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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情思16
咔吱——
门打开一半后又紧紧合上。
一个人被推进来,她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
看见那女孩破碎的衣服和手臂上的血痕,文若望着门口咬牙切齿道:“禽兽不如的东西”
许久终于感觉到那女孩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看她挣扎着坐起缩在门后,半抱着头,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传来。
连哭都如此小心翼翼,文若望着那女孩,想要安抚却发现无从说起。
一切的安慰在这种情形下都格外苍白。
在这个时代,这种月光都照不进来的屋子,还有几个。
像这种腌臜事,被糟蹋的人还有多少。
手腕处的绳子忽然被卡住,文若手指弯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查看情况,这才发现是一个木刺插入绳结。
尝试轻微摇晃几次能不能取出,结果发现卡的更紧。
真是祸无单至,文若发泄踢脚,却因为脚腕被绑住反而被麻绳刮得生疼。
这下无事可做了,文若半靠在柱子上,一幅泄气的模样。
刚刚那女孩渐渐不再哭泣,她双目呆滞的看着屋顶,整个人放空一般。
外面传来那两个人贩子睡觉的呼噜声。
片刻后,女孩忽然站起来,竟朝墙上撞去。
文若见状急忙开口:“不是你的错!”
可能声音过大惊吓了女孩,她下意识的抱住头,脚底踉跄摔在不平整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
看出女孩有了自杀的念头,文若尽量朝黄衣女孩靠近安抚,“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若因此而死根本不值得。”
“伤害你的人还逍遥法外,我相信你的亲人还在找你,你一死了之她们怎么办?”
黄衣女孩流着泪摇头,望着文若哽咽:“我没脸再见我的亲人。”
“那更不能死了!”文若打断女孩消极的思绪,“脸皮能当饭吃啊。”
“可我已经没了清白。”女孩说着又要撞墙。
文若努力伸腿挡在女孩面前,想着当初在寺庙方丈说的话竭力开导对方,“佛理说人生在世就是修行,有苦有乐,有悲有喜。那帮畜生不过是你人生的劫难,你不过十三,人生还长。”
“佛理?”女孩终于回神,望着文若,“佛能容我吗?”
“当然。”文若飞快点头,“佛祖慈悲,众人平等!只要你以后多做善事,就一定有福报的。”
虽然文若觉得这话很扯,但是现在只要能让那孩子不在抱死志,她能说更多。
文若说的吐沫横飞,感觉女孩好像歪头睡了一下,可片刻后又起身,她走到文若面前,帮文若解开绳子。
不知是不是文若错觉,她觉得面前着女孩和刚刚唯唯诺诺的判若两人。
绳子打结十分特殊,女孩手指磨出水泡都没有解开。
“怎么办。”女孩拍地,有些泄气,“我解不开。”
“没事儿,再想想办法。”文若问女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锋利的东西?”
锋利的,女孩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文若身上,她指着文若发髻上的白玉簪,“若是把发簪打破,玉器应该会有锋利的断口。”
“那赶紧啊。”文若低头任由女孩取出发簪。
没了发簪固定,几缕头发落下,文若着头看女孩把白玉簪朝地上一磕,玉簪原本平滑的光面破碎脱落,尖头变成一把粗糙的石刀。
没几下就隔断了麻绳,文若终于可以舒展双腿,又急忙示意女孩解开自己的手腕。
女孩转到文若身后,看见她的手腕顿了顿,心中不由得佩服对方。
明明看上去是个娇娘子,可手腕处磨得血都把绳结浸湿。
就算如此仍不放弃,从麻绳破损程度来看,知道木刺插入前都不曾停下。
半天不见动静,文若扭头询问:“怎么了?”
“没事儿。”女孩低头割断麻绳。
得到自由的文若急忙上前去解开两个小女孩的,示意黄衣女孩去帮忙屋子另一边的两个女孩,背着黄衣女孩,她并没有发现对方悄悄把断的玉簪藏起来。
几人得到自由,文若想要推开房门,结果门在外面被锁了。
“怎么办?”一人抱住文若手臂害怕。
“没事儿,总有办法的。”文若打量屋内的摆设。
除了一地稻草和木材,啥都没有。
“出不去的。”蓝衣服的女孩哭出来。
文若抱着两个小女孩,盯着门:“还有一个办法。”
文若说完自己的计划,还是蓝衣服的女孩质疑:“能行吗?”
“自信点儿,我们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文若打气,“没问题的。”
“可他们是两个男的。”蓝衣服犹豫。
“在死穴面前,只要击中,不分男女。”文若又重复一遍计划,“记住了吗?”
“记住了。”黄衣女子眼中坚毅,率先躲在门口,“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放手一搏。”
蓝色衣服犹犹豫豫,最后站在黄衣女子身后,文若身后跟着那个黑瘦姑娘和两个孩子。
文若看着齐刘海和双髻都回到墙角躲好,这才对着她们点头。
两个孩子开始哇哇的嚎叫起来。
不一会,两个人贩子都被吵醒。
和文若估计的一样,只有那个瘸子骂咧咧的朝这儿走。
听见开锁的声音,文若和黄衣女子对视,她抬手伸出三个手指。
瘸子推开门,两个手指。
瘸子进门,一个手指。
文若率先出手,对着瘸子后背就是一脚,把瘸子踢个踉跄。
接着黄衣女孩抡起手上的木材,对着瘸子后脑勺打去。
接连三下,瘸子还未站稳,就碰的倒在地上。
“利索!”文若对黄衣女子比个大拇指,顺便一问,“女侠叫什么名字?”
“丽娘。”黄衣把手上的木材一丢,解开腰带把瘸子绑起来。
忽然地面出现一个人影。
“有意思啊。”一人冷笑着,接着是匕首出鞘的声音。
文若和丽娘回头,看着刀疤男握着匕首指着她们,威胁道:“蹲下!”
“啊!”其他女孩被吓的依言蹲在地上,只有文若和丽娘怒视着刀疤男。
“别过来!”丽娘率先发话,她将破裂的玉簪抵在瘸子太阳穴上,“放我们走,不然我杀了他”
“无所谓,请便。”刀疤男上前几步,上下扫视丽娘,眯眼,“刚刚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带劲呢?”
“无耻!”文若挡在丽娘面前,“你信不信我报官!”
刀疤男像是听笑话一般,耸肩,“我说小娘子,你看看这四周,又是深夜,你去哪儿报官啊?”
“还担心她,我看你自身难保了都!”刀疤男说完便扑过来,文若和丽娘慌忙蹲下躲过。
丽娘顺势捡起刚刚丢的木材,还顺手给了文若一个。
“你们起来帮忙啊!”文若看着还抱头蹲在地上的女孩,有些生气他们无动于衷。
可那两个人非但没有动作,甚至还朝后退了几步。
这下文若真的没脾气了,心知只能靠她和丽娘了。
刀疤男有些恼羞成怒,转身拿着匕首刺向文若。
文若慌忙跑到门口抵着门板躲避,丽娘乘机举着木头对着刀疤脸抡一圈。
刀疤脸被木材打脸流出鼻血,他看着手背上的血滴,眼中神色越发狠厉,他握着匕首转身,大开大合对着丽娘刺去。
丽娘躲避不及,手臂被划拉一道血口。
“丽娘!”文若乘机将丽娘拉过来,对着刀疤脸侧腰后方一踢,心想生物课上说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比较容易一击受伤。
“我没事。”丽娘咬着牙,吐出一口血沫。
“我得把他的刀给夺走。”文若看着刀疤脸朝他们走来,脑袋像是一道飞快推演着各种可能情况。
大脑飞速运转下极度充血,四周一切像是停下,一秒如同一个小时般漫长。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文若蹲下拿起带着木刺的木棍,俯身朝刀疤脸跑去,在快要接触的时候,她毫不犹豫朝对方持匕首的手腕打去。
木刺入肉,刀疤脸剧痛之下甩开匕首,匕首‘铛’的被钉在墙面上。
文若踉跄着跑去,试了三下终于拔出匕首握在手里,她转身对着刀疤脸吼道:“别动!”
丽娘被挟持了,刀疤脸掐着她脖子,看出丽娘满脸憋得通红。
“你放开她!”文若鼓起勇气,上前把刀抵在刀疤脸的肾脏位置。
刀疤脸犹豫了一下,被丽娘逮住机会,只见她抽出那根半截的玉簪,直接插入刀疤脸的心口。
刀疤脸不可置信看着露在身体外的半截玉簪,文若见状一脚踢开他,然后抱住嘴唇发紫的丽娘,看着她满身的血说不出话。
“别害怕。”丽娘反而安慰文若,“就是看着吓人。”
“可全是血。”文若声音颤抖,刚刚就抱了一下,她衣服上手上也都是血迹。
“你叫什么名字?”丽娘反问。
“文若。”文若下意识回答,又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
“文娘,谢谢你。”丽娘握住文若的手,“这几个时辰,是我活的最开心的时光。”
“你说什么呢?”文若找到丽娘的伤口,把匕首丢开,撕开裙摆把上臂绑住以□□血过多。
“真的,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每天过的日子,好累。”丽娘摇头笑着,“若是此番能回去,我绝对要活个痛快!”
“别说了。”文若语音未落就被丽娘一把推开,她回头发现那刀疤脸扑向丽娘,然后自己猝不及防被喷溅了一脸血。
刀疤脸睁着眼睛望着前方,不死心的爬了一步,最后一动不动瘫在地上。
“啊——”一直躲着的两个姑娘见状惊叫着跑出去,精神崩溃下忍不住嚷嚷,“杀人了!”
看着丽娘手中的还滴血的匕首,文若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天亮就报官吧。”丽娘丢开匕首,有气无力的说,“我现在想睡觉。”
院外传来马蹄声,文若晃醒丽娘,一字一句交代:“丽娘,接下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住,人是我杀的,玉簪也是我刺的,知道吗?”
“你不用替我顶罪。”丽娘开口却被文若捂住,后面要说的话被吞回肚子。
“或许你不信,我来自一千年后,很快就可以回去的,说不定还没受罚我就消失了。这人贩子该死,若说是你杀的,怕是要蹲一辈子牢狱,而我说不定能逃过。”
“文娘,可……”丽娘拉下文若的手,想要说明自己身份,可还没开口,就被文若打昏,文若捏捏丽娘的脸,“就当我日行一善,希望能早日回去。”
听见外面人马已经进入院子,文若将昏迷的丽娘轻靠在一边,拾起匕首无可奈何笑着,望着外面神色越发冷静,甚至想好了毫无破绽的供词。
听见门被打开,文若抬头望向来人。
那人背光而站,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文若一下就认出是摩诘。
本就搭建好的防线瞬时坍塌,心中的恐惧一下溢出,还夹杂着说不清的委屈,看着摩诘走过来轻轻抱住她,文若情绪终于崩溃,无力再握住匕首,搂着对方肩膀哭出声。
她知道此事与摩诘无关,可就是觉得十分委屈,甚至还想抱怨对方怎么才来。
可汹涌的情绪淹没了她所有表达,她开始还试着咬着嘴唇压制,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
“文娘,别怕。”摩诘轻拍文若手臂,在她耳边安慰,“我来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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