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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沈边一个人坐在审讯室,他已经冷静下来。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亮了有一会了吧,太阳好刺眼啊。又想哭了。
大概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懂吧,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目睹双亲死去还被人怀疑是凶手。有父母时,他孤立无援,父母遇害,他又百口莫辩。
“你可真不走运,刚上班就接了杀人案。凳子还没坐热呢吧” 沈边循声望去,说这句话的是昨天那个瞪他的小破警察。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透过玻璃铁窗,两个人对视了。
那个人很帅,嗯,不是那种硬汉的帅气,虽然剪着寸头,皮肤并不白皙,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给人温柔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沈边觉得不适,从小他接触的人要不就无视冷漠的对他,比如他的同学老师,要不就是互相利用,就像他的朋友、父母,再不然就是像那个小破警察一样对他嗤之以鼻。这种柔和的眼神和微笑,他除了在电视上的女演员身上见过,这还真是第一次。
视线交汇的时候,那个人动作停滞了一下。是我的错觉?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直到沈边先败下阵来。
宁海收回了视线。头偏向小破警察。
“思思,那是犯罪嫌疑人?”
思思?那小破警察居然叫这么娘炮的名字?
“他!就是那个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死的可是他爸他妈。”双手抱在胸前的史思思颠着大腿给宁海解惑。
“18了?”
史晨晨回神摇了摇头。“没,今年17”
“才上高中就成命案的犯罪嫌疑人了?”宁海看着史思思,他眼中的友好没了几分,显然是对史思思刚才说是话不满。
而思思被问得一时语噎,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半响后说,
“他那个案子。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还有杀人动机呢!”
宁海挑眉,“嗯?我看看档案。等会到现场去,你跟我一块。”说完宁海拿起档案朝审讯室走来。
沈边及时收回视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怕啥!
宁海走到桌前,到是没着急坐下来。打开档案开始浏览,还时不时抬头撇一眼沈边。
沈边被看到发毛,莫名不敢直视这位帅小伙。无处安放的小手开始扣指甲。
“紧张什么?人是你杀的吗?”宁海合住档案,拉开凳子,似笑非笑的问沈边。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他妈说了好多次了不是老子!” 一整天下来这句话他说过几遍自己也不记得了,解释的口干舌燥还没有水喝。
沈边心想,他和他们一样,也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失落感油然而生。披着羊皮的狼!长了一副好人样,骨头里和他们一样!
“别嘀咕了,跟扣掉的指甲说话呢?他们能替你辩证你无罪?”宁海往后仰,毫不掩饰看热闹的眼神。
沈边抬头一看这帅小伙,又来气了!你沈大爷就是一小炮仗。
“你什么意思啊?!”沈边仰头,瞪眼。
“别仰了。我都能看到你的鼻毛。”沈边刚想回怼。宁海接着说
“意思就是你不紧张了吧。那回答几个问题吧” 宁海整了整身子,又打开了档案。
“你回家的时候门是关好的?”宁海看他,“是。我拿钥匙开的门”
“还有谁有你家钥匙” 沈边疑惑,这和钥匙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还是如实相告。“我只知道我外婆有”
“嗯。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回家后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宁海停顿一下,随后补充“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沈边沉默了,其实他进门后。并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劲。
他妈妈王岑梅是一个糕点师,在家做点廉价面包卖给小区,来往的人。但是她很喜欢做蛋糕,在厨房里花的时间很多。她很珍爱做蛋糕的东西。从来不会乱放。但是他进屋之后,发现了王岑梅做蛋糕的厨具放在了客厅的桌上。所以他进门后,奶油味才会那么重。
“她做蛋糕的厨具在桌上,她对那些厨具比对我都好,宝贝的紧呢”回忆起往事,沈边嘲讽一笑。
宁海皱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留着小辫,带着耳钉的非主流男孩都经历了什么。他爷爷是警察,爸爸是警察,舅舅也是警察。他从小就受家庭影响,觉得自己成为警察是理所应当的事。宁海的母亲是音乐家,各地演出,虽然和他爸离婚,但是对他的爱和关心却增多并未减少。
沈边说完那句话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还有别的吗?”
沈边迁怒于宁海,因为他勾起了自己不痛快的回忆。毕竟是沈炮仗,蛮不讲理。
“没” 一个字沈边都嫌多!
宁海起身收拾了卷宗,拉开凳子转身要走。
“你去哪?”沈边看着帅小伙已经迈出步伐,“你这人怎么不懂礼貌。你叫什么都不说!” 沈炮仗以为对方因为他说的话生气了,气急败坏,不中听的话脱口而出。
宁海闻声停下来回头,盯着炸毛的沈边一会后,说“你都说没了,我肯定去现场看啊。”
“我叫宁海。宁静的海洋 ” 话即,他拉开门走了。
而沈边,看着宁海离开的潇洒的背影发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没问,什么时候能走,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回家?凶案现场自己肯定回不去,外婆家.....
沈边想起外婆眼眶红了。知道王岑梅怀孕后,沈一国就逼着王岑梅打胎,她不从,沈一国把怀孕的王岑梅赶回了娘家。王岑梅生下沈边,沈边的名字是外婆起的。是边尘不惊的意思,希望沈家相安无事,沈边长大能平平安安。
后来有段时间是外婆一个人抚养沈边,王岑梅回了沈家,丢下了刚上幼儿园的沈边。外婆年纪大了,话说不清楚,普通话也不标准。
小孩子童言无忌,沈边启蒙慢,不爱说话被学校里的孩子叫哑巴。被欺负一两次,沈边学会了反抗。那应该就是沈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反抗。沈边的行为被告到了他爸那。王岑梅哭着求着沈一国把沈边接回家。最开始沈一国不同意,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王岑梅闹的多了,沈一国没办法只能同意了。
那个时候的沈边已经上二年级了,他比别的孩子懂事。他期待着和爸爸妈妈团聚,曾经在被窝里幻想着一家人幸福温馨的生活。他以为,就要来了,殊不知那才是梦碎的地方。
与外婆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他记得,沈一国揍他的时候,年迈的外婆丢下拐杖护着自己。
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拼接。他害怕见到外婆。害怕看到外婆知道女儿死讯悲伤痛苦的表情。他更害怕外婆也怀疑自己。沈边掩面哭泣,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宁海的样子。
他是相信我的,他知道我不是凶手。
沈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宁海相信他。而宁海的样子,也在他脑袋里挥散不去。而小小的审讯室也变得空旷了。
另一边,宁海带着史思思同志到了案发现场——沈家。
宁海越过警戒线,直接到了客厅。果然看到了沈边说的抹刀。他循着地上的痕迹往厨房走去。郑信在血迹旁边蹲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郑局。我是宁海。” 郑胖墩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不知是脚麻,还是因为他的大肚子。
“不用扶!站的稳!”郑信挥挥手,但是宁海全程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扶的意思。郑局有点尴尬随后说 “小海嘛,我认识你。你的老师经常和我夸你。有天赋,有能力,有毅力!哈哈哈.。。。” 宁海选择点头,默认。
“郑局,您发现什么了吗”
“呃。。还是有的,你看地板上有玻璃的划痕,凶手应该是先用桌上的酒瓶把沈一国打晕,然后威胁王岑梅,凶手把拖到沈一国拖到了厨房后,再拿碎玻璃割破了王岑梅的动脉。” 郑局分析的头头是道。“”
宁海思考了郑信的话,沉默半晌后说道:“郑局,王岑梅是血尽而亡,沈一国是死于心脏的那一刀。但是王岑梅的死亡的时间在沈一国之后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逼着王岑梅目睹了他剖腹的整个过程。凶手折磨的是王岑梅。凶手杀人的原因也是来源于王岑梅。”
郑信注视着现场,然后抬头看着宁海。郑局抿着嘴,心里赞叹这位刚毕业的年轻人。
“沈边跟他爸妈的关系都不好,不过他更恨他爸。既然凶手是冲着王岑梅来的。那也就是说不是沈边杀的人?”郑局和宁海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有问题,就这史思思像个铁憨憨。
“废话。”郑信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气宇轩昂明察秋毫,一个歪瓜裂枣泥塑木雕。郑胖墩心里这个恨啊。怎么自己的学生和那个人带出来的学生就差这么多。
其实宁海从一开始就不认同史思思说的话,没有确凿证据就私自定罪,已经违背了做警察的原则。而且在审讯室的时候,沈边敢直视他,说话和神态也看不出一点心虚。要不就是沈边装的太好,要不沈边根本就不是凶手。随便误会指责一个17岁的孩子,让充满正义感的宁海有点生气。
史思思站在原地,低着头垂着肩膀。念叨一些话,宁海也没听清。
“凶器找到了吗?”宁海问思思,思思没有动作,好像没听见一般。
“思思,凶器找到了吗?”宁海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许多。
“哦!”思思回神 “有!凶手用的是沈家的刀。除了死者的指纹就只有沈边的。这也是我们怀疑他的一个原因。”
“没有指纹,凶手反侦察很好。尸体的腹部被刨开,凶手应该是个男性。”
“王岑梅被划30多道,但是是死于流血。说明了什么?”宁海问思思。
“说明。。。说明。。。说明凶手知道这么划她不会立刻死掉?”思思结巴的问。眼前这个男人气场太强,思思站在他身边莫名有种压迫感。他回答问题就像上学的时候,怕说错了挨揍。。。
宁海眯眼看怂包思思,“看你那样”
这时外边传来了郑信的声音 “宁海,思思。过来!有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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