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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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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在场所有玩家同时倒抽一口气。
一个戴假发女人手夹着雪茄的手一抖，顺带着假发歪了。
“哦~。”奎萨达轻叹一声，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想到安达理士先生竟然有如此觉悟。”
“我们罗盘确实有以实物为赌注的先例，可是如此下注倒还真是第一次，”伸出两指捏起小桌上的一杯马丁尼，嘴角挑出依稀嘲弄，奎萨达油腻地接上，“我想安达理士先生应该很清楚我们的赌局是连局清的也就是说，安达理士先生，你即使这局赢了也不能赢回你所有失掉的筹码——只要其他玩家没有重新将它们压上。如果你输了——”
看着奎萨达捏着酒杯蜗牛一样的手指，米罗的眉毛和胃一起拧成一团。
奎萨达侧头抿了一口马丁尼，附庸风雅装模作样：“不知你的筹码——具体怎么算？”
戚。咬牙在心底斥一声，米罗一副傲然挑衅：“字面上的意思。我的筹码是我本人一辈子的工时，如果这局输了，我，米罗·安达理士，在这罗盘赌场你手下打一辈子工。”看着面前奎萨达一脸不置可否的讥讽，他略带轻蔑地说，“想必奎萨达先生对我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吧，如果我在罗盘工作，不论是设局还是作托，净利润来看，两亿这种数目应该不要几个月就手到擒来。也许这轮——我叫的应该算是加·注。”
“当然，当然。”奎萨达眯起眼睛模糊地笑笑，“米罗·安达理士先生，一流的赌徒，擅长于各种赌博，凭借精湛的赌技和过人的魄力，近几年在蒙特卡洛和拉斯维加斯大放异彩。就这点来说便已经远远超出两亿的预算了更何况——还要加上销声匿迹的人类传奇数学家统计学家这种高贵的头衔呢？怕是连学术界的高人都会蜂拥而至的吧……”
“是前。前·统计学家。我现在就是个赌徒。”有些不耐烦，米罗毫不客气的打断，伸手把身份证和护照推向筹码堆，深色的本子在绿色绒面上闷声划过，滑至赌桌中央，“我注我自己，那么可以开始第四轮了吗？”
“安达理士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好，我接受。”放下手中的马丁尼，奎萨达稍微倾身向前，示意牌师派牌。
“第四圈。现在派牌。”
敲着腿后倚靠背，米罗双手交叉。
……这第五局连开三轮，黄毛的牌每一轮都比我的牌大从而主导了下注权。如果下一轮的下注权能到我手里是最上策，毕竟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前两轮之内奎萨达的疯狂下注已经拖垮了除我之外剩下的其余三人，如果第四圈的先注权还是在他手里的话他一定会下注天价让我无法跟注。…没想到在第三轮我就把最后打算注出去了，这个时候弃注便是绝对不行了，真要我在这黄不拉几的鸟屎赌场做一辈子？荒谬。
……开局开始他的花色分别是草花ACE黑桃K红桃ACE，我的分别是方片十方片J和方片Q，从花色上来看逐一斗大我是必输，如果底牌和第四张牌我都是方片就能成同花，这条可能性不低，但是就草花A黑桃K红桃A这种牌型来说，无论是做full house还是做正四条都有可能，从桌面上的牌来说他再得一张K的可能性相当高，如果他的底牌是ACE或者K的话，那full house就做定了，即使我是同花我还是必输，除非是同花顺。——当然，这是在一般赌局下。
……对比从开局开始到现在的照常分析，黄毛必然是做了老千，换牌手法未知但是情况突兀明显。加上不间断地挑衅摆明了他知道我的察觉，或者应该说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戚！小肚鸡肠的黄毛，不就是我让他的罗盘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大会上颜面扫地吗！有老千就不能正常分析，庆幸我showhand的习惯一向是分析推理最后开底牌，想必他现在一定在为我的底牌而苦恼算计吧。
……我的牌是方片十，方片J和方片Q。连珠。分析眼前牌局按照一贯推理计算来看，我的底牌应该也是一张方片，只是不知具体数字。这种花色只能努力作同花，如果他换给我一张其他花色的那我就毫无翻身之地，但是他不会。黄毛虽然小肚鸡肠附庸风雅品味恶俗，但他也还算是个赌品优良的赌徒，同时自命清高。在他能控制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贸然做出换牌这种低水平的千，我倒更趋向于他在整副牌的洗牌上做手脚。同时就我的牌来看，连珠这一条不可忽视，如果能连成同花顺的话他即使得两张A做四条也不能逆转局势。
……按照奎萨达这个人来计算，他会尽可能用自己的赌技去赢得赌局，就这一点便可以利用。他要保证这局赢我的话就一定会做四条。一个K两个ACE，他一定会尽可能做四个ACE。如果我要稳赢这把就得力争做同花顺。十，J，Q，如果能做成同花大顺就最好不过了。底牌是一张方片，具体数字在下一轮开牌便可以推算而出，如果开得的牌是方片ACE或者K……
……在奎萨达的角度看，如果他做四条那就必须再得两张A，如果下一轮我摸到的依然是一张方片的话，不出意外他会摸到一张ACE，为了应和他那种出老千还希望是通过自己手赢的变态心里，多半摸到的是一张黑桃，也就是说我们的交点必然落在方片ACE上，也就是说下一张牌他让我摸到方片ACE的可能性为零，而他摸到黑桃ACE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但即使他在第四轮之后，亮出的牌是三张ACE和一张K，只要没有方片ACE，我还是有赢的机会。
……不过如果那样就糟了，不可能摸到方片ACE意味着我的牌目一定小于他的，那他一定会借他先注的机会在开底牌之前用高额筹码将我拖垮。我得想个办法。
……赌场…罗盘罗盘…西班牙血统的黄毛奎萨达……
“奎萨达先生，安达理士先生。”
……有了！可是那样的话……
……只要下一张牌是同花我就可以赢，虽然有点违背一贯的推理原则，但绝对可以赢，稳赢。如果可以稳赢的话……
握住牌向上推。
……他也…不会生气的吧……
……应该……
红色的两处平短线条。横拉格线。
……很好。
轻轻笑一声，对面的奎萨达摆弄着他白到油腻的柔荑翻开面前的牌。
黑桃ACE。
……果然。
米罗的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若有若无。
轻轻弹出自己的牌。
方片K。
奎萨达扫了一眼他放下的牌，不置可否地张了张嘴，接着闭上。
片刻，他抬起眼看向米罗，上下打量了一番，轻轻念着：“五亿美金。”
“跟，加注。”仰着下巴眯眼，米罗吐字云淡风轻。
“安达理士先生……”米罗身边罗盘的黑衣跟班张口欲言，被他伸手制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连自己都压上了还有什么筹码，我敬爱的赌场主人，奎萨达先生？”看着奎萨达一脸不置可否，米罗翘起唇角，贴出一笔无比戏谑的笑容，用挑衅的语气说，“很抱歉，我还有筹码，并且还是你很感兴趣，甚至会同意自己加注的筹码。”
“哦~”奎萨达拖长了语气，一副玩味的表情，“安达理士先生在赌场果然也丝毫不减传奇的威风。小小一局showhand真是让鄙人大开眼界。不知安达理士先生的筹码是什么呢？不过可不要忘记，如果这局先生输了——那先生本人连带这贵重的筹码都归鄙人的赌场所有安达理士先生，下注请一定要慎重啊。”
“我正是很·认·真·慎·重地在下注，奎萨达先生。”米罗微笑得越发灿烂，“至于我的筹码是什么先暂且放下，我想先像奎萨达先生确认一件事。”
“哦~”奎萨达玩味地眯起眼睛，“洗耳恭听。”
“奎萨达先生是西班牙裔吧，我听闻，这件赌场命名为罗盘的赌场，起金正是源于奎萨达先生祖上参与世界远征的财富积累，名字罗盘也是取自远航的象征。”米罗斜斜地挑起嘴角，单边微笑。一头宝蓝色的卷发怒放，华丽而不焦躁。
“正是。”
“很好。”米罗闭起双眼，嘴角又上挑到一个弧度，“很好。”
停顿片刻，睁开双眼，米罗的脸上嘲笑和微笑相互氤氲，道：“我要求你加注，注那份传说中的有关南美古印加的地图。”
所有赌场的黑衣跟班倒抽一口冷气，包括牌师。
“哦——这还真是有趣。”奎萨达有些惊讶，接着交叉了那双腻白的手顶在鼻下，双眸中闪烁着讥讽的光，“曾曾祖父所传下来的古代地图，被奉为我罗盘的震场之宝，安达理士先生，鄙人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有勇气也很有创意……或者应该说——异想天开的鲁莽？”
“当然此刻你可以不信。听了我的筹码之后你必会加注的心服口服。”毫不理会他的挑衅，话语中锋芒毕现，米罗依旧一脸玩弄猎物的高傲，游刃有余。
“那么安达理士先生，我可以请你出示你的筹码了吗？你——值得如此加注的筹码？鄙人对此非常好奇。”
“我耳闻奎萨达先生对于古文明一直很有研究，震店之宝不算，甚至投资了很大一批学者去四处勘探搜寻印加古迹……我的筹码和上一圈一样，还是一个人。”
“不知安达理士先生——所注何人？”
“卡妙。”
“……嗯？”
“斯坦福大学的一流博士导师，最成功最年轻的考古学专家，世界上现存对世界古文化最了解的人之一。通称——”
“卡妙·加尼米德！”
“卡妙·加尼米德。”
异口同声。米罗在奎萨达的表情中读到了震惊和转瞬而逝的欣喜渴望。
……哼……
“如果这局你赢了，按照赌约我为你这赌场打一辈子工，同时我会让世界一流考古学家卡妙·加尼米德帮助你寻找你感兴趣的古迹——至于用什么办法达到这一点你不需要操心。我想，如果有他的帮助和影响，对于印加文化的解读和古迹挖掘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吧。如果你输了——按照showhand的赌局规定，我将赢得赌桌上这局所有的筹码，包括卡妙和我的护照身份证以及，那份印加地图。当然，你我的赌注都是各自重要的事物或人，我会给你时间思考。赌局暂停二十分钟。我要去休息室。”
米罗扬了扬手，将手中的护照轻轻推到赌桌中央，从半阖的纸页间依稀透出证件照上石青色的长发。
奎萨达沉默不语，低头暗许，眉眼示意跟班陪同。
站起，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一般的黄毛狗腿，转身，米罗离席。
……这局我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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