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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比汝尚多情(二)
几经浮沉,悠悠转醒,再见阳光,已是半年后。“姑娘,你终于醒了。”她本想开口说话,可无奈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声音。“姑娘,能救回你的命,实属不易,只不过,药伤了你的嗓子,恐怖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一阵秋雨一阵凉,她的脸布满了伤痕,药绒可惜她那一张绝世容颜,却更担心她的病情反反复复,“我与你父母曾是故交,我必定医好你。”若倾说不了话,只能躺着床上半撑起身子微微给她福了个礼。
“师父,谷外有人求见。”这是若倾第一次听见除了药绒之外的声音。“是谁?”只见那小姑娘跪在门口,“是…是西陵皇。”若倾的身子猛然一怔,手不由抓紧了被子。“不见!”她承蒙药绒照顾已经近一年,如今他居然找来了,如果他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连累她。
“师父,西陵皇怕是来者不善。”只见药绒冷眼一扫。
“我药谷岂容他们放肆!天分三国,哪位皇见我都要礼让三分,他一个未坐稳的小毛孩怎敢于天下对立!”
,“师父…”门外那位姑娘还跪着,“绒姨…”她艰难开了口,拉过药绒的手,在她手上写到,“不妨先问问何事。”
“问他们来找我所谓何事?”那位姑娘也算是手脚麻利,起身便去问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师父,西陵皇此行是为宫中若贵妃娘娘求药。”若倾和若瑶原本就亲密,听她这么一说,一激动,掀开被子想起身,却从床上栽下来,秋寒,受了风的她猛然咳了起来。
“哦?棘手到连御医都无法处理?”药绒扶起若倾,让她重新躺下,又帮她盖好被子。“我去去就回。”
“残月,好生照看,不得有误!”跪在门口的那女孩点头,“谨尊师命。”残月待药绒离去后,关了门,“姑娘,休息吧,师父会处理的。”若倾点头,侧身躺下。
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药绒始终没有回来。若倾已经可以在房间里缓慢走动,只是这脸上的伤疤和嗓子怕是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残月。”她轻唤,“如今都快除夕了,绒姨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脸上蒙着薄纱坐在床头轻靠着枕头,可那双眼睛却清澈无比。“回若倾姑娘的话,怕是若贵妃娘娘的病情棘手,一时还未好全。”残月跪在她床前回道。“你不必跪我的,你对我有恩,该是我跪你才是。”
她扶起残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娘不必谢我,你是贵客,师父让我好生招待。我敬你也是应该的。”残月对若倾毕恭毕敬,不留痕迹地抽回手向后退了一步,“残月,你与我也算是交了心,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知道我是谁,不用瞒着我,如果我没猜错,绒姨是被困在了宫中。”
若倾站了一会,怕是累了,又坐回床上。“若倾姑娘聪慧,可师父吩咐,切不可轻举妄动,安心养伤才是,今天姑娘的话就多了,唯恐又要伤嗓子了。”残月说后,退了下去,她开门的那瞬间,寒风灌入,若倾看见漫天飞雪,只得轻叹一声,“下雪了。”
残月离开若倾的房间,走过长廊,撑起一把梅花伞面的油纸伞缓缓走向花园。“还好,这个冬天不算冷,不难熬。”她折了几枝开的甚好的梅花,抖了抖上面的雪,又道,“若倾姑娘应该会喜欢。”在房里的若倾闭眼休息着,凝神香缓缓燃烧着,她渐渐睡沉了。
“若倾姑娘,该起来喝药了。”药苦难闻,还好她已经习惯了。“残月,梅花很香,谢谢。”这个房间总算是有点别的颜色了,红色梅花点点,清香扑鼻。“姑娘喜欢就好,其实若不是师父吩咐,我是想带姑娘去梅园看看的,只是刚下了雪,太寒,也不好带姑娘出去。”
“也不知何时,我能走出这房间看看。”这近一年来,她最多是站在门口的长廊看看,从未真正踏出这里过。“姑娘脸上的疤又淡了些。”残月掀开若倾的面纱,把药膏涂在疤痕上,丝丝凉意。“承蒙照顾了。”残月摇头轻叹,“姑娘还是别说话了,这嗓子还得休息一年半载才可以,以后姑娘想和我说话,就写字吧。”
若倾点头,不再语。
又是半个月,这其中残月给她找来了一把古琴,她每天无聊闲暇之时,就奏上一曲。“姑娘好兴致。”是药绒,若倾连忙起身,还好,一切都好。“看来姑娘大好了?”若倾点头,现在的她可以缓缓走动了,虽不能随意开口说话,可她已经很满足。
“吾妹如何?”她既不能开口说话,就提笔写了。“一切安好,姑娘放心。”药绒回道,替她把了脉。“姑娘从悬崖摔落,幸我早就准备才能保全姑娘,只是我医术不精,用药猛了些,倒让姑娘遭罪了。”若倾摇头,她一心求死,怎会给自己留后路。
“姑娘既然活下来了,就为自己的以后多做准备吧。”若倾是聪慧的女子,药绒的意思她岂能不明白。她心细好学,精通琴棋书画,在宫里时也跟着宫中御医学了些许本事。
药绒见她有些天赋便手把手教了她医术,又请了大师教她武功,本想学些防身的末流功夫,却没想到若倾对于轻巧暗器十分擅长,不过一年便小有长进,长年累月下来,竟然承了大师的七八分功力。
几年沉寂,只为来日。
若倾公主,也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口中,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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