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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指定
【他们所拥有的,是背过所有窥视的目光,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相爱的勇气。】
曲求索找到卓然的时候他坐在舞台边缘,正看着台下。
他只穿着安可时的T恤牛仔裤,没有灯光的加持,在舞台上越发渺小而伶仃。
演唱会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在等他去聚餐,在后台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曲求索让他们先去,自己留下来找他,没想到他在台上。
曲求索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没有出声,卓然把腿弯起来,把脸埋在膝盖间,曲求索停止了脚步,犹疑着,不敢向前。
过了好久,他才走过去,坐在卓然身边。
卓然从手臂间偏过头来看他,曲求索瞥了一眼他的脸,心里松了口气。
他以为卓然哭了,但他没有,只是没有卸妆,浓丽的舞台妆已经花了,眼皮上粘着的亮粉飘到脸颊上,口红也糊了,才染的银灰色头发已经顺服地耷拉下来,这样的失魂落魄。
他们都没说话。
卓然又把脸转回去。
曲求索看着台下,饭们已经离开,场地也都清扫过,此时正是一片全然的黑色,几个小时前的掌声哭声笑声,都像他的黄粱一梦。
“小曲儿。”
曲求索转过脸去看他,卓然右耳打了三个耳洞,挂着两只耳钉一只耳环,耳环设计得夸张繁琐,长的流苏垂下去。
“哥。”
曲求索顺着耳环垂落的方向看,那尽隐于发梢和肌肤之间。
“散场了。”卓然声音很低。
曲求索握住他的手,卓然在抖。
曲求索又喊了他一声“哥。”
卓然看他,笑着揉了他的头一把,站起来,就着和曲求索牵着的手,把他也拉起来。
“走吧。”
曲求索由着他牵着自己往前走,在一片沉暗的黑色里,他盯着卓然头发上粘着的一块亮片,突然发了个誓:“我永远不会离开。”
卓然脚步停了一下。
“你还敢信吗?”
卓然偏过头,目光在黑暗中也闪着温润的光:“信。”
【七年后】
风乍起,飒飒满江。
少女踢着野草踱到江边,撅着嘴踢了一脚旁边的树,哗啦一声从树上掉下来一个人。
“啊!!!!”
倒掉着的人揉了揉耳朵,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翻身下树。
“别叫啦,我是活人。”
“你干嘛吊在树上啊!吓死我了!”少女越说声音越小,打量着他脸也渐渐红起来。
“好玩儿嘛。”那人混不吝地说,呿她“你走开点,小丫头,我要练剑了。”
“我不。”
那人也不在意,练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
一套剑法练完,他站定,手里剑花一挽,正挑住一支翩然而下的花,他将花捻在手中,笑了笑,把它递给立在身边的小女孩儿。
小姑娘一双杏眼止不住地瞧他,拿小声问:“送我的?”
他一笑道:“嗯,送给你。”
小姑娘拿着花,他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壶,倒了一些在地上。
小姑娘问他:“你在干嘛?”
他喝一口酒道:“敬故人。”
说完就走,小姑娘在他身后喊:“你叫什么名字?”
他拿起剑挥了挥,渐渐走远了。
“Cut!可以了!”
团团围着的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刚刚对戏的两人都抽离出来。
“恭喜你杀青了。”
“也恭喜你,曲哥。”
“杀青了!”备受折磨的摄影师简直老泪纵横。
片场哗地吵闹起来,曲求索带着助理陈可去导演那里一起看最后一遍的效果。
曲求索眼窝深轮廓锋利,上镜最漂亮,导演李起焉看完站直拍拍他夸他演技进步了。
“那会儿你一条感情戏起码拍个五遍,我头都大了。”李起焉说着拿肘子一顶他“这几年是不是虐恋情深啊?”
“李导,您头没小过,再说都多大年纪了还虐恋情深。”曲求索笑道。
“呿,我芳龄四十七,生龙活虎,你也就比我小......”李起焉开始胡说八道。
“整整十五岁。”
“才十五,你们组合以前那个陈染,陈大明星,不是还和比自己大十八岁的女明星谈过恋爱吗?”
“江垂野前辈,您说老师年纪大老师知道吗?”
“我没有!”
“我和陈染才不一样,我可专一了。”
“是吗?初恋还没送出去?”
“那倒......”曲求索尴尬了,恰好副导演过来打断他们“李老师,思涵这个镜头可能得补一下。”
曲求索做一个先走了的手势。
李起焉摆摆手示意他快滚。
他和李起焉关系算亦师亦友,当年拍《鹊客:少年游》就是李起焉拍定男主角必须是他,后来他拿了最佳男主角提名那部片子也是李起焉推荐他去面试的,他自己不拘小格,拿曲求索当小弟看,曲求索也就顺水推舟。
曲求索卸了妆,穿上全黑的运动服跟着陈可到停车场。
“今晚要去杀青宴,明天再有一个拍摄,之后留了一个月的假,雪姐的意思是留在A市,万一再有补拍什么的也方便。”
“好。”曲求索也是这么打算的,他坐上车,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杀青宴。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蒸汽眼罩准备闭目养神,李起焉拍戏的时候最讲究光影,前几天要拍一个日出戏,连熬了三天,他眼睛下面两块乌青。
陈可又从车前面翻出一个润唇膏,给曲求索涂上了。
曲求索抿抿嘴唇:“今晚能回去吗?”
陈可道:“应该不行,李导得压着你喝到十二点,太晚了,不如明天早上回去。”
曲求索问:“回去能吃肯德基吗?”
“不行,曲哥,你还得把拍戏增的减回去。”
“我就吃一次。”
“吃鸡一时爽,减肥火葬场。”
“那你给我加点盐。”
“加了盐就会想喝水,喝多了容易水肿。”
“不是马上给我放假吗?”
陈可思考了一会儿劝道:“极限减肥伤身体,还有雪姐让我问你那个综艺你觉得怎么样?”
“老男人旅行那个?”
“什么旅行,人家叫《完美先生》好不好。”陈可无奈“以前很红那个《幻想男友》复播了。”
曲求索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很是不屑,在他看来不管是幻想男友还是完美先生,从名字看来就土得掉渣。
当年《幻想男友》爆红是从卓然去上节目开始,粉丝其实才不喜欢自家偶像和别的女明星搂搂抱抱,也就是因为年代久远,卓然能从这种破节目里挣出一个国民男友的名声。
曲求索不留情面:“好土啊。”
“你觉得咋样?”
“可以开着铲车来拉土。”
“但是这一季节目组下了血本,请了好多大咖诶,我给你念念。”陈可把手机翻出来戳开聊天记录“柏瑞安,安颜,许亿,陈染,要是你和卓然哥确定去就还有你俩。怎么样,群星云集。”
曲求索手扣了扣扶手,第一反应是卓然回来了,怎么没告诉他?
他脸色一下子暗淡下来,陈可没反应过来还在说:“柏前辈不说了,安颜是最近炒的很热的模特。许亿,Monster的队长,Monster你知道吧哥。陈染你也……”他觑了一眼曲求索的脸色。
“曲哥?”
曲求索低着头,鞋子在车里铺着的地摊上搓了搓,好一会儿才出声:“DOS重组啊?”接着说“陈染来了就没什么收视负担了。”
曲求索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喉咙滚了一下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
陈可一霎间紧绷起神经:“还没回来,是雪姐说卓然哥那边也忙得差不多了,和我提了一嘴说公司想给你俩都接这个综艺。”
曲求索抬起头道:“他也没有和我说。”,说着脸色已经缓和下来。
陈可松了口气:“卓然哥可能是不小心忘记了……”
曲求不置与否,陈可不敢再说下去。
曲求索把面膜从自己脸上撸下来,揉把揉把往垃圾桶一个投篮,垃圾桶打了半转,停了下来。
这时候副导演给他发了短信说让去老地方。
他们合作多次,李起焉每次杀青宴都请大家去沧源路上一个叫人生易串的蹭ip烤肉店吃饭,他说一句老地方,陈可车就发出去了。
曲求索手撑着下巴,一句话都不说,想,卓然怎么这样?我不是他唯一指定的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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