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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木里花一边给架子上的烤鸡刷酱料,一边抬手跟花里木打招呼:“过来吧,花里木。”
“姐姐,”花里木在她面前站定,奇怪地盯着她看,“你额上的印记怎么不见了?”
木里花似想起什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屋里那两个姑娘,一见我在额上画印记就不高兴。这样也好,少惹些麻烦。”
花里木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因为这个印记,就算他们长得没有一丁点相似,村里村外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们是姐弟。没有了印记,再没人相信他们是姐弟了吧?
花里木想到这里,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不知怎的突然变好了。
“姐姐,我在路上抓了一个肥山鸡,我们把它也烤了吧?”花里木得意地将抓到的猎物捧到木里花面前。
木里花的目光在“山鸡”身上停了一会:“把它放了吧,这个太补了,你吃了它会流鼻血的。”
“不是山鸡吗?”花里木把猎物举到眼前,跟它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后,嫌弃地将它扔到一旁,“姐姐说不能吃,那就不能吃。”
没想到那只“山鸡”落地后,居然迈着小短腿奔回两人面前,叉着翅膀对着木里花一阵乱叫:“吱吱吱!吱吱吱!”
那架势,颇有些骂人的气势。
花里木听不懂鸟语,只能求助与木里花:“姐姐,它在说什么?是在骂我吗?”
木里花抬抬眼帘,对上了气势汹汹的小凤凰:“他不能吃你,我可以。你也想上烧烤架吗?”
小凤凰头顶的呆毛猛然一竖,而后迈开小短腿,瞬间消失了踪迹。
“它确实跑得比山鸡还快。”花里木看着小凤凰离开的背影感慨了句,“姐姐,它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吃?”
木里花专心地给烤鸡刷着酱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天琼山灵气浓郁,到处都是奇珍异兽。以后别随便抓山上的野物,多半都是神兽。”
“那只也是吗?”花里木好奇地问。
“嗯。”木里花点头,“是只娇气的小凤凰。”
花里木不可思议地愣了好一会:“我以为凤凰鸟都生得很好看呢。”
木里花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仰首朝花里木微微笑开:“凤凰是这世上最美丽的飞禽,但是它们并不是生来就好看。一朝烈焰灼身,熬过最极致的痛苦,才能得到最华丽的重生。”
跳跃的火光映进她的眼里,仿佛点燃了整片星海般璀璨。花里木瞬间呆住,痴痴地望着她移不开眼。
“姐姐,”他止不住低声发问,“有一天,我也能浴火重生吗?”
木里花失笑,踮起脚在他的头上轻抚了抚,柔声说话:“乱想什么呢?我可舍不得你受那样的苦。不是说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坐下来再等一会,烤鸡马上就好了。”
花里木定定地看着她,听话地坐下。
木里花将架子上的烤鸡轻轻翻转,惹人垂涎的浓郁香气瞬间散入空气中。
花里木朝木里花的方向挪了挪,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姐姐,什么是天道之子?”
这个问题让木里花迟疑了小会,她努力回想了许久,才认真地回道:“天赋特别好,修行一年抵过别人十年甚至百年。运气也特别好,随手捡的狐狸是未来的万妖之王,随便救个人会变成后来的魔域之主,不小心掉进河里会被冲进藏着极品神器的山洞,采个药也能顺便抓一只上古凶兽当坐骑……差不多就这样吧。”
“我运气也挺好的。”花里木若有所思地低声嘀咕。
“烤好了!”当面前的烤鸡颜色变成漂亮的金黄色时,木里花将烤好的烤鸡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到洗干净的叶子上。
花里木站起身,摸出随身携带的柴刀,从热乎乎的烤鸡上砍下一只鸡腿。将鸡腿仔细吹凉到适合的温度,他将鸡腿送到木里花嘴边。
木里花先张嘴咬了一口,这才拿手接过食物。
花里木望着她笑,而后撕下另一只鸡腿,在她身边坐下。
木里花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身上,一边吃鸡腿一边问他:“天琼山好玩吗?”
“嗯。”花里木点头,“我喜欢这儿。今天我学了一套剑法,还去学堂学了《三字经》。好多字我都认得,夫子还夸我学得快。”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后才继续:“我觉得是姐姐教得好,好多字姐姐都教我认过的。”
木里花挑挑眉,言语中不加掩饰的得意:“我从小就不爱读书,奈何天生过目不忘。好多典籍我看一遍就全部记下了,不费吹灰之力。”
“姐姐真厉害。”花里木柔声夸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姐姐一样厉害?”
“那不可能。”木里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这世上没人有我厉害。”
花里木还未回话,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却是寻找小凤凰的秋雁闻到烤鸡的香气,前来查探。
“你们好大的胆子!”秋雁看到正在吃烤鸡的两人,立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喝道,“大晚上的,谁准你们到后山烧烤的?”
花里木见她气势如虹,急忙站起来解释:“秋雁师姐,是我不懂规矩把姐姐约了出来……”
他话未说完,木里花便伸手拉住了他,而后不紧不慢地招呼秋雁:“秋姑娘,坐下来一起吃吧。”
“好的。”秋雁瞬间变脸,下一刻已经瞬移到放着烤鸡的石块面前,扯下一只鸡翅膀往嘴里塞。
“好好吃!”秋雁三两口吃完一只鸡翅,一边扯另一只鸡翅一边忙不返地对烤鸡的味道给予高度肯定,“花里木,这个烤鸡好好吃!上次的熏兔肉也好吃,还有上上次的肉干和炸丸子,都好好吃!”
花里木指指木里花,一脸骄傲:“我姐姐做的。”
“姐姐,你好厉害!”秋雁举着鸡翅膀闪到木里花身旁,一脸崇拜地看她。
木里花对于这样的夸奖很是受用,用没沾上油的手摸了摸秋雁的头,微微笑开:“你要是喜欢,我经常做给你吃。”
“好呀好呀!”秋雁一脸喜色,点头如捣蒜。
一旁的花里木看了看木里花停在秋雁头上的手,轻唤了声:“姐姐。”
木里花果然转过头来看他,他伸手将木里花放在秋雁头上的手拿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桃子放进她的手里:“今天的午饭配了桃子,我记得你喜欢,专门留给你的。”
木里花接过桃子咬了一口,不太满意:“不好吃。”
秋雁就在她身边,闻到桃子异常清甜的味道从木里花咬了一口的桃子中散出,立刻就馋了,“今天的桃子又脆又甜,我中午一口气吃了三个呢。你要是觉得不好吃,给我吃吧。”
“好呀。”木里花笑了笑,正要把咬了一口的桃子递给秋雁,却被花里木拦下了。
“姐姐,”花里木眼疾手快地将她手中的桃子抢了下来,“你吃过的东西,怎么好给秋雁师姐吃,还是给我吃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秋雁立刻表明立场,表示自己不介意食物被人咬过。
花里木却侧了侧身,避开秋雁想来讨桃子的手,而后将一旁的烤鸡拿起,整个放到秋雁手中,微笑看她:“秋雁师姐吃这个吧。”
烤鸡的香气钻入鼻翼,秋雁瞬间转移了目标,接过烤鸡开心地吃了起来。
花里木收好桃子,走到木里花面前:“姐姐,你是想吃家里的桃子吗?”
木里花看他似乎还准备了惊喜,于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只见花里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桃核,献宝一般捧给她看:“这是姐姐平时吃桃剩下的桃核,一会我们找个地方把它种下,等它长大结果,姐姐就能吃到家里的桃子了。”
木里花垂眸看向花里木手中的桃核,伸手在桃核上轻抚片刻:“那就试试吧。”
“我们现在就去。”花里木见木里花应下,高兴地拉起她的手。
那厢秋雁见状立刻起身:“我也去!”
花里木委婉地出声拒绝:“秋雁师姐,要不你还是在这里吃烤鸡?”
“我吃完了呀。”秋雁打个饱嗝,将手中干干净净的鸡骨架子随手一扔,高兴地凑到两人身边,“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那里一定能种出好吃的桃子。我带你们去吧。”
“好。”听说能种出好吃的桃子,花里木改口应下,背着木里花跟上了秋雁。
山路难走,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月光缓慢行路。
秋雁在前方御剑,看花里木走得辛苦,伸手挥出一道荧光。那荧光由无数流萤组成,它们在花里木前方飞舞,替花里木照亮了前路。
花里木见她不过信手拈来,便能施展如此绚丽的法术,忍不住羡慕:“秋雁师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施法?”
“这是木系术法,我是水木双灵根,修习木系术法比旁人更快些。你的灵根……”秋雁话到一半想起师父经常教导她不要拿自己的天资跟资质普通的弟子比,免得伤了弟子们的自尊心,于是决定将话说得委婉些,“你的灵根跟我不同,修习哪种术法都差不多。以后你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来选。”
“那可太好了。”花里木喜滋滋地回她,“我什么都想学。”
“嗤!”木里花伏在花里木背上,没忍住笑出声来。
花里木不解发问:“怎么了,姐姐?”
“没事。”木里花压着笑,回他,“你如此上进,我觉得高兴。”
几句话功夫几人来到一个入口狭小的山谷前,山谷门口,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流萤绕着巨石飞舞一阵后,将巨石上的刻字照亮:“后山禁地,严禁擅入!”
花里木往前的步子停了下来:“这是禁地呀,秋雁师姐。”
“没事没事。”秋雁立在剑上一脸的随意,“这里是山底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我们就在禁地的边缘走动,不妨事的。”
她说完飞进谷口,就在巨石附近找了一个灵气汇聚的地方,而后跃下飞剑,招呼花里木和木里花进来:“我们就把桃树种这儿吧。”
花里木还有些犹豫,却听他背上的木里花低声评价道:“这里不错。”
花里木于是走进谷口。流萤在谷口附近散开,然而此时的花里木已经不需要流萤为他照亮前路。谷里的花草缤纷,淡淡的光晕自这些奇珍异草中发出,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花里木暗暗惊叹,却也不敢乱跑。走到秋雁身旁,他放下木里花,将怀里的桃核拿出来,在秋雁指定的地方将桃核埋下了。
种子刚刚入地,土地上空便见一阵光影流转,淡淡的光芒中,桃树嫩绿的枝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向上抽枝长叶,一直长到半米多高才停下来。
花里木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不自觉地感慨:“好神奇!”
秋雁则见怪不怪地点了点桃树嫩绿的小枝丫:“照这速度,再过半个月就能吃桃子啦!”
花里木将惊讶的目光转向木里花。
却见木里花笑得淡然,意味深长地对他道:“天琼山真的是个好地方。”
然而她话音刚落,足下的土地陡然震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宛如野兽嘶吼的嚎叫声自山谷深处传了出来。
秋雁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禁地里是有些危险,不过这里很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说完也不多话,直接拎起两人,御剑离开。
禁地深处的一个洞穴里,趴伏着一只数十丈高的异兽。它周身毛发如墨,形似虎豹,它的背上长了一双宽大的羽翼,上面长满了锋利的骨角。似乎感应到什么,它陡然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
“碰”地一声,它展开了足以真天蔽日的宽大羽翼,四只锋利的爪子紧扣地面用力一蹬,庞然大物一般的异兽腾空而起!就在它离开地面的瞬间,四周法阵陡然点亮,无数道光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异兽裹在其中。
又是一声巨响,山川震动!
异兽落在地面上,身上的法阵随之消失。无法逃出桎梏的异兽恼了,张开血盆大口怒吼出声:“吼——”
低沉的嘶吼声自山洞深处传出,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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