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女人

作者:习之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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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前缘婚约


      这座宫邸地处极偏,乃天庭背阴一面,广寒极夜,有繁星璀璨。听闻天帝未登高位之时,原司夜神,数千年布星挂月,身无长物,惟一嗜梦魇兽为伴。未曾想,升任天帝之位经年日久的夜神,竟仍长居于此。

      天帝饮宴未归,宫中寂寞,既无仙娥侍者随侍,亦无繁华饰物附缀。寝殿之内独一案一榻与一壁经文竹简。榻沿匍匐一只仙鹿,正沉沉酣睡,也不知做何好梦。

      她心有所系,去至那墙边。架上密密堆砌卷籍,或是布袋装起的竹简,袋口用一麻绳系起,挂一木牌标示。她心中默念一字,在众多宗卷中搜寻,不多时,已觅得心中所欲。但,灵体到底未能触动实物,需附身于某物之上,方可得手。

      这殿中并无……不,那案前,不正供着数朵盛放的昙花。噫!适才竟未留意。她入得此间多时,这花却似永开不败。她司花神千年,从未听闻有此品类,倒是神奇。当下,也不及细想,付魂其上,令花枝如蔓延展,越出瓶身,向卷籍而去。

      天帝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尤善奇门禁术。当年为得先花神,习得《梦陀经》中二法易梦术与血灵子,后天魔大战,又吞魔兽穷奇,是智勇双全之佼佼。因这数桩,六界尽知天帝独得《梦陀经》真传,却不知传说《梦陀经》中有逆天改命之法,是真是假?

      卷籍自架上为藤蔓所缠,悄无声息落在寒凉玉砖之上。竹简逐节舒展,叫她得以一览。经文之上密布注解修撰,秘术分门别类,竟多达四百多种。内中按六界分出九十二大类,下又分一百五十多小类。锦觅自幼好学,骤见如斯大书总集,一颗心噗噗跃动,只恨不能通身是眼,可一目千行。

      此经分类之细,足令锦觅拜服。其中神者异法比重最大,如上神法诀五十五卷,仙术十五卷,鬼力四十卷,再加上下界纷杂之道术、方士、异人、异僧、释证和草木鸟兽精怪等等,当得起奇经大著一说。

      锦觅本就是花类精灵,见得内中竟也涉言花族,不禁留神。原来,人界女子若生前有怨,灵性未泯,死后会附身于花苞之内。那花苞经年不开,可积怨灵数十载之久。若得雷雨之夜盛放,即重生为女身。但那女身小如弥指,面无眼鼻耳六孔,仅存一口。通体如女子丰腴,背有薄如蝉翼之羽翅,却不能飞出数米。此妖贪嗜腐肉,尤爱以人界冤死之肉身脏腑为食,会将人体为巢,泌馥郁花蜜以滋养躯壳复活。但时长日久,巢穴渐成,怨灵与肉身化作一体,旦夕雷雨之夜,便会肉腐身死……

      阅及此,锦觅暗自咋舌,无怪六界将此经列为禁术,此等阴邪幽诡之法,谁敢施之?晃念间,却见简上文末批注:怨而有灵,为复深仇,仲受雷电极刑,其情可悯。

      呵!锦觅心中恻隐,若真大仇得报,确也甘愿!又,疑心顿起,六界皆道天帝性冷绝情,这批注分明深怀慈悲,不知是哪位前辈所书?这般想着,不禁暗笑,自顾不暇,何劳又添妄念?

      速速放下这一桩无头公案,回首去查上神法诀。易梦术、血灵子赫赫在列,此二法果真霸道。如依其法而施之,天帝现算来,应无多少寿数。为一女子,痴情若此,不知天帝今日,心下可悔?锦觅又自讪笑,天下男儿皆薄幸。天下与美人,孰轻孰重,这笔账连凡夫俗子都算得清楚。这六界的主,又怎会错?传言到底虚无。目光所及,接连见得嗜魔术、绝灵咒、代族术法、遗忘附等等,及……再生十余法。果然,寰宇之中,六界之内,怎会没有重生之法。天帝若愿意,死去之爱人尽数可将其复活,何愁无策。故,天帝早已无情无欲,周穆王多此一举,枉费心机了!

      心头重负得以卸下,锦觅所求亦应验显现眼前。“往生诀”三字昭著,叫她狂喜,待往下细看,那简上……那简上……竹简分明为人拆除重制,仅余卷首目录三字。这当下,她只觉胸口被一股气压制,瞪着那卷籍,无从宣泄。是谁?是谁!竟将世间惟一逆天改命之法抹去?她毕生所求,至深心愿,便是可脱出此身,再不做个任人操纵的傀儡,非为他人替身,莫以身事君王,可堂堂正正存活天地。可,如今……为何……朗朗乾坤,皓皓青天,为何,为何,偏偏不准她一个小小生灵如愿?

      良久,她跪俯于地,奈满腔怨忿不能咆嚎,不得长啸……

      锦觅乍惊痛骇之下,魂魄拔离,即时附体。

      睁开眼,日头依旧高悬,神魂尚在震荡中难以沉静,惶惶然,待要冥思苦想,忽见一片银光熠耀,刺痛双目。

      神树之外,分明玄甲环绕。为首者,乃一峻拔少年。银色铠甲围护那人面庞乃至周身,因其身姿雄健,愈发衬得英伟非凡。不待她看得仔细,少年剑尖已穿透榕树根须,直插她面门而来。

      锦觅惊惶,身形幌动,避至神树一侧,那剑毫不留情,将她隐身数寸外的树干斩出一截深口。神树于她有恩,这一道剑伤,怎可负累于他?当即,她扬声:“天将要抓锦觅,小神自当束手就擒。惟容小神领受罪状,方可死而无憾!”

      那少年住了手,收剑入鞘,冷哼:“区区下界小妖,也敢妄自称神。汝大胆在天界施术离魂,游荡无方,此乃杀无赦之大罪……”

      锦觅望着那树干上深痕,心中负疚,俯额于上,默默告祷。末了,方缓步踏出,去看这首领。她双手握拳一并呈上:“小神本是下界花族之首,千年未曾得见盛日骄阳与清流云瀑。初次登临天界,流连仙境美景之中,爱慕日深,不免贪恋,难改秉性,故离魂附于仙界花草飞虫之上,妄可享一日仙家之气。私心以为,待明日归去,应是小神万万年之后可回念之期。未想冒犯大不韪,天将怪罪,小神愿系数领受,绝无怨言。”

      她原藏身密须之内,只听得她言辞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声线轻柔动人,已消了来人二三分怒气。如今一步步向前,离了树荫,现出真容,却又叫眼前人诧然。原以为下界妖物,必是狐媚阴邪之辈,未想,此女子乌发如瀑,薄妆素裹,容貌清丽秀雅,身姿妙曼,唇角一抹淡淡笑颜,如花徐放。天界仙子瑰姿艳逸,芳泽无加,但若较此女,却颇有不及。这少年天将自负定力,一双眼却不自主未可从她面容上移开,那心中,兀自慨叹:这可算是天之娇女,造化之尤物!原来这几日天庭流言纷扰,如今一见,只怕顾虑是真……

      他犹难决定,身后已有下属取了锁链来扣。那天界神锁自有法力,一束之下,莫可动弹。这自称锦觅的花神,瞬间失了灵力,应声瘫倒。

      少年“哎”一声,想道不过小小妖物,应无能力有何作为。可是,天条戒律,又岂是他可以阻拦。那娇容骤现痛极之色,紧闭乌睫中有光泽溢出。少年心中暗生的不忍,促他向前踏出一步,探手去扶……

      身后,有人低喝:“太巳真人有令,花族小妖欺君罔上,为祸苍生,当立诛之!”

      什么?少年错愕,已见剑光如电,直劈那女子面门。

      “放肆!”他口中震喝,掌中剑柄转瞬反转,振臂以剑背去挡。锋刃相击之下,火花四溅。少年灵力雄厚,直将越矩之人震出数丈开外。

      “廉贞星君!”

      原来这少年竟是北斗七星君之一。他拔身而立,斜剑身侧,挡在锦觅之前,冷声道:“花族小妖离魂游荡,尚未知有何意图,可有诡计。尔等冒称太巳真人指令,贸然下杀手,未将本星君放在眼里,可知大罪?”

      “非为冒称,确是本仙所下命令!”一白发白须老者从半空现身飞落,上得前来,“偃妖之心昭然若揭,妖界眈眈虎视,小小花妖,留其何用?”

      人帝偃师固然狼子野心,但太巳老儿也非善类。堂堂仙界真人对一小妖赶尽杀绝,恨不能斩除后患,怕也是小人作祟。廉贞星君冷笑:“莫说这下界小妖品阶低微,何来资格面见圣颜?更不必说陛下洞明睿智,绝不会青眼一个替身。真人未免多虑了!再者……”少年唇角微扬,斜眸呲笑:“数千年来,真人与上元仙子固守陛下左右,难道现今还需忌惮区区小妖么?”

      小儿黄口,狂妄无忌,太巳仙人恨煞,阴森了声:“如此,廉贞星君是执意要保这妖孽了?”

      廉贞仰首,挺胸拱手:“本星君不过执天界律例,待查明此妖离魂原由,若有过错,大有其主担责,若真只是流恋仙境,本星君自会释其自由,不劳真人越俎而代。”

      太巳仙人面色又沉几分:“星君新晋,怕是忘了尊卑,隶属何处了?”

      廉贞扬眉:“历来吾等三军尽忠陛下一人,万万年不曾有变,可是今日真人存了异心,要代陛下接掌?”

      小儿初承神职,目无尊长,尖锐犀利,想天帝数千年厚待他这铁翼元勋,六界之内谁敢对他有半分不敬挑衅?太巳仙人怒极反笑,阴声厉色:“花族自古盛育祸水,廉贞星君当洁身自好,切莫救美不成,反累了自家一脉。”

      廉贞星君面色一凛,喝:“本星君恪尽职守,真人却以己度人,妄加指责,出言恫吓,又是何故?”

      那太巳仙人不再理他,拂袖而去。廉贞星君忿忿难平,身侧有部下附耳:“星君甫归,不周山一役有功,自不惧真人责难。但星君不知,太巳真人数日前已下密令,誓除此妖,天界莫敢不从。吾等不过依令行事……”

      呵!少年回首去看那昏厥的女子,半饷,问一句:“太巳真人这道密令,陛下可知?”

      六界盛会,下界小妖不明天界律例,多有涉罪,区区数日,被拘者众。她在天庭离魂游荡,若侥幸未被查知所及何处,应也非大过。在这毗娑牢狱笼中小住片刻,未几便可获释。

      只是,她被神锁所铐,千年灵力尽失,又地处天界,无阴魂可补,肉身躯壳孱弱无依,苦不堪言。昏沉沉中,觉四围纷繁,人影憧憧,无数人推撞于她,呼喝于她,将她拘起即走,毫不留情。

      也不知行出多远,去了多久,终被推跌。有人喝:“花族妖灵锦觅,于天界离魂游荡,擅闯陛下寝殿,意图不轨,乃万死大罪。今已查明,请陛下定夺!”

      上神清明,宵小诡计,怎躲得过?玉砖寒凉,透心彻骨。但,那少年唤的是,“陛下”?她神魂一震,竟清醒过来。想昂首去看,那毕生使命是怎生模样,可值?无奈,本能地,心中悲苦难以名状。如尘荧虫,言何撼动六界之主?

      “你……潜入本座寝宫,附身昙花之上,为何?”

      千年来,设想了数万万以为的,会是雷霆之音,哪知,此时落入耳中的,却是极轻柔温和声线。只这一句,叫她心脉有难言不可抑搏动,面庞沸而发热,羞怯无名。

      “小妖,陛下问话,岂可怠慢!”

      “诶,且解了她束缚。”

      呵!这一句,叫枷锁尽除。灵力瞬息复原,得获新生。她便自那寒砖之上,直起身来。

      首席者,便也见得那覆于娇躯之上的如瀑青丝忽焕流泽,深埋的面庞肌理,亦缓缓由体内透出丰盈韵彩。遗忘了数千年的那双眼……那一双眸子,自混沌晦暗中显现清澄透澈,好似每一次眼睫扇动,眸中所溢出华光尤盛。她,正向他望过来……

      他的气息,分明不能自己。以为沉寂死去数千年的心,连一双手,都不可自抑颤抖……

      骤闻一声震喝:“大胆妖孽,天帝陛下圣颜岂是尔等可窥视!”

      因这怒斥,她似饱受惊骇,即时垂首,匍匐于地。

      他唇瓣微张,心中隐隐太息,抬头,看向大步踏入殿中的来人。

      太巳仙人上前施礼,一转身,已喝:“陛下政务繁重,区区下界小妖略有不是,何劳廉贞星君惊动圣驾?”

      少年拱手,朗声道:“臣下依阴魂索迹,探得其于天界游荡无方,后,魂魄入了陛下寝宫,附魂于陛下案前一株昙花之上。此妖胆大妄为,恐有诡计,故,臣下不敢妄作裁决,特向陛下禀明,请陛下明断。”

      太巳仙人闻言,更作大怒:“妖界鬼祟,竟敢侵入陛下深宫,其心可诛!陛下,当即毁其元神,万不可再听任诡辩!”末了,还有,“廉贞星君,即刻锁了偃妖前来问责。妖界阴毒本性昭然,若不即时扼杀,恐留后患……”

      那轻轻柔柔声音在说:“偃人自任妖界之首,秉遵旨意,并无逾礼,今日忽逐一小妖私闯禁宫,料应无此大胆。却是,你这伪冒先花神容颜名讳之妖灵,且起来答话。”

      “陛下!”

      她甫抬头,便望见一双星眸有寒光射出,一怔,也忘了怕,魂魄仿佛须臾被摄,不再归属自己。那席上所坐,通身银白胜雪,形容清隽秀朗,若无一枚银龙玉冠彰显身份,这分明是个素衣公子。可是,他便那样坐着,不需言辞举止,不必靠近,已令人不敢喘息。

      千年,这千年之久,她用千千万万的男子身影去揣度臆想的这个人。这个因爱生恨,一言半语裁决了四族生死的天帝,难道不该是如人界帝王那般的枭雄?怎,竟只是一介白衣书生?

      天帝自太巳仙人处移开视线,待去看那阶下所跪女子。未想,见得一双盈光美眸正似羞带怯怔怔凝望自己。呵!不,这不是她!自相识以来,她何曾在自己面前显露如是娇媚之态?但那目光坦而炽热,得遇他垂顾,眸子忽尔微微弯起,自乌睫中透出狡黠的光芒。为这一抹笑,他胸口蓦然抽搐,措不及防,险些岔了气,只得别转了脸不去看她,却连自己也知,耳廓应已烫红。

      可是,如此张惶举措,顿令他心生悲凉。数千年光阴流转,以为终可得脱宿命。奈何,到底,他仍躲不过。

      她何等聪敏,在人妖两界修炼千年,怎看不透男女之间情愫?眼前人眉眼间转瞬消弥的微不可及神态,乃至流露的心绪尽入她眼底。天帝陛下对这张面容这个人执念至深,经年日久,怕已相思入骨,历久难移。他爱的,终究,永不会是她!

      他犹自镇定,回眸去望,不料,那双美眸低垂,有泪缀于颊。心又一跳,怎么!她俯低了身,额际贴在地上。要留神,方听得那极低极微诉说:“小神自幻化于世,族中千年乌云蔽日,阴风凄雨。此次六界盛会,蒙偃师提携,飞登天庭宝殿,得享数日骄阳碧泉。一时忘形,离魂游荡天界,误闯陛下禁地,实非吾愿……”

      偃人神工鬼力,竟可令离世之人栩栩重生,连声音,也如出一辙!只是,她说起话来,幽然见怜,如泣如诉,何来当年那个轻俏灵逸般动人。且,附魂昙花,她原也非有意……他心中慨叹,他在期待什么?前尘往事,想来何用?

      他二人眼光流转,虽稍纵即逝,在旁人处看来,却分明似情深所致。沉静如邝露,亦自悲凉。天帝决断圣裁,数千年来何曾犹疑。惟此刻,那女子所云虚幻,他竟信了!

      “……只是,”蜷缩在地的女子欲言又止,唇角似溢出一声喟叹,“传言天界曾与花族订立过一桩婚约,上书天帝与小神之名。故,趁此六界盛会,小神斗胆,欲寻而观之……”言及此,她挺起身,双眸如电直视他,似调笑似娇嗔,“天帝陛下,你当真是我的……夫婿?”

      “放肆!”

      “大胆妖孽!”

      怒斥声喧嚣,此起彼伏,连天帝身侧的破军星君亦剑锋出鞘,挥而怒斩。

      她毫不畏惧,背脊笔挺,任那剑向着眉心刺来。她既知命中答案,若可得立死,也算解脱。又何须寻什么逆天改命之法?当下,垂眸敛目,静候死期。

      “住手!”随这一声喝,刺目灵光与剑锋相抵,震耳铿锵之声命锦觅睁眼。身前为一副矫健英姿背影笼罩,想不到,那少年,又为她挡下一剑。

      几乎,几乎!只差半寸便可取了小妖性命!太巳仙人牙关暗咬:“廉贞星君!”

      少年眼中只望住首席:“臣奉命追查此案,陛下一刻未有圣断,此妖便杀不得!”

      这榆木脑袋!太巳仙人怒极,震声而禀:“陛下,妖界魅灵尤善狐媚之法,连身处殿前仍意在惑主,不诛之无以警戒六界。陛下,望速诛之,以绝后患!”

      忠臣谏言掷地有声,犹有回音,可是,半饷,天帝只是静默。适才,这妖灵轻言调笑,眉目流光,分明是故人。当年,她便是这样笑着来唤:“小鱼仙倌,你可愿带我出这水镜……”转瞬,她毅然受死神态,竟就是那一日诀别时境况。短短片刻,他如受雷击,四肢百骸莫不酥麻剧痛。是她吗?是她吗!可是,数千年前,她无数次恨不能撇开那一纸婚约,一次次将他推开,到今日,又怎会重提?那“夫婿”二字落在他耳畔,原来,原来是如此……当真好似天籁动听,如蜜沁入心肺!

      “陛下!”殿中同声共喝,终令他神魂附体。亦是这一回神,叫他望见廉贞星君正回首去望那女子,而她,一双眼眸,竟也只凝望于这少年!

      “后患?”天帝自宝座之上拔身立起,冷笑。殿中因他声如寒冰须臾沉寂,众臣即时躬身垂首,莫敢造次。“花族经受数千年阴晦劫数,族中凋零,何患之有?纵是当年盛况之时,也未有可祸害天界能力。如今,众卿是觉本座寿元将至,垂垂老矣,神志昏匮,连区区一个小妖也可惑乱本座么?”

      此言一出,局势已定。诸臣心中慨叹,只道人妖两界诡计,已然得逞。可是,天帝仍有旨意:“妖界花神擅闯天庭禁地,责令即刻贬下天界,禁足花族。偃师看顾属下不力,削去一级,妖界一切事宜,自今日起,重归天界统辖!”

      如此,应可重挫了人妖两界。太巳仙人即刻出列,禀:“陛下圣明!妖界历来治理散乱,毫无章法,臣请……”

      “本座自有决议,都退了罢!”广袖如云轻摆,那席间,已不见圣驾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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