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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不过南华和安心已经决定隐瞒爸妈,所以现在还还不算是个问题,明起答应一定保守秘密,所以安心决定这事先搁置一边。安心别的优点没有,逃避现实的本事一向很高,遇到的难题能躲就躲,能拖就拖。
明起心里的结打开了,安心也把事说明白了,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明起送安心回家。餐桌上南华吃完的碗筷还没收拾,安心扔进洗碗池也懒得洗。
第二天下班时手头有工作还没做完,安心打算加会班。没过几分钟,就听见电话响:“你怎么还不下班?赶紧,我在门口等你。”
在南华一连串的催促中,安心赶忙关机出门。一出楼门口,安心就看见一辆黄色敞篷跑车大咧咧停在门口,虽然带着墨镜,也看得出南华一脸不耐烦。
在这种二线城市,很少有人开敞篷跑车,再加上正是下班高峰期,来往的人无不行注目礼。安心看这架势头都大了,她一向在公司低调行事,除了跟部门两个同事比较熟,其他人话都不多说几句,她可不想明天成为别人的谈资。她低了低头,想快步冲过去。“心心你快点!”南华一看见安心走出门口,就大声喊。安心现在不只是头大,简直要爆炸,无数的注目礼都从跑车帅哥身上转移到她这里,安心甚至觉得自己这形象有点对不起众人的期待。她面无表情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好,南华已经“嗖”地窜出去。
“你个小会计有什么要紧事,下了班不赶紧走,我在门口等半天了。”南华忿忿。
“现在还不到六点,离我下班时间才二十分钟,你这半天能多长?”安心看看表,语气平静。
“你们楼里那些女的都没见过男人吗?看着我一个个垂涎欲滴的。”南华还是忿忿。
安心心说就你这花花公子的形象,你哪只眼看见别人垂涎欲滴了,可她懒得跟他吵。“是是是,谁让你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是吧,对我的外貌大家众口一词。”南华推推眼镜甩甩刘海,“哎咱俩好歹是双胞胎,你怎么回事,怎么长残了,小时候没这么丑啊!”
安心气结,刚夸完你你就埋汰人,真是没良心。不过南华和安心虽是双胞胎。可从小就长得不太像,南华继承了妈妈的瓜子脸和丹凤眼,安心遗传了爸爸的圆脸和大眼睛,不过好在两个人体型都随妈妈,纤细修长,没受爸爸矮个子基因的影响。
安心一向恨不得在人堆里谁也不要注意到她,所以不爱打扮不爱化妆。上班就是几件套装换来换去,不上班就休闲上衣牛仔裤。在南华看惯了各式美女的眼里,安心在简直像颗大白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来找我干嘛不给我打电话?”安心懒得理他。
“这有什么难的?”南华懒洋洋回答,“我找你还得预约啊?你谁啊?市长啊?”
车子很快驶入一家商场的车库,这家商场开业不足半年,从餐饮休闲到服装饰品,主打的风格就一个字:“贵”。
“下车。”安心不吱声跟着南华走进电梯,出来就是一片竹林小桥流水,如果不是刚从电梯出来,安心差点以为自己到了江南。一个身穿和服的男子无声出现,将两人引至一个房间门口,又无声离去。
安心跟在南华身后进门,房间里宽阔空旷,墙上挂了几件饰品,中间摆了长桌矮凳,此外再无他物。“在这寸金寸土的地方设这么大这么空的房间,果然是土豪。”安心心想。
“这破地连个正经吃顿好饭的地方都没有,你看看这,日本料理配小桥流水,不伦不类。”南华一脸不屑地坐下。
安心看他这欠揍的表情,不耐烦地问:“你带我来这干嘛?”
“废话,来这还能干嘛?吃饭!”
“咱们两个人吃饭至于来这种地方吗?这得多少钱啊!浪费!”
南华看着安心的脸,咧了咧嘴角:“你是不是不知道赵文东现在的生意有多大?他的钱,累死我也花不完。”
对于安心来说,赵文东已经是个完全陌生的人。这十年来,妈妈虽然从未在安心面前说过他的坏话,但她从妈妈的决然中猜测出他们离婚的缘由。十年来她非常想念南华,有时候也想爸爸,可是她更恨他毁了这个家。
在妈妈带安心离家之前,赵文东的生意已经做得不错,家里住着三室的大房子,还请了阿姨做家务。但是在家家经商的江浙,安心的家境也不比同学好太多。
南华看安心不说话,也没再出声。他不知道安心对爸爸是不是跟自己对妈妈一样,有时候想她想得撕心裂肺,有时候恨她恨得心肠寸断。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他猜想安心也没准备好面对爸爸。
一道道菜上来,各种颜色的鱼片,虾以及各种不认识的海鲜,一小份一小份放在精致的盘子里。安心对美食一向是来者不拒,一顿饭吃得痛快至极。
南华只懒懒夹了几口菜,可看她吃饭却觉得有趣:“你吃饭倒跟以前一样胃口好。”
以前妈妈总是说,两个孩子性别是不是搞错了。儿子又白又嫩,女儿反而肤色发黑。儿子不爱吃饭,女儿胃口太好。上初中以后,妈妈甚至担心青春期的女儿吃成一个小胖子。可是后来有一段时间,安心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连吃饭也觉得勉强,有时一天不吃饭都不觉得饿。她走出那段最黑暗的时光之后,她对自己承诺,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吃饭。
安心不理他,一言不发直吃到咽不下。“真能吃!吃饱了就跟我走。”南华拉起安心出门,也不结账。安心纳闷有钱人的世界到底是运转的,难道都是靠脸结账。
南华带安心下楼,走到一家服装店。安心抬头看了一眼一连串字母,不会拼。年轻又漂亮的营业员迎上来:“您好赵先生,今天有几件新款衬衣刚上架,您要不要试试看。”
南华伸手一指:“给她选几身衣服。”高档商场服务员专业水准也高,美女转头看了一眼安心的穿搭,除了微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请问小姐喜欢哪种风格?”
“赵南华你吃饱撑得吧,谁用你买衣服!”安心一句话,再镇定的营业员眼睛也不由得转了下头。
“你看你天天穿的,跟刚进城似的。”南华还要说话,安心已经转身往外走,南华赶紧追上,一把拉住她。
“你生什么气啊,给你买几件衣服怎么了?我都十年没见你了,好不容易见面了,我想送你点东西不行吗?不光买衣服,我还要给你买包买车买房。”
安心盯着南华不吱声。
“你不会是没有驾照吧!”南华一拍额头。
安心真让他气笑了:“赵南华,你是不是把追姑娘的套路用我身上了?”
“切!现在的姑娘还用追?看见我就往上扑!”赵南华还要得瑟,看安心脸色有变赶紧调转话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盼了好多年。我就想等我找到你,要带你吃最好的东西,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送你好多好多礼物。”南华低声说。
南华脸上再不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原本扬起的眉毛眼角平平展开,原本生动活泼的一张脸仿佛突然就变得沉静。安心上前一步抱住他:“哥,见到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安心吃得太撑,南华送她回去后陪她在小区溜达了一个小时才回家。
每天的睡前电话里,安心告诉明起,她和南华决定不让爸妈知道他们见面的事儿。明起也松了一口气,他和安心暂时不用面对那个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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