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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芦.抱
“你手有点冷。”
“啊?是吗?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江三书反握住裴秦和的手,调皮地眨眨左眼,“那不如,秦和姐的手借我暖一暖”
裴秦和还她一个明朗的笑容。
裴秦和觉得江三书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让她想要亲近。“你说你有两个姐姐?”
“对呀。大姐叫江一画,二姐江二琴。她们孩子都七、八岁了,满地跑。”
“你不是才十六吗?说来我也才十九而已。”
“我是捡的。大姐、二姐是亲生的,我原本还会有个三哥,可惜他两岁时在冬天冻死了。”
“问你一个问题,你若不愿说,我便不听了。”
“嗯。”
“你父亲……养父现在……”
“好几年前就死了。要我说,他死得好。整天喝酒耍疯,乱打人,还他妈一副老子天下最惨,人人都对我不住的样子。读过几本书,就是脑子有问题。”江三书说完,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作呕吐状。
裴秦和笑出了声,又觉得自己这样不礼貌,说:“对不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没事。”江三书一把抱住裴秦和,埋首于她颈间,呼吸着裴秦和的微甜的气息,“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会好起来吗?”
“应该吧。”裴秦和把江三书搂得更紧了,帮她取暖。
“阿娘她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大姐、二姐肯定会争着分这家客栈,也肯定容不下我。她们一直不喜欢我,一直。”
“嗯。”
“我想一个人出去闯。很傻吧?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的女孩子。秦和姐可以给我取个名字吗?”
“……”
“可以吗?”
她们拥抱着彼此,抱得很紧,因此看不见对方的脸,裴秦和很庆幸这一点。她吸一口气,鼻子就不发酸了,然后稳住自己的声音,开口:“江立心。”
“怎么写?”
“先放开,我写给你看。”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窗门禁闭,外面寒风呼啸,狂得吓人,雪被它狠狠摔在地上,没有半点柔情可言。裴秦和起身去找纸和笔,带动的风把蜡烛的火焰吹得左摇右晃。于是她们的影子就在跳舞。
江立心用力地抱了一下裴秦和,说话带着些哭腔:“秦和姐走好……嗯,我们有缘再见。”
“总会再见的。”
江立心在诉说自己的事情时还硬撑着不哭,这时要送裴秦和离开却已眼泛泪光。裴秦和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回抱她一下。
风小了许多,雪仍在下。
裴秦和撑起油纸伞,白衣飘飘,和雪地一般颜色,走进漫天风雪里。那一头青丝和伞上画的梅花尤为显眼。
江立心回屋,去烧客人点的菜。
“三书!菜好了没有?”婆婆打着算盘,一边叫江立心,“呀!二妞回来啦!”
“娘,别那样叫我。三书呢?在做饭?”江二琴抖落伞上的雪,把伞靠在门边。她左手拉得是她三儿子,右手扶在自己孕肚上。
接着江一画也进来了,提着一篮鸡蛋和香油,瞟了一眼江二琴说:“妹妹可真辛苦,这么多孩子。我丈夫得心疼我,不让我生太多。”
“嚯,姐姐也累啊。有那么多家财要打点。只是为什么没有家仆帮你拎东西?”
两位一来二去互相嘲讽。江立心已把菜端给了客人,说:“大姐,二姐。”
江二琴:“三书辛苦,像个打杂的的跑来跑去。”
江一画:“二妹这说得就不对了。”
“那倒要请大姐教教我了。嗯”
火药味儿十分呛人。
一脸茫然的婆婆不知所措地抱着江立心。
“好久不见啊,秦和姐。”汪含影猛地扑过来,抱着裴秦和不松气。与江立心的抱不同,汪含影的抱炽热,热得让她有些不舒服。江立心抱得暖和,又有若即若离的凉快,温度刚刚好,摸起来手感也好。
那边梁逾何和宿不衡跟裴秦和简单打过招呼后,就继续你侬我侬去了。
“咱们不理他俩。他们两个整天唧唧歪歪,酸死我了,还好秦和姐终于回来了。唉,我瞧见他们就烦。”
“好啊。”裴秦和揉揉汪含影的头,“晨芦那边那座山上的那只猴子还真凶。牙齿很尖,咬得我痛死了。”
“听说它能一蹦三尺高?”
“那倒没有,不过跑得很快,我勉勉强强跟得上。它尾巴甩的也很痛,吓死人了。”
“哦~我夜猎的花精真是貌比潘安,帅得我心迷意乱,差点葬身虎口。”
两个人嘿嘿笑起来。
“下次我们四个要一起去该江的人面山夜猎。”梁逾何在宿不衡怀里蹭了蹭说。
裴秦和:“该江是裴家的地界吧,离他们家仙府所在地巴献很近。人面山的事轮得到别家管?”
“裴家自从走了裴凌霄之后就没落了,现在还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实力是大不如前了。裴秦和你虽然姓裴,但是散修,不是他家门生,自然不知道。”宿不衡提了一下梁逾何的衣领,遮住他脖子上的嫣红。
“你很懂嘛。”汪含影把两个苹果砸向他们胸口,“时间还早嘞,要先向裴家申请。反正山已经封掉了,暂时伤不了人。我们先去叶川玿家玩吧。”
月光静静洒下,一个女子推开客栈的门,跨过门槛。她行动利落干净,声音也带着威慑感:“江三书可在这里?”
“我就是。客人可有什么事吗?”
女子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一番:“跟我走吧。”
“?!”
“去过更波澜壮阔、令人敬重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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