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看人三分美

作者:野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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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行道者大人苦尽甘来

      刚刚寻遍后山也没找到盛况,付令之垂头丧气,郁郁寡欢,江恩打着哈欠,安慰道:“吵个架而已,他肯定要回来的,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快睡吧,不然师父回来又该担心你了。”
      付令之瞧了后山那红门前的龙虎石墩子一眼,叹息一声,只好作罢。

      刚进门,江恩宋扬正欲转身离去,客厅里陡然出现一阵烟雾,须臾,谢必安和范无救在烟雾中显现身影,谢必安横眉冷对,来势汹汹,范无救面上无甚表情,看着极不友好。
      付令之左瞧右瞧也没寻到盛况的身影,也顾不得他们是什么表情态度,迎上前问:“盛况呢?”
      谢必安皮笑肉不笑,“你还关心他的死活?”
      这话听的付令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着急忙慌往下问:“他怎么了?他在哪儿!”
      谢必安所答非问,“你进过那后山的门吗?”
      付令之心慌意乱,“那门怎么了。”
      谢必安冷笑一声,重复质问道:“怎么了?”
      “好!他盛况什么都不说,那我就帮他说!”
      江恩被他这凶神恶煞的神态吓得都想变回原形钻兔子洞,但是他不能,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上前护在付令之身前,梗着脖子,故作镇静道:“大人别激动!让我师父知道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谢必安一把将他推开,微微侧首,双眸如猎鹰一般尖锐,溢出寒光,瞪着他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兔子,是谁救你养你教导你?”说罢江恩就被范无救封了嘴,如何挣扎都说不出话来,这时谢必安才发觉这屋里还立着一个陌生人,他目光一凛,宋扬立刻双手捂嘴,十分自觉。
      付令之听的心都快炸了,急问:“门怎么了?”
      谢必安轻嗤一声,道:“盛况一千年不挪窝,就因为这山后有块儿天然形成的万年寒冰,可保死人容颜永驻,寒冰谁都是听说没真见过,他当年就带着这微不足道的可能,满怀希望的寻了十年!为了不让你的身体腐烂他每日每日为你输送灵力,如此,他就那样驾着马车载着你去寻了十年寒冰……”
      他双目发红,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为了你连赤阳逢生珠这等大损道行的邪物都要养,就怕有朝一日你要用,他没有。”
      “当年你那样无畏那样无私奉献不管不顾,杀了活人挨了天雷就剩下一口气,他这个傻子找到你二话不说倾尽所有修为救你回来,自己废人一般沦落到掉下悬崖都上不了。等他好不容易修炼到能出那悬崖了,你倒好,与已是厉鬼的净悲同归于尽了。”他冷笑一声,“死也不死干净,他就那样费心费力保着你的尸体,护着你残缺的灵魂,为你寻寒冰,为你苦修,为你寻魂修魄。”
      “修士杀了活人,只要修士没有魂飞魄散,天道每一百年就要降下天雷,他每次都护着你的魂为你受天雷……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硬生生为你扛了那么多,你倒是受之无愧的很……”
      范无救哽咽着,哑声道:“咱们瞧着他活的这么辛苦,有时候都盼着他死了算了。”他自嘲一笑,“可是死了又如何?他还是会倾尽所有,用尽办法,直到你能活过来。”
      付令之喉咙酸涩不下,心脏宛如被人死死攥在手里,疼的他想晕过去,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谢必安目光阴沉,带着讽刺,道:“这时候说不出话了?你拒绝他的时候怎么那么干脆?”
      付令之一怔,哑声道:“他说的?”
      谢必安顿了一下,理直气壮道:“还用他说?他还能因为被蛇咬了萎靡不振心灰意冷成那副样子?”
      范无救不忍道:“他为你天雷挨了九次,你挨那一次他还为救你险些丧命,可谓次次痛不欲生,回回痛如抽筋剥皮肝肠寸断,无论原先还是现在,他对你可称得上千般好万般好了吧?你不喜欢他咱们自然不会勉强,他更不会勉强,咱们告诉你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愧疚跟他一道,只盼着你也对他好那么一点点,不然也……显得你太狼心狗肺了些……”
      须臾,谢必安沉声道:“他要我告诉你,他最近不会回来,不要担心他。”其实盛况只要他们回来取样东西,但是谢必安终是有火没处发,亲自来找了付令之一趟。
      一种无力感瞬间席卷付令之全身,他哑声道:“是天雷要来了吗。”
      谢必安不置可否,转身消失在一片黑烟中。

      江恩坐在沙发上,双臂肘弯撑在双腿上,垂着头,双手覆在面上,在柔光的照耀下瞧着异常悲凉。宋扬听的难过,垂首低眸,沉默的坐在他身边。
      付令之双目闪动,忽明忽暗,鼻尖眼角泛着潮红,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须臾,他想到了什么,夺门而出。江恩不明所以,欲追,被范无救拦下,“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付令之在黑夜中趁着月色,奔到红门前不远处停下,他记得江恩说过这里有结界,他喘着粗气,向前伸手,透明的结界闪着细微的光显出形状来,漾起一阵透明微波,而后他的手竟毫无阻碍的伸到了透明结界里。

      他心中一阵欣喜,小心进了结界内,压抑不住心脏的狂跳,他缓缓推开红门,前方屋内瞬间亮起淡黄色的微光,他跨进门踏入院子向前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棉花上,紧张的他总觉得走姿都与原先不同了。如此踉踉跄跄的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床榻一书桌一高衣柜,桌上摆着几本古籍,干净利落,一尘不染。

      倏尔,他听见一阵悦耳清脆的铃铛声,他寻闻声寻源,寻到一面墙壁前,声音嘎然而止,他欲上手摸索墙壁,试图找到突破口,谁知,手刚触碰到墙面,他就眼前一花,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入墙壁内。
      再睁开眼,便是潺潺瀑布,不远处野花鲜草拥着一张足以躺下两人的寒冰,让他奇怪的是,拥着寒冰的野花野草竟生的比别处的野花野草色泽更加鲜亮娇艳。
      他没瞧见自己的上一辈子的身体,只瞧见冒着冷烟气的寒冰上空飘着一对小而精致的银铃铛,他行至寒冰前,那对银铃铛兴奋的晃荡着发出叮叮呤呤的声响,继而从两只铃铛中游出了一条闪着白金光的细线,那细线宛如游龙雀跃的灵活的向他游来,他伸出手想要接住它们,它们却绕过了他的手,朝着他的心脏钻了进去。
      他顿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充斥着他的大脑,那些记忆不止有他的,还有盛况的,他头疼欲裂,双手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扭曲的蜷缩在地上,仿佛下一秒脑袋就能爆炸出花来。
      不多时,这种让人炸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被回忆支配的恐惧。他目光呆滞的摊在地上,喃喃道:“我好像知道你在哪儿了……”

      ——

      盛况缠着纱布的手臂垂向地面,枕着另一只手臂,双腿叠在一起,晒着月光,放空的躺在秋千长椅上晃荡的凄凉孤寂又惬意潇洒。
      不料,一个温暖的东西陡然砸在了他身上,砸断了秋千一边的绳子,秋千一头抵在粗壮的支架上,一头埋在土里,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他立刻站在地上,眼疾手快扶住身上的人,才不至于将场面搞的太难看。
      此时此刻趴在他身上的人不是付令之又是谁?他猝然瞪大眼睛,着急道:“磕着伤着没?”他刚想松手,身上的人按着他不让他起来,他只好踩在地上倚靠在秋千上,温柔道:“磕着哪儿没?”
      付令之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没……”
      听见他说话盛况才放心,道:“你怎么来了?黑白无常告诉你我在这里?”
      这正是二人曾经同吃同住的盛况的家,也是盛况用食物‘毒害’他的地方。他摇了摇头,少顷,他闷声道:“你骗我。”
      盛况一怔,思索片刻,道:“何事骗你?”
      他道:“你说我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命救过你的命,你骗人,明明就用了一根束魂绳……”
      盛况顿了顿,道:“你想起来了?”
      他答非所问,说是抱怨,更像是撒娇,道:“你刚刚怎么跑的那么快……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总该给我时间消化消化不是……”说着他伸手环住了盛况的腰,盛况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将身体挺了挺,空出腰间空隙,恐压了他的胳膊。
      付令之顿了顿,带着鼻音道:“我上一世就喜欢的人这一世还喜欢,就是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也还是会喜欢……我喜欢你,上辈子不知晓你心意的时候就暗自喜欢了,先前以为你不在意我的时候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了……你别再走了,我害怕你走。”
      盛况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惊的,仿若被滚滚天雷直劈面门,久久没有动作。

      半晌,盛况才僵硬的回抱他,木讷道:“我怎么会走。”他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完全不顾手臂上的伤口,死命的搂着怀里的人,哑声道:“天涯海角,人间地狱,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永远都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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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了……
    谢谢小友的祝福……
    我们仨儿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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