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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④齐燕许
齐燕许其实并不太确切的记得是怎么和林淼熟知起来的。
大概就是突然有一天,两个人的对话记录开始多了起来,林淼最开始是称呼他齐老师,后来渐渐地改成了老齐,再后来大概是电视剧还是小说看多了。有段时间大家都称呼童心未泯男人某三岁,意义是说无论多老的男人内心都有个孩童般的灵魂,褒贬完全能取决于称呼时的语气,所以林淼也是真的叫过他齐三岁。
齐燕许最初是有点介意的,毕竟人近中年、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起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是要被称呼一声齐哥/齐大神的人,被一个小几岁的姑娘这么称呼,换谁高兴的起来?但,朋友是自己交的,关系也是自己处的,林淼对他的态度,也是自己允许或者说纵容出来的,所以这不高兴的锅——还得自己背。但,说到底,林淼也不是真傻白甜。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所以虽然老齐嘴上没说什么,但也就仅有的那么几次,她就再也没这么叫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叫老齐。
江茗最初并不知道齐燕许,是有次喝酒聊天的时候林淼说了出来,当时是林淼和方仲轩在一起的第三年。江茗最初是怕林淼犯错误,所以就刻意多问了几句,例如“你们怎么认识的?”“老齐结婚了吗?”“你们平时都聊什么”之类的……
林淼看了一眼头顶上写着“坐等吃瓜,在线求八卦”的江茗,对她说“你是狗血剧情看多了吧?”然后把这个事翻过去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每个人的禁区。
齐燕许,就是林淼的社交群里所谓的禁区。林淼轻易不跟身边其他人提起这么一号人,但是如果有话题刚好说起来了,她也不会掩饰,但也不会直接介绍,统一称呼是:我有一个朋友/我身边有个大神。
对于齐燕许来说,林淼就算不是禁区,但基本也是比较特殊的。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点大隐隐于世的英雄被小迷妹发现了的被崇拜感——这样的心理基本上在男性身上会显得更突出一点。后来聊着聊着,就发现这姑娘有意思啊,逻辑是个技术流。虽然有些话题她并不了解,但是林淼会做资料搜索,而且基本功了得。再加上林淼的信息处理和联想功力不错,对于陌生领域的信息接收速度很快,吸纳能力广,所以基本上齐燕许抛什么话题林淼都接得住。
这放在古代,大概就是伯牙与子期。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克里顿总统再怎么花心,也无法掩饰他对希拉里的赞美——她是个有趣的人。
所以如果要问齐燕许,你到底对林淼有没有那层意思,估计他自己也数不清道不明。但是至少有一点是确认的,他相当在意林淼这个朋友。
但是“在意”就是一个很微妙的概念了。
比如,齐燕许偶尔会出格问些成年男女之间的试探问题,例如“太晚了,不然在我房间旁边帮你多开一间房?”
林淼也不掩饰,会顺着他的话说“行政套房我就考虑下”。
这样的对话看起来就不那么正经,但真的发生了,两个人也就是看一眼,不言语但是估计彼此都是嘴角略微有点内涵的微笑。
林淼和方仲轩分手前后、包括爷爷过世的那段时间和齐燕许基本是“失联”状态。老齐忙起来是真的忙,一年365天,有300天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所以对于这样的“失联”两个人也觉得没什么奇怪,再等到两个人恢复正常联络频率的时候,是林淼在英国拍蒲公英。——这个时候齐燕许才恍然,好像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联系了。所以拿出手机,点开林淼的聊天框:
“最近在忙什么?”
“休假,在英国,大概一周以后回国吧。回去没多久就又过年了。”
“潇洒,羡慕,嫉妒。我在出差”
“所以你知道你每次发欧洲的蒲公英照片的时候,我的感受了吧”
“哎呦,当初是谁拼命吹彩虹屁的”
“哎呦,当初是谁高冷来着,不是说不在意的么。不像你啊,齐老师”
齐燕许看着聊天框那个明显俏皮的对话,抿了下唇,没有继续回。有种不真实感,这样的感觉让他有点忐忑,有种情绪急需要宣泄的出口。
再次见到林淼的时候,是大半年之后,齐燕许来省城开会。
林淼刚好也完结了一个项目,算在修整期,所以两个人约了吃晚饭。
临到吃晚饭的之前,齐燕许打电话跟林淼说,被一个电话会议绊住了,可能要晚点,让林淼不要等他,先吃,等他过来买单就行了。
林淼说好。
于是,林淼带着耳机,刷着B站,间或跟其他朋友聊个天,在居酒屋等了齐燕许一个半小时。
而和方仲轩在一起的时候,林淼从来没有等超过10分钟。
齐燕许拖着拉杆箱推开居酒屋的门的时候,林淼做在吧台,点了五六七八种烤物,每样都吃了一点,但是又都留了大半。左手边是梅酒,已经喝完了两听,林淼正往杯子里倒第三听。
“抱歉抱歉,被客户临时绊住了,所以来晚了。”这是齐燕许的第一句话
“没事,不够你自己再加,我按照自己的口味点的。”林淼笑了一下,说,眉角温润,脸色微红,应该是喝到气氛了。
“你喝那么多?”齐燕许有点惊讶,但是转头让店里的伙计,给自己加了一听。“怎么了?有心事?”
“啊?没有,就是觉得梅酒滋味不错,没什么感觉。”
“当心后劲大,一会送你回家还费劲。”
“真没事,你赶紧吃吧。不够再加。”
“行,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暂时没了,一会再说吧。”林淼摇头说,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吧台里面的伙计,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联想到之前林淼带着耳机一边喝酒一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估计脑补了一场大戏,看他们的眼神都微妙了许多。
林淼喝了酒以后的五官会变得很敏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了下吧台的伙计,盯着他看了几秒,知道对方察觉到了,有点慌乱的转过身假装忙别的。林淼低笑,小声嘀咕了一句“傻(有可能和谐)逼”。
这顿饭又吃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离开店里的时候将近11点。
林淼被走出居酒屋的时候被微风一吹,脑子又清醒了三分,齐燕许站在旁边拖着拉杆箱,拿着手机等出租车来接。
一个没问,一个没说,齐燕许把林淼带回了酒店。续摊又开了一瓶红酒,然后林淼头一次跟一个非男友的男性有人共享了一张床。
第二天一早5点多齐燕许早班飞机要去另外一个城市,醒来的时候林淼在床的另外一边昏睡,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睡一个人。他想了下没吵醒林淼,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收拾。临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床上,林淼大概是认床,所以一有动静就醒了——虽然还有点迷迷糊糊意识不清。
“你接着睡,我要赶飞机。你睡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直接走就行,房卡留前台就行。”
“嗯,一路平安。”林淼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齐燕许,说完,又翻身继续补眠。
齐燕许看着她一系列无比自然的动作,原地站了几秒,才离开。
林淼再醒来的时候,10点多。酒店的窗帘基本都有很强的遮光效果,她躺在床上好一会,才起来拉窗帘。窗外艳阳四射。
拿起手机,齐燕许大概在9点多的时候发了一条消息,说已经落地了。她回了一个表情包,表示已阅以及醒了。
然后陆续回其他人的消息,江茗在群里说艾特她问:昨晚没回来?去哪了?
她回:跟朋友吃饭,聊完了,就留宿了。没事,一会就回家,放心
江茗:行,注意安全。”
书香:除了我俩你还有可以留宿的其他朋友?我们认识吗?
林淼:算吧,老齐。”
江茗:“我就说你俩有鬼,老实交代,有没有做什么”
书香:有情况?
林淼:你俩能停止八卦吗?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啊,淑女形象呢?不要了吗”,然后后面跟着一连串搞笑的表情包。
江茗:别打岔,快说。
林淼:真没。你想多了,就是分享了下行政套房的King-Size大床,感受了下日均1500/晚的五星级酒店。
书香:哎,想当年,我们圣诞节开放看《真爱至上》的时候,是300一晚啊。
江茗:曾经沧海难为水
林淼:你俩怎么不去忆往昔,写诗啊?行了,别闹了,我洗漱下回家。
这以后的很多事情,谁也没有去澄清。
都说成年人的世界复杂,也是也不是。林淼和齐燕许之间该怎样还是怎样,除了偶尔吃饭喝酒聊晚了,她会很不客气跟齐燕许回行政套房霸占一半的床,其他也没什么改变。大部分时候,吃完饭喝完酒,她自己打车回家、或者老齐送她回家。
他们之间没了试探,没了所谓的顺其再然。老齐和林淼之间,用这样,在外人看起来极其诡异但又很和谐的方式,继续了下来。
齐燕许至今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似乎也没有了清楚的必要。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模糊的,更何况男女之间。
他对林淼不是没想法,甚至是林淼,也不是没想过更进一步的如何,但是他们原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假如时间倒回去十年前,也许是真的会有些什么,但是十年,无论对谁都是漫长而深刻的。
我们会各自遇见很多人、很多事,有些只是路过、有些会影响我们一生,这些都让我们逐渐忘记了放肆和任性,学会了克制、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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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清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只愿你我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愿你我都能永不迷失,只愿你我都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