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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
——徐志摩
我是一个前精神病人,经过三次医院的治疗和持续不断的吃药,现在的我生活自理,独立劳动,情绪稳定。
但那又怎样,精神病人从来没有前后一说,一张精神残疾证,必须不间断吃的药,周围邻居甚至是亲戚邻居的眼神,永恒的病史,随时可能爆发的病情……无处不透露着:我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神经病”。
阳光顺着防盗窗的狭缝,倾泻在夹杂着泛白而邋遢的胡渣上,投影出早已佝偻的身形。才四十出头的人,却早已连长出来的胡子都是白色了。
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四十出头的我过着六十岁的养老生活,如同那在潮湿黑暗中滋生出来的青苔,牢牢吸附着自家已过古稀之年的父母,见不得光,也不配见光。
青苔尚且有着那自然的清香,而我只剩满身的腐臭了,谁让咱生活的下一步只剩见阎王了呢。
我每天早上十点起床,为家人煮饭,嗯,煮饭,用电饭煲煮饭,菜仍需要我的父亲烧。这也许是我三次住院治疗时养成的生活习惯。
我的妻子早在我有狂躁、偏执等一系列精神疾病苗头时便离了婚,家中徒留两老和一个六岁的女儿。母亲在外给人打工,父亲在小区开着一家小店顺便带一带女儿。
可以说女儿小学六年时的午餐桌上永远只有父亲和女儿两人。
午饭过后,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这么些年来我又干了些什么呢?如果说因为疫情被困家中逼疯了很多人,那我这么些年来又算什么呢?
时代高速发展的这几年,我浑浑噩噩,等稳定了,却又被判了另外一种死刑。
我与世界脱节了,我停掉了多年前的翻盖手机,因为单单靠着每月国家补助的几百块钱的我不配拥有,更因为我没有社交圈,除了家人,再没人愿意和我说话了。
安静真的可以逼疯人,何况是我这个有前科的呢?
最近几年,我开始光明正大地自言自语,“最后一把”,“最后一把”,“怨啊”,“怨啊”,“死掉算啦”,“死掉算啦”。而家中的踱步、夜晚的捶床和饭桌上的突然发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我的偏执更是成为生活中的常态,我每天都会在那个下午把垃圾倒掉后,无数次的来回走那一条路,无数次回头确认;每天一想起来自家的煤气,我就会去反复确认阀是否关闭着。
一切都是对抗安静的必然结果。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死掉算了,也仅仅是因为“安静”。
而当时没有疫情,不是全民难受的时刻,难受的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
“我又发病了”?
也许吧。
而这一切恶果的起源我自己都不甚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可是一个精神病人,又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可能是妻子的离开,让本就精神出现问题的我岌岌可危,而最后那根稻草,是那一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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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万字左右的故事,不定期更,因为还有一个有点短的中篇在更,但是实在有些感触想说就写了这个。
这篇会不断修改,因为是短篇,所以达到最好吧。
写这篇主要是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保持真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