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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阿涛，我说过了，我真的不饿……”叶舟有些无奈地走向门口，正打算为总是有着一颗老母亲心的林涛开门。
门却没等他的手触及就“吱呀”一声开了。
叶舟在读剧本时不喜欢屋子里太亮，特意只借着自然光看本，并没开室内灯。
外面的光线更亮些，随着门的推开，外头的光也照了进来，那点儿光芒刺得叶舟瞳孔急剧地缩了一下，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在那一秒间，他只看见了一个透着凛冽的红色身影——“小叶，好久不见。”
“唐姐。”叶舟在一瞬间的晃眼后，已经适应了光线的变化，他礼貌性地笑了笑，问好道。
唐洁婷扫了一眼他的样子，嘴唇极快地勾起了一个笑，她转身随手带上了门，然后几步就找到了沙发，自由地坐了下来，把她随身带的大包里厚厚的文件夹都掏了出来，等这一切完成了，这才抬起头，好整以暇道：“没去吃饭？”
“没胃口。”叶舟很快就回答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怕唐洁婷，可是每次在她面前，总有种被耳提面命的不自在的感觉。
“嗯，也对，你虽然病完已经瘦了很多，但马上又要演出，为了舞台效果，瘦点也不错。”唐洁婷说这话重新抬起眼帘，认真地审视着叶舟的脸，她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在他脸上游走，宛若在看一件商品。
叶舟被她看的越发不自在，又不好走开，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稍微偏开了点头。
“憔悴了不少，这不行。”唐姐摇摇头“憔悴了容易露出苦相——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拍戏，练舞。”叶舟老实道。
“这点强度就不行了？”唐洁婷挑了挑眉“小叶，你有点退步了啊。”
叶舟抿了抿嘴，没回答。
唐洁婷也没希望他真的有什么回答，她往后靠了靠，把手头的资料递了过去：“你看看，里面是目前在接洽的一些合作和剧本，你自己也挑挑。”
叶舟郑重地接过，翻着看了看，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剧本只有两个，一个是一个比较无脑的玄幻古偶，另一个是个以抄袭剧起家的编剧的作品，其余的无一例外，全都是综艺和选秀节目，全部详细地为他标注好了如何炒CP和立人设。
叶舟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舟再傻也知道，以他的人气和热度，剧方的邀约不会只有两个，唐姐这次特意前来也不是单纯让他来看什么抄袭剧和这幼稚古偶的剧本的。
她的目的，再明确不过。
唐洁婷笑了笑：“叶舟，我一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做聪明的事，而不应该犯傻。你病好之后，浪费损失了你太多的人气了，没有高强度的曝光，你是走不下去的。”
叶舟回绝地干脆：“我说过了，我想好好拍戏，不想再参加综艺了。”
唐姐笑了出声：
“拍戏？资源哪里来？
好的资源都是和好的人气匹配的，你没有人气，不爱炒作，不追热度，谁给你通告？别说别人了，就连公司也不会给你安排。
你知道你叶舟今天为什么能在这个组里？靠的是什么，是你那点儿演技吗？说到底，靠的是你身上背着的代言，要不是看在广告商赞助的份上，人何导能看得上你？男二的位置能轮的上你叶舟？”
连珠炮似的发问刚一结束，唐洁婷再次张了口：
“你以为你当初为什么能有凉茶的代言，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你在那档综艺节目好好地吸了波粉，有了热度，广告商看中了你的潜力——现在呢，你受完利就要和综艺说拜拜了？叶舟，你未免太好笑了。”
叶舟的脸色不太好看。
唐洁婷却没打算停下来，她反而拔高了声音，显得越发咄咄逼人：
“你以为公司让你拍《无双殿》是给你磨炼演技，让你进军电影节去的吗？不过是给你抬抬咖，让你有一部能说得出口的作品罢了——你搞搞清楚，你拍一部电影才几个钱，多少曝光度，上一档综艺节目又有多少钱，多少曝光度，多少流量？你不趁着年轻多捞点，等你彻底过气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叶舟等唐姐说完话，淡淡地开了口：“那唐姐你的意思就是，以后我只能接综艺咯？”
唐洁婷以为他妥协了，说话也缓和了点：
“”那也不是，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喜欢拍拍戏，你也演得还行，拿得出手，以后可以适当拍戏调剂调剂，当然了——要论来钱快，肯定还是得靠接综艺，这对你曝光度也有好处。你拍戏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过审，过审了，电视剧不一定能上星，电影不一定能排到好的档，更别说红不红也是个未知数，哪有综艺的回报率高？”
“那我就不接了。”叶舟道。
“你想通不接就最好了……”唐姐说到一半，忽然发现了不对，立刻再度拔高了声音“你说不接是什么意思？不接综艺节目还是不接剧本？”
“都不接了，”叶舟淡淡道“如果我非要用频繁综艺曝光才能维持人气，才能接到作品，那我就都不接了。”
重生一世，他固然是想能够拍出一些好作品，但他更不想任人鱼肉，做出更多的违心之举，他这话说的很快，但却不是冲动之言。
唐洁婷口气很不好：“叶舟，我上次说的不够明白吗？你要想红，就得听话，公司不缺人，更不差你叶舟一个。”
“那就让公司去找别人吧，”叶舟笑了笑，为唐姐打开了门“就别为我费心了。”
唐洁婷一下子急了，不管不顾道：
“叶舟，你别不知好歹！你没了公司，什么也不是！你当初求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你忘了？你现在装这副艺术家的样子给谁看啊，你以为你跟沈翊帆混了两天，就真的也能成为影帝了？”
叶舟叹了口气：“唐姐，我知道公司帮了我很多，也是在帮助我利益最大化。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什么事都由公司决断。公司要雪藏，要解约，我都可以接受。”
唐姐看叶舟像是认真，有些急起来了：“你，你怎么现在这么糊涂了？叶舟，你……你别以为公司就指着你这个摇钱树活，你以为你威胁就有用了？你要是真的一意孤行，不听从公司安排，公司自然有让你混不下去的方式！”
叶舟心里叹了口气，他心里有一丝愧疚，但却没有多大的后悔。
也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淡淡的，带着点冷意：“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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