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如何让黑泥成功塑型

　　太宰治已经离开。绘琉一点也不害怕发热的汽车再次爆炸，将电脑放在车顶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继续着查找监控的任务。

　　广津柳浪已经带着清洁工过来。“狙击手和那个异能者先留一下，其他的照旧。”如同绘琉叮嘱的，血腥气迅速被刺鼻的氧化剂掩盖。

　　“很开心么？”在楼上时，兰堂看见了那个少年，不过是等到对方离开之后才出现。“因为交到了新朋友？”

　　绘琉将录像暂停，“不算是朋友。”虽然她自己也不确定，朋友应该怎么定义，但至少知道那需要双方互相有意向。“应该是发现了稀有植株的那种开心。”

　　“不能为了观赏而把他栽培到暖棚，绽放之前也不能把他作成永生花，所以只能随手浇点水，希望能看到开花后的样子。”绘琉言语间满是遗憾，全然没察觉到想把一个少年关到玻璃房或作成标本的思想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这一套理论很熟悉么？”啪，兰堂按住绘琉的小脑袋，“除了具体行为，和首领的想法有什么区别。”同理，和百米外的那位医生也没什么不一样。

　　绘琉拍着兰堂的胳膊让他把手拿走，“区别就在于，我只是想观赏！”整理着被揉乱的头发，“请不要用糟糕的大人的思想来玷污我的一片好心。”

　　兰堂轻笑道：“是，那请好心人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虽然主动换了个话题，但明显也没有相信对方的说辞。

　　绘琉是在辨认狙击手身份后，暗示兰堂留下，独自一人下楼行动。自然是还有没有告诉兰堂的发现。

　　虽然对兰堂又在敷衍自己而感到不满，绘琉也只是哼唧两声，“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自杀的太快了。”

　　“楼下的这四个可以说是因为打破不了异空间屏障，所以选择自行灭口，但是狙击手并不是没有机会。”
　　整个过程中，只听到了发射注射针的一声枪响，对方手中明明有普通子弹，却连尝试性的射击都没有展开，就在二人找到他之前服毒自尽。

　　“职业杀手不会连尝试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任务和生命，所以我怀疑他是某个组织培养的暗杀者。这样他狙击官员那次案件和这次的行为，有如此大的不同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他背后的组织应该是和政府有联系，所以能在对方犯下如此大案后还能将其救出来。同样，也只有组织内部培养的暗杀者，才能保证没有在扣押期间交代内情，也才有救援的价值。

　　“这种暗杀者不可能在捕捉失败之后，直接放弃尚有可行性的备用计划，除非是接到了上级命令。”
　　当然，这种决定有可能是出于对方知道自己具有读取记忆的能力。就像那边的四个，应该是提前被叮嘱过。但是狙击手在自己靠近前，并不是没有执行备用计划的能力，击伤绘琉。毕竟那个时候兰堂还没有分辨出狙击手的位置，所以一并带到了异空间禁锢。因此只是为了保守秘密的可能性也被绘琉否决。

　　绘琉将电脑转向兰堂的方向，示意他看过来。“我刚刚调查周边的监控，最近的也在街头。根本看不到这里的情况，所以让狙击手直接自杀的决定，只有可能是在现场埋伏的人临时下达的。”
　　视屏中监控的位置是在这条街的顶头的一家商店，绘琉现在放的片段中，可以看见一辆黑色SUV驶过。

　　“很可能是因为兰堂你禁锢空间的时候，下达命令的人也在其中。因为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只能下达自杀命令，以求隐瞒自己的存在。”

　　“所以你那个时候让我撤掉异能自己下去？”兰堂询问道。

　　绘琉一脸自己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我当时也没有确定对方的位置啊。”她的感知也不是万能的，对方如果不和自己产生联系，她也很难在杂乱的线里找到对方的方位。就像是那四个袭击者，因为有明显的企图心，所以很快就被发现。而稍远的狙击手则需要依靠兰堂的异能进行大范围的禁锢。

　　“然后你就给对方创造袭击自己的机会？”兰堂快被绘琉的态度气笑了。

　　“其实吧，你看他在被禁锢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时间对我下手，那肯定是没有把握能打破你的异能，有这种风格的人，一般也不会是参与战斗的武斗派。”绘琉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就算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也大概率会用刺杀的手段。”像猎豹一样慢慢靠近，以求一击制敌。

　　“只要他行动了——不管是逃走还是准备袭击我——那我分辨出他的位置就很简单了。”虽然绘琉战斗力不怎么样，或者说很糟糕，但是用异能辅助射击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看看兰堂的表情，或许这样自信的也只有绘琉自己。

　　“是么，我还以为你都已经做好准备让对方带你回他们老巢了。”绘琉总有办法挑战兰堂的好脾气。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绘琉小声地说道，这种能直接确定对方身份的好方法，她自然没有可能不去想。在判定对方会留下自己性命的时候，这样的方案也在绘琉脑海中出现过，只不过想到现在还需要自己推动的棋局还没有结束，所以只能放弃这次的机会了。

　　“而且，让对方回去你的异能就有可能暴露。”绘琉选择了一个最好听的回答。

　　然而兰堂无视了对方的讨饶，开始冷笑着想。这次出门是真的刷新了她对少女的认知。虽然以前就知道她本质上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孩子，喜欢挑战而厌恶安稳，即便受到首领的掌控，也总是在刀尖上跳舞，虽然事情都会如她所愿，首领也愈发信任对方……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以前被控制的太好，让她没机会玩命。

　　“我觉得你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绘琉怀疑地看向兰堂，“比如把我关回港口Mafia。”

　　是了，过分会看脸色的孩子，有的时候比单纯的聪慧还令人恼火。

　　绘琉伸手想拍拍对方的肩膀，但因为够不着，只能退而求其次，拍在了胸口。“放弃这种可能吧，首领让我回去报告之后，一定还会放我出来的。”

　　笃定的话语刚落，广津柳浪便带着首领的命令前来。

　　“绘琉大人，这边已经处理好了。您与兰堂君是否先行回本部？”

　　港口Mafia本部，顶楼。

　　绘琉回到本部后，先是去自己的房间。

　　金属光泽的墙壁，沿着天花板四方平铺的灯管。正中央放着一张单人床，书桌与衣柜紧贴着拐角。她的房间原本还有一面镜子，但因为躺在床上时总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便被换掉了。现在的镜子被镶嵌在柜门上，和那些色彩明亮的服饰一起关在柜子里。
　　书桌上仅有一盏台灯，和薄薄的一层灰尘。可能书桌更多的作用，是提供一个抽屉来放置她的手套。
　　整理完衣物后，绘琉才踏入顶层走廊。如同以往的每次，护卫人员通过监控核实身份，再将进入许可传到守卫着大门的两位黑手党耳边。

　　“首领，绘琉应召前来。”单膝跪地时，蕾丝手套隔开了双手与裙摆。绘琉不禁开始回忆起方才绸缎的触感。

　　“过来吧。”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之前动用异能了，为什么？”

　　绘琉站起身，走向首领。“因为淀切阵内的实际首脑鲸木重即将离开横滨，有藤本议员在，港口Mafia不适合出现，所以属下动用异能找到对方。”

　　“你碰到她了。”不是指遇见。而是首领知道绘琉接触到对方，发动了异能，在鹦鹉飞出笼子之时。

　　“是的。”绘琉应道，“在被击退前，属下看到了对方的部分记忆。物部伴造与鲸木重达成了有关尾崎红叶的交易，梅山是物部伴造的人，但其后被鲸木重控制。”

　　“你应该还记得我为什么同意你出去。”沉默了片刻，首领开口说道，“我对他们俩是否合谋并不感兴趣。关于物部伴造的暗线，你知道了多少？”

　　————
　　时间退回到尾崎红叶叛逃的第二天上午。

　　物部伴造从办公室离开后，首领又召见了绘琉。

　　“我知道你想接下这个任务。”看着膝下乖顺的少女，首领如此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即便尾崎红叶是被物部陷害，我也不会动他。”

　　“他手上有一条只有自己知道的暗线，因为它物部伴造可以为港口Mafia带来大批的收入，也让港口Mafia与政府里的某些人可以达成交易。可以说这条暗线是他如今还能活着，为港口Mafia创造价值的唯一理由。”

　　“但是，物部伴造太弱了。”首领的声音带着黑手党的冷血，“当年是因为他的弱小，所以港口Mafia与对方可以放心的利用他达成平衡。但是他如今还是如此的弱小，以至于对方甚至对我的Mafia产生了不轨之心。”

　　“找到他们是谁，证明你能为我带来更多的利益，我就会将物部伴造交给你。”粗糙的手指捏住了娇嫩的肌肤，首领让绘琉抬起头看着自己，“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失败了，就乖乖当我的小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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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为淀切阵内和物部伴造牵线的就是那股势力，藤本议员会出现帮助淀切离开横滨也是他们的手笔。还有方才属下遭遇的袭击，可能也与对方有关。”

　　“说说刚刚的袭击，你为什么认为是暗线做的？”首领面色不变，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袭击者一共6人，属下辨认出狙击手是曾经因刺杀官员入狱。在这个时间有能力放他出来的，必须是军警内部交易。而对方这次的目的，本意在于捕捉，不管是属下的异能暴露，还是曾经在情报部的工作外泄，对方很大可能在港口Mafia内部高层也有消息来源。”

　　“所以，你觉得是物部把你卖给了暗线？”

　　绘琉并不觉得这是物部伴造的想法，但出卖消息的很有可能是对方。“属下以为，物部伴造不会主动提出这个交易。但如果达成交易，也就表明，他已经控制不住暗线了。”
　　对绘琉下手与对尾崎红叶截然不同，首领不会放任有人动他盘子里的肉。

　　“因而属下怀疑，物部伴造在此时对尾崎红叶下手，可能也有暗线的安排。”
　　物部伴造肯定是有除掉尾崎红叶的想法，但是现在进行并不合理。尾崎红叶还没有正式成为干部候补，提前清扫也不过是再选一个可以控制的直属，尾崎红叶平日又并没有觊觎干部的位子，是什么让物部伴造一定要此时进行计划？

　　“他们是在让首领您，放属下离开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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