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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探案(二)
回到客栈里,赵敬之与阮令仪已经在那候着了,等人齐了,便上了菜,四个人各自回了房间。
秦玉娴沐浴完,换了身外衣淡粉,内里雪白的窄袖长衫,腰带上还点缀了几颗珍珠。
她郁闷的往床上一趴,颓然的捶了下床板,觉得自己今天就是灵药带的太多,要不然也做不了那个散药童女。
男女主那边进展飞快,已经大致推测出了贼人的身高体型,并探讨出了其使用的功夫与兵器,查明实有两人,皆武功高强、凶狠狡猾。
幸运的是,两人问过仵作,有个护卫咽喉处的刀伤,卡了一个铁环,这种武器多为流匪所用。而且官府从府中钗宝流向,已经大致划出了一个地点。
秦玉娴长叹一声,想到今天晚上的恶战,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照这样下去,她怕是会未老先衰,实在是太操心了。
“阿娴。”
敲门声传来,是阮令仪。
秦玉娴打开门,看着面庞秀美的少女,“阮姐姐。”
阮令仪淡淡一笑,“今天感觉如何?听柳公子说,还是你帮忙才发现了那采花贼的踪迹。”
“没有没有,是柳大哥武功高强,才能看出那个小厮的不一般。”
“你倒不用这么谦虚,过会儿我和敬之去查探那两个贼人的藏身之处,你且放心,柳公子就住在你隔壁,他会保护好你。”
秦玉娴心想:你是不知道这人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面上还是半分不显,乖巧的回道:“阮姐姐,我会在这好好待着的。你放心,我还带了很多防身用的厉害灵药。”
秦玉娴又转身从包袱里翻出一个蓝色的药瓶,放到阮令仪的手里,“这个药,关键时候可以麻痹对方一会儿,阮姐姐你拿着;还有这两颗药丸可以抑制药性,你和赵大哥可以服下,以防万一。”
阮令仪噗嗤一笑,没把这药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两个流匪不值得这般重视,不过想到少女的好意,还是心中一暖,收了下来。
“看来你平时也是多有准备,连这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有,我这番便谢过阿娴了。”
等阮令仪走后,秦玉娴坐了一会儿,想到白天那茶馆少年的眼神和柳清梧的话,心里有点不安。不自在的坐起来,起身走到了柳清梧门口。
“柳大哥?”她敲了敲门。
“进来。”
秦玉娴推开门,柳清梧应当是已经沐浴过,此时换回了那身窄袖青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柳大哥,那个采花贼,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算账啊?”
秦玉娴换上掐媚的笑容,没办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等着柳清梧的庇护,不得不低头。
柳清梧把书放下,看了秦玉娴一眼,少女此刻已经换了身粉衣,但是首饰还是戴的整整齐齐,长长的银线吊着颗碧绿的玉,闪着温和的光泽。
“你很害怕?”
“我这不是,想要早日为民除害嘛。”
柳清梧看着少女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害怕,心里倒是生起了些许不好意思。
“放心,我明日就会为民除害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挡住他。”他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声。
瞧着少女还在叹气,他撇了撇嘴,这般胆小的弱女子就是麻烦。
他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少女的面前。
秦玉娴看着那流动着华光的令符,强忍下心头的狂喜,控制住了表情,惊讶的问道:“这是?”
“这是我的令符,你若是遇到险境,可以撕掉它,我会感受到,并且出现在你身边。”
秦玉娴把令符收到袖子里,今晚的任务算是达成了。
“多谢柳大哥,这般我便可以安睡了。有柳大哥在,真是放心不少。”
柳清梧心里颇有些古怪,瞧着少女开心的面容,欢快离去的背影。他心想,这个少女,怕就是师傅口中的,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的那类人吧。
刚踏出柳清梧的房门,正巧遇到赵敬之和阮令仪走来。
赵敬之顿住了脚步,喊了她一声,对她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秦玉娴:……怎么回事?赵敬之这莫名其妙老父亲般的慈爱眼神是她的错觉吗?
“阿娴,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
赵敬之拍了拍秦玉娴的肩膀,那坚毅的面容,暗含的欣慰,让秦玉娴感受到了久违的同志情谊,仿佛梦回五十年代。
她是不是被误会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回了屋,把令符攥在手上,这才安稳的睡下。
夜色渐浓,明亮的圆月被黑云遮住,堪堪露出一角,月华倾洒在青石镇家家户户的砖瓦上。
一声极隐蔽的摩擦声传来,如若不是耳力非凡之人,只怕还没反应过来,这点声响便消散在了空中。
一名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悦来客栈的一间客房里,一对水波含情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塌上闭目沉睡的少女。
月光投过窗纸,柔柔的照向少年的脸庞。
*
“阿娴?”
梦里似乎有人在呼唤她,声音像是裹了最香甜的花蜜,在唇齿间酝酿许久后才轻轻吐出这亲昵的称呼。
“阿娴。”
那个声音变得更加明朗,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秦玉娴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还混杂着她熟悉的药味,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赵敬之回来了?
“阿娴,醒醒。”
那个声音猛地变得急切起来,秦玉娴感觉额头上好像有温温软软的触感,并有温热的气息扑在上面。
不对,太不对劲了。
秦玉娴不确定的闭着眼睛:不是吧,她做春梦了?
冰冰凉凉的手指像是缓慢爬行的毒蛇,抚过少女白净的脸颊。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身披月华的少年坐在她的床边,剑眉星目,唇色艳丽,穿着一身紫袍,头顶镂花的金冠,如墨般的黑发散开在肩侧,眼角挑出的是万般风流,眼中却盛满了柔情。
“阿娴,你醒了。”
“阿娴,你爱我吗?”
秦玉娴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就立刻因少年接下来的话语愣怔住了。头皮发麻,脑袋却还是迷迷糊糊的,缓慢分析着当前的情景。
她五识灵敏,再者还有面面在枕边陪着,不至于一点都发现不了少年的踪迹,不然她也太无能了些。
还有,柳清梧呢?
秦玉娴想动动手指,但此刻身体已经僵住不得动弹,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少年动作。
少年看出了秦玉娴眼里的惊诧与疑惑,刚刚还温柔的面容转眼便冷了三分,嘴角一抿,却还是笑了一下。
“阿娴还不认识我,是吧?”
“没事,阿娴这般善良,我不会怪罪阿娴的。”
“多亏了阿娴的药,不然这次我又要疼好久好久。”
当少年吐出最后一句话时,秦玉娴心里一沉,刚刚的猜测落了实处。
少年接着往下说。
“不过,我的姓名其实是:燕苓。是燕子的燕,茯苓的苓。”
“阿娴,我是来向你求娶的。今日我净面梳妆,打扮了一番,望阿娴怜我,爱我。”
少年说着便眼眶发红,眼里像是涨潮一般浮上清澈的泪,顺着脸颊滚下。
秦玉娴就着月光,只能瞧出这小子面若敷粉,唇若涂朱,黛眉如刀裁的新月,好看却是好看的紧。
莫名其妙的,她迷迷糊糊居然有些羡慕,甚至想让对方帮自己化化妆,但回过神来心里却是惊骇不已。这个关头,她应该更想拿个榔头砸暴对方的狗头才对。
她恨恨的瞪着燕苓,提起心神抵抗药性,暗中努力的调动真气,汇到指尖。
“阿娴不说话,那便是同意了。我好开心,想今天就和阿娴洞房花烛。”
“可惜,时间不多了。”
少年抬头看了眼窗外,清冷的眸子里盛满了月光,他低头吻了下秦玉娴的额头,缱绻温柔极了。
“阿娴,我也爱你。”
话毕,燕苓衣袂纷飞,闪身出了窗外,并掏出腰间的玉笛,附上真气,抵挡住了飞来的一剑。
柳清梧神色冷肃,飞身追上前去。
秦玉娴凌乱的躺尸在床上:朋友,能不能先帮我解个穴?
黑云飘过,圆月此时已经被全部遮住,青石路上格外的黑。
“千面狐,燕苓。”
柳清梧剑指于身前,冷冷的吐出话语,“以真气与修为为料,附于魔教的食梦丸里,你倒是舍得。”
燕苓低眉,淡淡一笑,眼中却满是警惕,回道:
“不过即使这般,也没能困住你半盏茶的时间,不是吗?”
柳清梧并不言语,燕苓今日为了麻痹他和秦玉娴,已经损耗了不少真气;从刚刚的身形来看,身上还带着别的伤,怕是无力与他久战。
不管他要从哪里逃走,柳清梧将真气附上剑身,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都要:
趁他病,要他命!
柳清梧飞快朝燕苓刺去,竟是狠厉的杀招,燕苓神色严肃,急速后退,脚步轻点,瞬息间便往后飞出数十步。
两人你来我往,短时间内便过了十几招,燕苓的袖口处有鲜血滴下,连发丝都被柳清梧削去一缕,他一咬牙,脚下使劲,准备朝着不远处的屋檐翻身而去。
柳清梧提剑便要去追,却见燕苓回身,拿起玉笛,指尖飞舞,平拿着玉笛推出一掌。
柳清梧面不改色的调动真气,准备接了这一掌,当两股气息堪堪接触时,他脸色劇变。
阴沉着脸,拧紧了眉,心里已经满是惊怒与诧异。
“你到底是谁?”
燕苓立在屋檐上,轻轻擦了下嘴角涌出的鲜血,这是刚刚急急调动真气的症状。
他极带风情的一笑,朝着柳清梧拱手行了一礼。
“燕苓问慈姑安好。”
话音刚落,便几个闪身,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柳清梧捏紧了剑柄,真气乱七八糟的在剑身冲撞着,甚至发出尖利的啸声。
刚刚燕苓那一掌的气息,他很熟悉,这是他一直藏着的秘密,也是每次修炼后,他最依赖、最亲近的气息。
只是与那人的柔和不一样,燕苓这一掌,带着肃杀。
有鲜血从握着剑柄的手心滴落,柳清梧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不管燕苓和她有什么关系,他都会坚持查探下去,他要知道,困扰了他许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仍被严严的遮住,黑云穿梭在星月之间,耳边的秋风飕飕卷着叶子,柳清梧面上无悲无喜,一双眸子里是沉沉夜色。
他利落的转身,马尾在身后跃起好看的弧度,没能看见夜空中的圆月,已经悄悄的露出了一边轮廓,照亮了他回去的路。
此刻,穿着绣着兔子图案的中衣和四仰八叉的面面并排躺着的秦玉娴:我好想睡,却不能睡;我好想哭,却哭不出;我好想逃,却逃不掉;嘿,有人吗?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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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她”不是白月光哈!
小柳从小就是乖乖儿,忙的没时间谈恋爱,只能下下棋偷跑出来玩什么的(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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