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坑合集

作者:陈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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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稿9


      等某年某月秋风起

      我的高中毕业照片上有22个女同学,43个男同学,我们高中班一共有66个人。少了你,林休思。
      1.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是你的名字,取自诗经,很文艺,很合我的口味。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成绩好的长得不好,长得好看的都是人渣。我在长长的光荣榜上一眼相中了你的名字,程程说,你一定会辜负你的名字,我不信,我们就打赌,就赌你会不会辜负你的名字。在你不知道的时空里,有两个女孩子居然拿你赌一顿饭,林休思,你如果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结果自然是我赢了,你清秀的脸很配得上你的名字,虽然不算是什么貌比潘安的绝世小生,也足以倾倒我这样的花痴。我抓着程程的手摇个不停,怎么办,我一定要追到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从前我不信,总觉得金庸老爷爷所写的“一见杨过误终生”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爱上了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呢。
      但是那个时侯我信了,也许不会爱,可是会喜欢,而喜欢是爱的基础。我先喜欢你,然后再爱上你。

      那时候文理还分科,为了你,我选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理科。程程说我疯了,为了青春期懵懂无知的爱情居然要搭上自己的前途。我反驳,等我追到他,就让他给我当免费家教,而且等以后他出息了,我就可以当有钱人的太太了,哈哈。程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在说:想太多。
      我摆摆手,让程程快走,然后收拾东西就跑到了你们班。那段距离有点远,我需要从南五楼跑到北二楼,我一路小跑,哼着歌。那天的太阳很明媚,打在教学楼上都是金黄色的光辉。
      我一抬起头,就是一幅蓝天白云阳光大好的画面。
      2.所谓承诺
      “我是知晓,许知晓,言午许,矢口知,日尧晓。”
      这是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同桌第一天,我想让你对我印象深刻。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我是xxx,xxx的x,xxx的x,xxx的x”,不过这句台词太老套了。
      你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那个字念“yao”不念“rao”。我一脸沮丧,果然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我们的同桌生活过得很愉快,因为,我实在理科基础太差了,几乎所有的我都不懂。从数学到化学,每一次我都要厚着脸皮问你,你也不会不耐烦,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教我。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一直这么优秀,那我还怎么追上你的脚步,没想到最后真的一语成谶。

      风水轮流转的魔咒并没有拆散我们,我们居然当了两年的同桌,我把这归结于缘分。其实这世上哪有不散的筵席啊,都是太年轻,不懂,以为有的是来日方长。
      程程说我真是胆小,明明专门冲你来的,却又不说,你肯定会被别人抢走的。我竖起食指晃了晃,你不会的,你连每天待在你身边的我喜欢你都看不出来,怎么可能会被别人追走呢。

      高三不参加校际运动会,所以高二的秋季运动会,班主任规定我们一定要全部都参与。由于班上女生少,所以我很不幸的要参加女子八百米。这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把我劈成了焦炭,要知道我可是个体育白痴。我试图找体育委员调换,体育委员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告诉我换不了。我看着报名表,趴在桌子上。你看了我一眼,说,许知晓,有必要这么视死如归吗。我很重的点头,有啊,我连爬五楼都累得要死,八百米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指着我桌子上贴着的陈奕迅的海报说,许知晓,你要是跑过了,我高三毕业带你去看他的演唱会。
      高三毕业就意味着天各一方,各奔东西,你要带我去看演唱会,这是在承诺我吗。我眨眨眼睛,问你,确定吗。你点点头,我简直是看到了春天啊。
      3.庭筠,庭筠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上场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坚持住。跑完第一圈我就感觉要死在赛道上了。
      就在我以为我肯定要死在赛道上的时候,你来了。抓着我的手,拖着我奔跑,剩下的几百米几乎都是你拖着我跑,我只是愣愣的机械的跟着你跑。要是平常我一定得兴奋死,但是我已经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跑到终点的时候,我整个人彻底虚脱,瘫软在地上,天空好蓝,旁边的人好多好高,你的脸好好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你已经掏出相机迅速地拍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一脸狼狈,刘海因为出汗的缘故紧贴在额头上,头发散乱地躺在地上,要多丑有多丑。我瞟了你一眼,没说话,胸腔里有一种强烈的灼痛感,你说过,那是气管和支气管在痛。
      你也躺下来,枕着自己的手,我们看着对方,彼此都沉默。
      某个有相机的同学眼疾手快的拍下了这个场景,我们都不知道。运动会结束之后,大家看拍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时,所有人都朝我们暧昧的笑。你挠了挠后脑勺,竟然有些害羞。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觉得好像全家福啊,要是再有个孩子就好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居然十七岁就想到了孩子。
      如果我们以后有一个孩子,她或者他姓林,就叫庭筠好了,取温庭筠后两个字,这样子无论男女,就都可以用。
      我想着,又看了看认真思考的你,不禁失笑,许知晓,你真是想太多。尽管这样,脑子里却还是在想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像你品学兼优?还是像我奇傻无比?
      我几乎忘了,你还只是我的同桌,也忘了,我当初是抱着怎样必胜的决心来的。
      这样子,似乎已经很好了。
      3.登堂入室
      功?机械能?相对运动?我看着一个个我认识的汉字组成了我不认识的物理学名词,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觉得学物理简直就是比生孩子都难啊,我忍不住向你抱怨,要知道你的物理好的令人发指。你从参考书里抬起头,很惊恐的看着我,许知晓,这话说得好像你生过孩子一样。
      我一脸不敢置信,你居然还会开玩笑。哼,我当然是没有啦。我忍不住白了你一眼,这么傻的问题还问我。
      你扔给我一沓物理卷子,淡淡的说,许知晓,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怎么可以这么弱。以后你该怎么办呢?
      我没说话,林休思,我想赖你一辈子呢。
      物理真是我的死穴,数学怎么说我还是可以勉强混个及格,但是物理……
      尽管如此,我却是很感谢物理。

      站在你家门口的时候,我又怂了,手抬起又放下,就是不敢敲门。好死不死,外面居然开始下雨,我感受着细细的雨丝,很狼狈,很想哭。我为什么要这么傻,浪费难得的周末,一大早跑到你家来?我为什么这么怂,来了又不敢敲门?
      就在我情绪崩溃的这一刹那,门突然被打开,你妈妈被淋成落汤鸡的我吓了一跳。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后悔老天爷为什么不一道惊雷劈死我啊。我总不能说,我是路过,来躲雨的吧。
      既然躲不掉,我干脆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你放下手中的笔,眯起眼睛看着我,许知晓,你掉进水坑了吗?我干笑,没,淋了点雨。
      我赖在你家吃了中饭,你妈妈真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等以后我嫁给你了,就可以不愁吃了。想想我就开心,我忍不住地傻笑。你转头看见你也在笑,我问你笑什么,你很直白,笑你啊。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那时距离我们分别还有96天,高三党的压力是极大的,所有人都忙着复习做题,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更想和你一起,林休思。
      我始终都没有料到,离别会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3 .再也不见
      对于你莫名的消失了几天,我并没有过于惊讶。
      我以为只是很平常的暂别。
      我以为。
      你回来的时候,我追着问你去了哪里,你只是笑,却没回答我。
      你居然没告诉我你即将离去,是怕我伤心还是觉得没必要。我不知道。
      “哎,你知道吗?1班的林休思要出国了,出国诶,我也想啊。”
      “切,你有人家这成绩吗?你有人家这家庭条件吗?”
      ……
      她们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知道你要走了,出国,离开我。哦,不,你又不是我的谁,怎么能叫做离开我呢。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很难过。怎么办,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呢。怎么办,也许就是再也不见了。
      我抱着程程一直哭,也不说为什么,程程却是早已知晓我的来意。她拍拍我的背,安慰我说幸好我还没表白,要是表了白更要伤心死。我抬起头,哭的更凶了。
      我多想同你好好告别啊,不是这样半途而废,不是不了了之,哪怕最后我们走成旧情人,我也想同你好好告别的,好好地,完整地,告别。
      班长组织我们给你办个了送别会,我们所有人都和你拥抱说再见,轮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我看着你的眼睛,你清亮的瞳仁里映出了我悲伤的脸,林休思啊,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的,你以后出息了一定要记得我,我们这群老同学。大家都笑了,我知道他们笑什么,笑我这像旧情人的告别。
      你也很认真地回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白白的整齐的牙,不知道外国女孩喜不喜欢你这样的呢。
      再然后就是俗套的别离,你在离我几千英里的异国他乡,我在这里固执的等。等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我等有一天你身穿铠甲,邀我同上七彩祥云。
      林休思。
      一年。
      两年。
      三年。
      ……
      4.秋风起,相思归
      程程说,傻是啥样,看我就知道了。
      我等了你七年,在完全看不到光的情况下等了你七年,程程说,我简直都快赶上何以琛和赵默笙了。
      第一年,我告诉我自己,许知晓,你还年轻,等得起。
      第二年,许知晓,你要相信林休思。
      第三年,许知晓,庭筠庭筠。
      第四年,许知晓,别哭,谁没有个不愿放弃的人啊。
      第五年,林休思,你明天就要回来了。
      第六年,许知晓,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第七年,林休思,你还欠我一场陈奕迅。
      每一次我都告诉我自己,你会回来的,这个世界上是有何以琛的。林以琛,许默笙一直在原地等你呢。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都要放弃了。
      我终于在从前的班长的婚礼上哭成了猪头。

      “许知晓,我要结婚了。”
      你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还是这样的语气,宠辱不惊,风雨不动。
      我听见这句话,全身冰冷,原来啊,原来。
      我真是傻。
      伤心过度的我,手一松,手机掉了。
      我猛地睁开眼,原来是做梦。我忙打开手机,竟然是一条条恭喜我的短信,大多是高中同学发来的。我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恭喜我?恭喜我什么?傻?
      我摇摇头,刷牙洗脸吃饭,该干嘛干嘛。
      我没想过上帝会多怜悯我,没想过命运能有多厚待我,但是上帝作证,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我愣在那里,突然很悲哀的发现,我果然是太思念你了,以致于都出现幻觉了。
      我居然看见你站在我家门前,几秒之后,我更悲哀地发现,这不是幻觉,我还没好好打扮一下呢。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愣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你穿着一身休闲装,眉眼不变,我突然很想哭。在我还没理好思绪之前,我的眼泪已经先我的思想一步,你伸出手,将我拥入怀中。
      许默笙,林以琛回来找你了哦。
      感谢岁月,感谢上苍,感谢这人海茫茫,感谢我们都傻,我也紧紧回抱住林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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