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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
这几日里,明月觉着有些许郁闷,沈澜出府,是越发不爱带上她了,只带俩随身护卫。
本来呢,她自是乐得逍遥的,只要沈澜一出府,她便可以出府找卫锴去学做营生。
可这沈澜的亲事还未说成,她总觉着有负了沈夫人的嘱托。他又整日早出晚归的,她即便有心为他说亲,也属实无力。
且那晚,沈大公子都跟她挑明了,人家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模样痴情得很,她若再不识趣地问他:‘公子啊,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岂不是招人嫌么?
话说,这沈澜的心上人,到底是何妙人,竟让他甘愿为她守身如玉,明月突然来了兴致。改日,若是有机会,定然要瞧上一瞧。
这日,沈澜又早早地出了府,明月闲来无事,便去卫锴开的典当铺寻他去了。
不成想,这卫锴竟也有事,眼看着卫锴刚从外面进来,转身进到了账台里面,然后,呃,给蹲下去了。
明月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这卫锴瞧着如此狼狈,八成又是为躲杨离烟了。
“卫公子啊,依小女子之见,这杨家四小姐对您这般欢喜,要不,就从了她罢?”明月走过去,趴在柜台上,对里面的卫锴调笑道。
这卫锴为了躲这杨离烟,竟在账台下面,如婴孩儿捉迷藏似的蹲着,属实有些令人发笑。
“莫要开玩笑。要不,月姑娘,你也进来躲躲?本少让店小二过来对付对付?”卫锴地抬起头睁着眼皮,看着明月道。
明月摇了摇头,笑笑道:“无妨,小女子不怕这杨四小姐,她尽管来便好了。“
“可本少怕,她若看到了月姑娘,便知晓本少在此处了。”卫锴耸着肩,一脸生无可恋道。
“放心,小女子自有办法应对。话说,她竟是如何发现,这是公子的藏身之处?这典当铺虽是你开的,可这平日里,出面之人也并非卫公子。”
卫锴觉得蹲着累,干脆坐了下来,向明月委屈诉苦道:“月姑娘你不知,这杨离烟简直是个疯子,她在卫府堵不到本少,竟贴了本少的画像去寻人,谁若能说出一处本少平日里去过的地方,便重赏那人,于是,本少这老巢都给她端了,只能躲一时是一时。”
明月点了点头,颇有些幸灾乐祸:“唔~这杨四小姐还挺聪慧,竟想到了这招,属实是个人才。可这卫公子的画像,她又是如何得到的?”
卫锴扶额:“一失足成千古恨。本少那日,就不该心软,为了哄她,竟答应了让她给本少画了张画像,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那日又是哪日?卫公子啊,小女子这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这杨四小姐只要一哭,你便会心软,若想甩了她去,是否有些痴心妄想了?”即便痛着却也甘愿着,这难道,不也是一种爱么?
“可是,本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任由一个姑娘家哭了,这个本少做不到。”
“嗯,卫公子还挺有血性,那便由着她去罢。既然卫公子不便,小女子便告辞了。”明月站直了身子,欲吓唬卫锴。
“等等,月姑娘!”卫锴急得站了起来。
“月姑娘,虽说这治标不治本,但好歹帮一下……”
卫锴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和人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卫锴,这回你可跑不掉了。”杨离烟一脸‘可算逮着你了’的神情。
“……”卫锴瞪着双眼,一脸惊讶的神情,反应过来后,便盯着明月,向她使眼色。
明月一下便了然,且在心里,早已打定了另一番主意。
卫锴对杨离烟明眼人一看便知,并非是无情的,这杨离烟模样虽是称了他的心,可这整日追着他跑的跳脱性子,着实跟他一直以来心之所往的姑娘不同,因此,即使他是有意的,却也不肯直视自己的心意。
若这时,能有个男子对卫锴激上一激,就不一样了。
明月同杨离烟虽不算至交,可她到底也算是个磊落的女子,从不藏着掖着,她若肯听自己的,那帮她一下,也未尝不可,也算是为自己积姻缘福了。
明月对欲视她若无物,径直走向卫锴的杨离烟道:“杨四小姐,可否同我寻一处,聊上几句?”
杨离烟没有理会明月,捏着嗓子对卫锴娇滴滴道:“锴哥哥,你跑什么呀,本小姐又不会吃了你。我来,是想寻你去看戏的,听说城南那边来了个戏班子,他们唱戏可好了。”
“四小姐可以继续无视我,但却不代表我不存在。公子若想娶我做妾,也是可以的,但想必,四小姐是不愿的罢。”
一个女子忍着流言蜚语,追着一个男子跑,看似轻浮不堪,却不知是下了莫大的勇气,虽用错了法子,可谁又敢说,这般孤注一掷,不是一往情深呢。如此深情,又怎能容得下多个人。
“你想如何?”杨离烟转过头,抬了抬下巴。
“我们寻一处慢慢说去可好?我有件事,只想同四小姐说,不便让旁人听了去。”这个旁人,可不就是卫锴么。
“你是想使调虎离山计,让我找不到锴哥哥?”杨离烟不屑地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挑了挑眉:“原来我在四小姐心中,竟是如此笨拙,要靠只能骗一次的下下策?”
杨离烟咕哝道:“谁知道呢?”
明月看她如此,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就笑了。
过了一会儿,杨离烟跺了跺脚,终是按捺不住了:“你笑什么?”
明月勾了勾唇:“我笑四小姐,好歹是个官家小姐,竟连一个丫环的约,都不敢赴。公子躲着你,也是有些道理的。”
杨离烟气得,小脸都有些扭曲了:“你……好,谅你也不敢怎样。反正锴哥哥即使去了天涯海角,本小姐明日照样寻得到。”
到底是不经事儿,激一激便得逞了。
明月走时,回过头来瞧了卫锴一眼,看他竟然有些犹豫了。
明月暗自腹诽:这是怕她伤了杨离烟不成?虽然卫锴竟敢怀疑她的为人,但这亦说明了,他对杨离烟是有情的。算了,都是小事,她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为了便于说事,她们一齐去了一家幽静的茶楼。
杨离烟看了一眼明月,语气还算平和道:“说吧。”
明月也不拐弯,开门见山道:“若说,我想帮四小姐,你信是不信?”
“这便是你的伎俩?”
“四小姐对我的敌意太大了,可是,你却是对错人了。”
杨离烟疑惑道:“你是想说,卫锴心仪之人,并非是你?”
明月点了点头:“却是如此。”
“那是谁?”
“其实,谁也不是,如若四小姐肯听我的,我倒是可以帮你,赢得卫锴的心。”她若说是沈汐,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她却是不想,只因,她不想做个挑拨离间的恶人。
“可本小姐,凭什么信你?你与我素昧平生,为何又会帮我?”
其实这真正的因由,即便说了,杨离烟也未必信,倒不如,讲一个她能接受的因由。
“四小姐若非要个因由,我倒是可以与你说,只是,还望小姐不要说与旁人听。”
“那是自然,本小姐虽看你不顺眼,但也是个信守诺言之人。”
明月点了点头,看到杨离烟咽下一口茶,才道:“我心仪之人,是你二哥。”
只听得哐当一声,杨离烟手里还未来得及放稳的茶杯,便掉到了桌上。
杨离烟惊讶道:“你,你一个别家的丫环,怎会认识我二哥?”
明月呷了一口茶:“其实,我是沈家的丫环。”
杨离烟睨了明月一眼:“哼,你这鬼精丫环,莫不是,还想撬你家二小姐的墙,是否有些不厚道?”
“唔,本小姐好心劝你一句啊,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免得日后徒增伤悲。二哥不定哪日,便娶了准二嫂去了,他是一心一意之人,断然不可能纳妾的。”
她以为自己已然放下了,却原来听到这些,还是无法做到全然不在意。
明月扯出了一抹笑道:“我知道啊。”呵~她知道的,她早就知道,可是,她应更早知道的。
“你,你也别太伤心了。”杨离烟看她如此,有些不忍心道。
明月缓了一下道:“你见过伤心之人,笑的么?”
杨离烟:“……”怎的没见过,你不就是么?
剪不断理还乱,她不想还不行么:“罢了,再说回你与卫锴之事。四小姐,从明日起,便不要再找卫锴了,晾上他几日再说。”
“为何?”杨离烟一脸迷惑。
“四小姐可否听过一个词,叫欲擒故纵?”咳咳,虽然这只是话本子上的法子,她并未亲试过,但并不妨碍这个词,所传达之意。
杨离烟:“呃,倒是听过,但……”怎么听着,有些不大靠谱。
“信我。如今,卫锴整日就想着躲你,还有更糟的局面么?四小姐就,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杨离烟:“……”呃,话虽是如此,但敢不敢这么直白,她不要面的么?
“四小姐,你就忍着点,万一管用了呢?不过,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你便要去见他,不过,不是想法子追着他,而是假意偶遇,见到他之后,万不可过于热情,大方打个招呼便可。”
“第三步,依旧是偶遇,只不过,这回四小姐身旁,需得有个男子,最好模样要好的。四小姐就用以往看卫锴的眼神,去看那位男子便可。”
“这时,他看不过眼了,便会用他身边的女子,或许就是我,来气你。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为了气你,四小姐保持平常心即可。”
“第四步,他会因挫败感而借酒浇愁,四小姐万不可心软,若怕自己忍不住,不去见他便可。你需要做的,便是等着,等他主动来寻你。”
“第五步,若他来寻你之后,会有意无意地问起,那位男子是谁,你便说,他是你的一位交好。让他知晓,你的身边,并非只他一个男子,且不比他差。”
“最后,往后只能他来寻你,你万不可主动寻他。四小姐即便再欢喜他,也不可表露太多,最多三分即可。若哪一日,他对你表了心意,那这事便成了。”
“我能帮的便到这了,往后一切皆有变数,还得靠四小姐自己慢慢体会才是。”
“月儿,谢谢你。”杨离烟听完,一脸感动,两眼泪汪汪。
“我杨离烟也是讲义气的,往后你若有何事,来找我便可。”
“好,那就,多谢四小姐了。”
“那个,本小姐多问一句,若没有至交的男子,可如何是好?”
“呃,你二哥的笔墨之交,不是多的是么?找他帮个忙,不就可以了。”
杨离烟单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明月道:“月儿,怎么办?本小姐有些喜欢你了。”
明月笑了:“你难道不怕,我肯帮你,只是为了你二哥么?”
“那又如何?你虽是个丫环,但在我看来,一点都不比沈家二小姐差,我二哥也不亏嘛。”
呵~可在杨轩墨心中,她就是比沈汐差,且一丝一毫都比不上,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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