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有众生

　　四十四章

　　自从魏无羡归来，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若云姑娘，魏无羡，聂怀桑都知道彼此，更知道此行目的的。

　　唯一不知情，且义无反顾跟在魏无羡身边的便是蓝忘机。

　　他不知道魏无羡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什么，但他就是寸步不离，魏无羡去哪他就去哪儿。

　　魏无羡要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魏无羡想要什么他就给他什么。

　　这其中真真假假也只有魏无羡清楚。

　　当他不再是局外人时，就要有另一个局外人加入，而蓝忘机就是最好的选择。

　　姑苏蓝氏双璧，逢乱必出，美名远传的含光君，他将是见证这一切最好的证人，没有人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所以当秦愫之死开始，这张早已准备好的网渐渐铺开，目标只有一个，金光瑶。

　　而当金光瑶因为刹那恻隐而回到曾经诗思轩遗址如今的观音庙时，大局已定。

　　蓝宗主不知道何时离开的，他没有告诉若云姑娘，若云姑娘也没有问。

　　此时的她正在案桌前看着蓝蕴一笔一划地写着字，时而指点她如何写好横撇竖捺。

　　“不要抖，不要在意外物，沉思。”

　　若云姑娘声音温和，但却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蓝蕴低低应了一声，沉浸在思绪里。

　　若云姑娘皱了皱眉，伸手扶住额头，似乎在忍耐什么。

　　她撑着案桌站起身向外喊到。

　　“惠……咳！”

　　是疼痛。

　　心口的疼痛。

　　似乎从心脏蔓延四面八方，蚕食她身体的每一寸血肉。

　　鲜血从她口中溢出，似乎像止不尽的泉水，从她嘴角滑落，迅速染红了淡蓝的衣裙。

　　她身体无力倒下，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

　　她想要直起身不要让自己太过狼狈，但终究徒劳无功。

　　蓝蕴扔掉手上的笔飞快扶住即将倒地的母亲，惊恐不知所措。

　　“母亲！！”

　　她在害怕。

　　惊慌。

　　无措。

　　随后大声往外呼喊：

　　“惠明阿姨！！惠明！！！”

　　惠明第一时间进来，当看到倒在地上轻咳间不停有鲜血从口间溢出的若云姑娘时也是一惊。

　　她飞快上前将她扶进自己怀里，伸手在她重要穴位点了几下，想要止住她的血，却发现豪无用处。

　　惠明连忙把随身的丹药拿出来未给她，语气冷静地问一旁的蓝蕴。

　　“怎么回事？”

　　蓝蕴也被吓得有些回不过神，听到惠明的话连忙道：

　　“我不知道，母亲陪我练字，站起身就突然……突然这样了……”

　　惠明再问：

　　“没有预兆？”

　　蓝蕴回忆，似乎想起什么道：

　　“再之前，母亲似乎有些不舒服，她用手撑头，但那只是一会儿我以为母亲累了，没想到……没想到……”

　　惠明面色凝重，伸手去把脉，面色渐渐更加凝重。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似乎是这样的。

　　“是蛊。”

　　没有任何预兆，定然是下蛊之人所为。

　　蓝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南疆蛊毒？什么时候有的？你一直没发现吗？”

　　惠明闭眼仔细诊脉，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

　　“同心蛊，下蛊之人性命有损中蛊之人必将同心而受，此蛊在她身体里隐藏多年，似乎……有十数年了……”

　　惠明一愣，似乎想到什么。

　　是金光瑶，他在十几年前就给她下了蛊，他若有难她绝不能独活。

　　好一招釜底抽薪！

　　若云姑娘眼中渐渐无神，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她已经无法有过多的心绪去关注外界，身体里的痛苦让她无法解脱。

　　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鲜血从她口中溢出，好似流不完一样，看地人心惊。

　　蓝蕴真的慌了，她抓着惠明焦急地问：

　　“怎么办，母亲……母亲会不会死……你救救母亲，你快救救她！！”

　　惠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弯腰抱起若云姑娘往外走去，蓝蕴站起身追去。

　　“你要带她去哪儿？！”

　　惠明回头看了一眼蓝蕴，道：

　　“观音庙。”

　　随后便唤出佩剑御剑而行，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前往云萍城。

　　她要快一点

　　再快一点

　　阻止金光瑶的死。

　　只有离母蛊近一点，苏若云才能不那么痛苦，她再这么下去，早晚回把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吐光，失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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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庙

　　金光瑶伸手捂着自己断开的左臂，无力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魏无羡看着他，质问道：

　　“十四年前那场穷奇道截杀，金子轩之死，赤峰尊之死，金光善之死，秦愫之死，还有……金如松之死，皆是你所为，为何不敢认！？”

　　金光瑶闭着眼睛，嗤笑一声。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咳咳，皆是我所为，我认啊……”

　　但却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实在让人可恶。

　　魏无羡气的手发抖，差点想要上去给他一下却被蓝忘机拦住了。

　　蓝忘机似乎想起什么，看向金光瑶，缓缓问道：

　　“十一年前，我兄嫂被下咒诅，也是你指使薛洋所为！”

　　金光瑶一顿，缓缓睁开眼睛，轻嘲一声。

　　“我可……没她本事大，苏婧啊？”

　　说完，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最后看向蓝曦臣，勾了勾嘴角，带着十足的恶意。

　　“二哥，你知道她是谁吗？”

　　蓝曦臣一愣，望向金光瑶。

　　金光瑶张了张嘴，道：

　　“她瞒了你十几年，瞒得你好苦啊，我与她自小相识，我与她一同在这里长大的……”

　　“当初的她，可没有如今这般风光，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奴……”

　　“金光瑶！”

　　魏无羡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能让他说出来，这些真相，不需要太多人知道，更不需要蓝曦臣知道。

　　他问他：

　　“你这些年所作所为就没有一丝悔过之心吗？！”

　　金光瑶嗤笑一声，也懒得说，但想到什么，道：

　　“魏……无羡，你少时……可对她有过慕艾之情吧？呵呵……”

　　魏无羡一愣，张了张嘴，却下意识侧头看向蓝忘机。

　　蓝忘机即便没有表情，但他那双眼睛里闪过刹那的不敢置信和心酸，到底还是让魏无羡看出来了。

　　他也不知为什么，对他解释道：

　　“蓝湛……我……我……”

　　他想解释，但不知从何开口。

　　少年慕艾，情窦初开，那是无法改变的过去和事实。

　　蓝忘机到底伸手拍了拍他，微微摇头。

　　“我知。”

　　他知道，所以理解，他不在乎魏无羡过去，他只在乎他和他的将来。

　　金光瑶再次开口，却是对蓝曦臣道：

　　“二哥啊……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苏婧当初金鳞台之事，当真是……意外？”

　　蓝曦臣兀然转头看向他，声音沙哑道：

　　“什么……意思？”

　　金光瑶轻咳几声，靠着观音庙的柱子笑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啊……你不过是……被她算计了而已……在我眼皮底下算计你？她真……厉害啊……”

　　他看着蓝曦臣震惊的表情，又道：

　　“苏……若云……你们都不知道吧……”

　　“哈哈哈……”

　　“她微末于诗思轩……”

　　“势起于……花月楼……”

　　“乃……十七年前……云萍……绝艳……”

　　“一个……”妓……

　　砰！！

　　所有人一愣，往外看去，一个蓝氏女修御剑从天而降，怀里抱着一个人，踏着极快地脚步走进观音庙。

　　她将怀里的人放下时所有人才看到。

　　那是一个全身被鲜血染透的女子，面白如纸，双目紧闭，嘴角的鲜血的痕迹刺目，早已失去知觉。

　　“阿婧！！”

　　蓝曦臣看到惠明时就觉不对，待他看到她怀里的人时更是一惊。

　　是苏婧。

　　他站起身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看着毫无知觉的人，抬起头看向惠明。

　　惠明扫了一眼金光瑶，道：

　　“同心蛊，你们不能杀了金光瑶，金光瑶一死，她也会死。”

　　必死无疑。

　　金光瑶一愣，似乎想起什么，忽而轻笑一声。

　　“噗，我差点忘了……”

　　他看向蓝曦臣，缓缓道：

　　“十二年前，我给她下过蛊来着。”

　　要不是惠明抱着人来，他都记不起来这件陈年往事了。

　　蓝曦臣死死盯着金光瑶，向来温和的表情罕见的严肃。

　　“怎么……才能救她？”

　　金光瑶看着一向温和的蓝曦臣竟然也能面带肃然，而那严肃防备，是对着他的。

　　想到这，忽而觉得有些凄然，这么多年兄弟之情，竟然比不上一个女人。

　　这让他心里的恶意似乎如同江水泛滥，永无止境。

　　他说。

　　“救她？可以啊？放了我，我活着，她就能活着。”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蓝曦臣，似乎在等他的决断。

　　金光瑶之恶，必死无疑。

　　而此刻，这个决策权将留给蓝曦臣。

　　魏无羡率先上前伸手为若云姑娘诊脉，良久，缓缓放下手，面色沉如水。

　　“同心蛊，毒入心扉。”

　　无解。

　　这一刻，似乎那所谓最后的审判，彻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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