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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工作室大办公区域内的仇恨指数在上升,一筒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态度蛰伏在黄方身边整整一年,用自己的纯钢黑客技术把他所有的社交网络账号的名字都换成了“我爱蓝甜”,并且
于今天零点零分统一在朋友圈发布动态:8年了,我始终都在想你。
动态下方还贴上了黄方和蓝甜的合成亲密照片,浓浓的爱意瞬间溢屏。
当然,深深的恨意也达到了爆表值,黄方现在只想杀了一筒。
“蓝甜是谁?”
童臻怎么都想不明白,一筒替黄方表了白,为什么还要暴怒。
“是黄方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一直追他,前几年才慢慢断了联系。”
李昂用冰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不时地小范围滚动几下。
“女追男这么便宜的事情黄方为什么还要拒绝,这不是他的风格。”
李昂用另一只手翻到手机里黄方的朋友圈,找到被一筒认真合成的照片给童臻,“她,长这样。”
童臻:“呃,明白了。”
恐龙中的霸王龙,确实是黄方驾驭不了的。
外头闹的动静太大,一筒一路逃亡躲到了茶水间,躲到了冰箱后,导致黄方的大砍刀差点劈向了童臻,结果被李昂的威颜逼退。
黄方要老板严格按照公司规章制定办事,判罚一筒一个月的工资加绩效,一筒却说他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因为发布朋友圈一没有伤害黄方的自尊,二没有在公共场合让他颜面扫地。
双方就网络平台是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公共场合展开了唇枪舌战与激励的辩驳,童臻头上的包不仅更大了,还快聋了。
为了平息战火,李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一筒负责听从黄方的安排,出资赞助今天晚上的团建,出资金额在1万块以内,用于安抚全公司上下因为这场闹剧受到骚扰的人的情绪,超过1万元的部分由公司买单。
不直接判定这场难分对错的恶作剧,却以扰民罪名问责一筒和黄方,李昂这个老板当的很高明啊。
黄方把目标锁定在全北京最贵的餐厅,这是一家供应活羊活牛活鸡活鸭堪称家养动物世界的大庄园,结果因为路途太远预订太难被老板pass了,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只能把目标转向商贸中心的一家自助海鲜餐厅,因为799元/位的自助餐价格盘算下来虽然比庄园里豪吃一顿便宜,但帝王蟹和波斯顿龙虾也算是很好的心理补偿了。
老童不爱吃海鲜,年轻人的世界他也不想倚老卖老地硬融进去,于是向大家告了假,留下来给男爵做铲屎官。
于是七男一女两台车,以一路高歌猛进不到万不得已不踩刹车的气势,向海鲜自助进军。
吃自助这种体力活,男人本着担当奉献的精神总是要比女人多承担一点,像一筒这样的三围统一选手,自然要比一般男人更加有担当一点,两只帝王蟹下肚以后,他觉得自己回本了。
黄方乘胜追击,在对面的高端综合体里,订了一间土豪级的K歌包厢。
“还要K歌?这里除了你想唱歌以外,没有人想开嗓了吧?”
包厢4个小时的使用费是3680,费用直逼这顿顶级海鲜饭,一筒想到就肉疼。
黄方才不管他肉疼还是蛋疼,直接代表所有人发表意见:“谁说没有,大家都很想开嗓。”
还在忙着掰蟹壳虾壳的众位食客忽然被点名,都是一顿糊懵又不想激化矛盾的状态,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从上次年终大团建之后就再也没有尽情放松过了,尤其是上个月闷头研究《幽灵》又没拿下竞赛的那个苦,不堪回首,如果能躲在没有外人的包厢内尽情地嚎那么几嗓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呐。
“对……我想……唱。”
平时连都说不利索的江云白想唱歌了,大家当然纷纷响应,于是一筒又话花了4000块,让所有人今夜尽情摇摆。
童臻唱歌的本事不如演戏的好,她只想兴奋地做一回听众,化身为狂热的小粉丝,为每一个大胆切歌的歌手摇起荧光棒。
李昂在年前在龙船上唱了一个下午,一年疯狂一次的愿望已经达成,不愿意再和员工争抢麦克风,他只想安静地猫在角落,享受旁边这个女人每一句不在调上的情话。
是的,情话,“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连成线”的那种情话,“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的那种情话,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一股冲动让他变得很主动。
天王的歌他练过很多次了,大学那会儿为了唱好这些歌他甚至去特别去深造了吉他,只可惜一句没有唱出口他就被宣告凉凉了,从此以后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了摇滚。
所以说人的喜好真奇怪,十年又十年地不随年龄环境而变。他想定是因为他老了,开始念旧爱听老歌了。
“你握着我的手已经15分钟又39秒了,童臻唱一句‘牵手’你就用力握一下,怎么着你是变了口味想把我纳入后宫的行列了吗?”
他的左边有人硬邦邦地在问话,定睛一看原来是面无表情的许印恒。
许印恒举起右手,李昂才发现自己把他抓得紧紧的。
他像触了电一样地丢开那只手——怪不得刚才总觉得心里发毛,原来不自觉地非礼了一个男人。
许印恒对着啤酒瓶吹了一口,砸吧两下嘴,“我要是你,就上去牵手亲嘴伸舌头,才不会躲在犄角旮旯里装孬种。嗝——”
他喝了一肚子气,丢了瓶子活动好筋骨,一个箭步飞上去切歌当麦霸了。
午夜时分包厢内收获一摊子烂醉如泥,沙发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一条条正遨游在奇幻世界李吹牛逼不打草稿的醉汉,一筒的呼声震天,元林闭眼还在哼哼唧唧,多利直呼想吐,江云白在口吃清晰不打结巴地说着梦话。
作为现场唯一清醒的人,李昂先是到外头把账结了,然后再回到包厢审视每个人的状态,最后他发现,这些人里几乎没有一个是他想要带走的。
一筒睡得跟昏迷了一样,不带;多利刚才吐了,不带;黄方醉酒后话多,不带;江云白以前没醉过,不知道会有什么表现,不带;许印恒?哼,不带!
至于童臻,童臻当然是要带的,童臻怎么能和他分开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用2.0的超级视力在一片昏暗的地方寻找他要带走的那个女人,那个全身黑衣蜷缩在沙发一角的他现在最在意的女人。
还是熟悉的睡姿,还是防御的状态,她平常如同瀑布一般的黑长直现在全都散下来盖住脸庞,要不是眼力真的不错,怕是要把她和沙发看成一体的了。
发丝过手时是凉凉的丝滑,李昂的嘴角动了动,青丝流云是不是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他拨开一片厚重的黑发,露出来童臻白皙精致的脸庞,微沉的呼吸让浅浅醉意迅速弥漫开来,带着发丝间独特玫瑰花香,竟让人有沉迷的错觉。
李昂的心忽然微颤了两下,他做了个深呼吸,告诉自己那可能是这段时间的过度焦虑带来的心脏搏动增强。
心律失常容易引发心悸,他最近常常心悸,尤其是和……童臻在一起时。
嗯?
情绪应该被理智控制,自己不应该被朝夕相处后逐渐升温的社交关系打乱短期计划而影响长远目标,最近过于放纵随心,他是不是应该加大力度做好自我管理了?
李昂又来了一次深呼吸,捞起沙发上的童臻还在酣睡,任由她的长发抚过他的脸他的手和他的颈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带她回家。
童臻轻轻□□了一声,沉重的脑袋左右摇晃着想要找到支撑点,可惜醉酒的人意念不坚,她就这么软软地任由地吸引力将她的脑袋安放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李昂的宽肩。
“嗯……”
轻柔地呼吸加上又一声软软的低吟,她用脸蹭了蹭对方的肩,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想要停下安眠,微嘟的小翘唇还恰如其分吻上了男人的颈。
颈部大动脉每秒流速1.5米,通常情况下自身不会有明显的搏动感,可是此时此刻,李昂分明感觉到他的那根血管在剧烈地跳动,他甚至觉得只要童臻还有力气环抱住他紧贴着他亲吻着他……不管任何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的血管爆开。
让他的心花爆开。
“我要回家……回我们的家。”
童臻喃喃的一声娇嗔只有他能听得见,他没有因为男女肌肤的相亲去抗拒,反而有一种侧过脸用下巴去碰她的额头冲动,但如果这个时候她突然抬头……
非他所想,童臻只是挪了挪唇,用那只垂着的纤长手臂忽然圈住他的脖子,绵绵的话语似糖一般让他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甜,五根长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另一侧脖颈上偶尔撩拨,竟像是手触到了久而不动的琴弦挑出来的弦颤音转一样令人无法自拔。
“李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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