,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别放在心上。”
喜欢是种很朦胧的情感,当事人身在庐山中很容易认错,只要稍加诱导,那些模模糊糊的感情也能变成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真爱。
她当然不指望白晴雨真的能和对方谈恋爱,但看清周愈安静温和的表面下藏着怎样可怖的真实,就足以白晴雨到坑里走一圈了。
她很期待对方知道真相时的表情。
白梦婉笑了笑,素来甜美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多了丝阴暗,犹如鬼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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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于应付月考,姜檬最近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甚至连甜点都很少做,直到走出考场才敢松口气。
三人买了午饭,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旁,姜檬问两人:“考得怎么样?”
白晴雨将碎发撩到耳后,咽下饭后说:“还好。”她成绩一直十分稳定,本次月考的题目难度不大,自然难不倒她。
姜檬咬了咬筷子,对她低调的说法颇有微词:“……学霸太谦虚会让人想打的哦。”
“过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再怎么努力都只是第二的有力竞争者。”白晴雨笑得无奈,用筷子戳了戳盘里的青椒。
作为路容琛的同班同学,她已经习惯了班级第一和年级第一永远印着同一个人名字的事实,甚至会私下押路容琛每门的最后一位数是多少。
想到那张永远面无表情的高冷俊脸,姜檬有点不爽:“这可不一定,没准那次他就阴沟里翻船了呢。”
白晴雨不好打击她的热情,只能转移话题:“家长会你家一般是谁来?”
“他们一般都来。”姜檬努了努嘴,“谁让我有个哥哥呢。”
她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姜知的存在,有些艳羡地说:“挺好的,像我爸爸是不会来的。”
白书远一直忙于生意,后妈分身乏术,比起自己这个继女当然是更关心亲女儿,但为了和丈夫交代,她一般会礼节性地问问白晴雨的成绩如何。
“周愈呢?”白晴雨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愈,想起白梦婉的话,心里微动。
他并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面容波澜不惊:“我爷爷应该也不会来,他已经很辛苦了。”
几人都不再接话,气氛逐渐转向沉闷。
觉得自己微妙地凡尔赛了一把,姜檬岔开话题,对白晴雨说:“抱歉上次先跑了,让你一个人遇到了江燕,下次不会这样了。”
白晴雨有些吃惊,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件事道歉,连连摇头推辞道:“啊,没事。”
怕姜檬误会她和白梦婉私下有来往,白晴雨鬼使神差地选择了隐瞒白梦婉也在场这点。
即使她已经瘦了下来,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愿意主动和人交流,但她的心还是陷在深重的阴霾内。那天江燕的话的确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怕姜檬会厌烦她的依赖。
白晴雨唇角泛起抹笑容,眼帘微动,看向一边的周愈:“没事,你不在的时候还有周愈呢。”
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周愈,但她知道一点——自己绝对不能失去姜檬。
她的伪装很拙劣,但周愈并没出言,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深思起来。
最近白晴雨不仅主动和他交流,还频繁地与他目光接触,但在此之前,她总是低头静静听着他和姜檬对话,极少插嘴,像是个安静地透明人,目光相对就会害羞地撇开,更遑论直视。
姜檬没想那么多,以为两人关系有了进展,便打趣道:“也是,不过他的身板不太好,可能还需要你去照顾他。”
饭后过了会儿,白晴雨提出要去趟卫生间,只留下姜檬和周愈两人在操场上。
趁着她离开的空档,周愈斟酌片刻后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她有些变化?”
但姜檬并不在意这件事,她伸出手努力蹦了两下,够到树梢嫩绿的叶子后语气轻松地说:“这不是好事吗,她开始那样也太内向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个月,春意已远,夏日将近,树荫在耀目的阳光里更加绵长,她的声音仿佛融化在风里,带着微醺的热度。
周愈觉得对方真是心大的不可思议。
人的改变不是空穴来风,需要必要因素的牵引,结合白晴雨最近对他反常的行为,再加上提及白梦婉的语气的变化,周愈可以确信,她无意间被她的好妹妹影响了。
原本他只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情,但没想到姜檬如此不上心。周愈突然觉得有些神奇,她家长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没心没肺的小仙女的。
他又问了一遍:“你不担心吗。”
姜檬摇了摇头,将叶子收回口袋,打算用到下周要做的甜点上:“还行吧,我觉得是你担心太多。”
周愈:……
算了,到时候还是准备好纸巾安慰她被伤害的玻璃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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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后的日子总是最让人轻松的,即使是姜知同桌,永远严于律己的三好学生、纪律委员褚依依也忍不住懈怠下来,慢悠悠地趴在桌上开始和周围人闲聊。
正当和前桌聊到最新流行的发型时,她无意间回身看到了仍然低头书写的姜檬。
还真是用功。
她轻笑起来,用指节轻轻扣了扣姜檬的桌子,揶揄道:“现在还学习呢?”
“那当然。”姜檬抬眼冲她笑了笑,从抽屉里摸出个抹茶麻薯给她,“毕竟之前落下的太远,当然要趁着你们放松的时候补救啦。”
褚依依看到对方掌心的麻薯面色微微一红,扭捏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每次你都给我递吃的,这样搞得我好像是为了零食才和你说话。”
姜檬收回手,摁住书页给她飞了个wink:“当然是贿赂我们风纪委员啦,谁让教导主任规定抽屉里不能放吃的。”
她点点头,难得赞同这种违纪行为:“我觉得这个规定太不人道了,这样零食不就只能放桌上了吗。”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姜知翻了个白眼,并不想吐槽她俩槽点极多的话。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他妹一旦想和人搞好关系没人能拒绝,即使是之前因为违纪和姜檬关系极差的褚依依都沦陷在她的糖衣炮弹之下。
所以说路容琛真是个惊天奇葩。
现在是周三下午第三节课,周愈按惯例去复查了,正当她打算收起数学书时,一个同学突然冲进教室,大惊小怪地说:“月考成绩出来了!”
这一声不啻于惊雷,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那人相熟的同学连忙拽住他衣领,急吼吼地问:“这次是谁?”
姜檬看向褚依依,说:“这次我押了你。”
六班名称一直是三足鼎立模式,褚依依、姜知和白梦婉轮流坐庄,每次月考后都有不嫌事大者开零食赌场,押谁是第一。
褚依依有些诧异,飞快地瞟了眼姜知后笑了起来:“多谢啦,你押了什么?”
“一包大白兔。”
旁边的姜知:……你以前都只给我押一包辣条的QAQ
虽然被拽住了衣领,但那个同学丝毫不急,反而开始故弄玄虚:“你们猜。”
“猜你个头啊,快说!”围观群众都要急死了,这可关乎到下个月的零食问题!
那人还是不说话,静静将目光投向了姜檬身边的空位,吃瓜群众意识到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倒吸口凉气。
姜檬:……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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