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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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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都商量好了的,这下因为祝予宁生病,几个人不免有些愧疚:“就是把保安引开,让他别去钟楼就好了。”
“你们要去钟楼?”祝予宁实在是不懂他们的脑回路:“去钟楼打游戏?那里不是一点信号也没有吗。”
Z大的学生都知道,钟楼是唯一一个不管X通,X动还是X信都没信号的地方。因此,即使没有明令禁止学生老师接近,也是没有人愿意在那里久留的。但每天的晚上十点半,保安还是要来巡逻一圈,雷打不动。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这件事就交给我。”祝予宁痛快的答应了。
老大仍有顾虑:“宁宁是好学生,没做过这样的事,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没问题的。”祝予宁替自己回答。
凡事一回生,二回熟。祝予宁小的时候为了掩饰两个哥哥出门打游戏,对着祝韶华不知道说了多少瞎话,随机应变就好了。
时钟逐渐靠近十点半,祝予宁顶着不大清醒的脑袋出门引开保安,剩下的五人相视一笑,王晨搓搓手,从包里翻出一堆东西来。
四只白蜡烛,矿泉水,白纸,笔……
老二啧啧称叹:“你还挺像模像样的。”
众人考完试的第二天,王晨从学校论坛补全了怪谈后续。
据说,Z大最灵异的地方便是这个钟楼,曾有人在此玩儿笔仙,结果却招来了奇异的东西。
少年们的好奇心犹如新生的嫩芽,一旦破土而出,便会没完没了。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老二,老三和老四玩儿笔仙,最高最壮的老大在旁边负责看着他们四个,一旦有什么意外,就负责把他们泼醒。
“当然,不会有问题的啦!”王晨说:“咱们学校这书香气,就算是鬼,也得是个受过教育的鬼吧?不会不讲道理的。”
老三无语的看着他:“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老大:“那我们开始吧?”
老四:“不等会儿宁宁?”
老三:“是哦,老四你有没有告诉宁宁我们是来干嘛了?”
老四很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说啦,我们是来玩儿游戏的呗。”
其他人:“……”
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也管不了了。
王晨点燃了蜡烛摆放在四个角上,钟楼最顶上的阁楼是不敢去的,他们只能窝在楼梯间的一个杂物间里,好在这里的杂物间除了课桌椅没什么东西,六个大男孩窝在这里刚刚好。
王晨将笔握在手里伸手示意另几个人一起跟他动作:“这个手要悬空啊,不能靠在纸上。”
老二:“要多久?我现在就觉得累了。”
王晨:“打游戏又没见你这么多话!”他朝面前几人看看,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开始念叨:“来来来,来来来……”
祝予宁成功引开保安之后,只觉得头更晕了一些。他有点儿想回宿舍躺着,又惦记着其他人,只好折回去。
他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蜡烛都点起来了,以王晨为首的几人头挨着头在一起,不知道嘟嘟囔囔着什么。
“你们就折腾吧,走之前喊我一下。”他朝一旁坐着的老大打了声招呼,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祝予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酸疼,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窗外的阳光浅浅投进杂物间内,祝予宁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桌上一片狼藉,几只蜡烛烧的长短不一,白纸和矿泉水瓶散落一地。杂物间的门大开,只有祝予宁一人茫然的站在屋子中央,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快两百条的未接电话通知,来电人分别从老大到隔壁宿舍的王晨舍友,祝予宁怀疑他们几乎一夜没睡,都在疯狂call他。可他也没静音,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呢?他就睡的这么死?
祝予宁见自己手机只剩百分之十五的电,便一边给老大回电话,一边朝宿舍走去。
电话刚拨过去就接通,老大的声音嘶哑而焦急:“我的个天啊宁宁,你可算接电话了!你你你,你在哪儿呢?”
祝予宁正在替他们收拾残局,垃圾遍地都是,让别人看见了一准发现他们偷溜进来的事。
祝予宁:“我在钟楼这。”
电话那边一阵骚乱,说话声,脚步声,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都有。
老大:“我的老天爷!你怎么还在那里?!赶紧出来赶紧出来!”
祝予宁答应了一声:“等一下,马上就出来。”
那头换了个人,是欲哭无泪的老三:“别等了,快点儿出来!那楼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祝予宁正捡着地上的纸,上面有一些黑色水笔的痕迹,只是画技太差,看不出是什么。此外,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来了】
于是,这张前一晚把众人吓得慌不择路逃跑的纸片,被祝予宁看完后扔教学楼下垃圾桶里了,再无威慑力。
众人在钟楼下接到祝予宁,立刻架走一路飞奔到学校后街的早餐店,喝豆浆吃油条消惊。
祝予宁这一晚睡的倒是安稳,苦了他们几个到处奔走找人。若不是手机打没电了又还没到可以去警局立案的时间,他们估计早就报警了。
“可我真的一直在那杂物间里。”祝予宁对着面前四个张牙舞爪的人,一边吃一边也觉得神奇:“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昨天玩儿了笔仙,结果没有送走,然后出现了可怕的东西把你们给吓跑了?”
老二很严肃:“宁宁你别笑,这不恐怖吗?有鬼啊!”
老大也神情凝重:“蜡烛不是有光的吗,可墙上却没有我们的影子。我当时明明也在你们身边,却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很远。”
老三和老四点头赞同:“我们真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拉着我们的手……”
“好了好了。”祝予宁道:“我知道了,那等一下我就先回家去?你们怎么打算的?王晨人呢?”
老三呵呵了一声:“连夜就跑回家去了,胆子那么小还敢找我们玩儿笔仙,还好意思跟我们说这是个有文化的鬼!”
“说不定呢?我这不没事吗。”祝予宁说:“而且我昨天本来都感冒了,都没吃药,今天居然自己就好了。”
他看几人脸色还不大好,安慰道:“别琢磨了,回去睡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比挂科强吧。”
众人emmm:“我们觉得还是……”
“是什么?”祝予宁的手机在这一刻宣告没电自动关机,他身上没带现金,只能和老大借了两百块钱打车回家。
直到这一刻,祝予宁都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回家的时候祝韶华已经出门了。祝予宁问了问徐管家,得知奶奶在小佛堂里念经,他点点头,上楼回房间睡觉,到了下午,被小女仆敲门叫起来吃下午茶。
但祝予宁醒来的时候是震惊的。他房间的所有电子设备全部都被人打开了,空调,音响,电脑,电视……虽然都是静音,空调开的也不低。
祝予宁把小女仆喊进门,指着房间里的东西:“你开的?”
“不是不是,三少爷睡觉的时候没人进来的!”小女仆慌忙否认。
“那就奇了怪了。”祝予宁嘟囔了两句,让小女仆出门了,自己去洗了个澡,想换身衣服。
他家的这几口人都有自己并不平静的故事。自然,祝予宁也有。
水雾朦胧的浴室内,他脖子上的那块玉依旧是不染尘埃地模样。祝予宁戴了这块玉近二十年,关于它的由来,还要从祝韶华说起。
祝韶华年轻的时候是世界上很有名望的导演,许多想在他电影里挣个角色的艺人便开始千方百计地琢磨他的喜好,打探他的家境,意图寻找机会乘虚而入。
可惜他与自己当模特的原配妻子感情甚好,祝韶华也一直刻意地与圈内圈外的女性友人保持距离,最后只能都把目标放在他的母亲身上。
祝家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祝予宁出生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两位夫人急的整夜整夜都睡不着,想尽了法子保祝予宁的命,最后是一位找上门的经纪人提供了办法,给了祝予宁一块玉“避劫”,谁知从那以后,祝予宁当真事事安稳,不要说生病,连感冒发烧也没有一回。
只是当年交换的条件不低,祝韶华为了儿子,甘愿打破原则接拍商业片。那几年不仅他痛苦,祝家痛苦,连带着被他折磨的艺人也痛苦。祝韶华的名声也不如以前,他过不去自己心上的那个坎,最后宣布不再当导演,退居二线经营娱乐公司去了。
因为一块玉改变了全家人的命运,倒也是个奇妙的故事。
祝予宁上午吃了早餐,这是便不急着吃下午茶,索性就泡个澡。蓝牙音箱放着音乐,他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脖子上的红绳什么时候断的,那玉又是什么时候“啪嗒”一声掉进泡沫里,直到他洗完才发现。
玉是块质地上好的白玉,触手细腻生温,上刻了只古兽狻猊伸爪子的模样,显得又凶又吓人。这东西在他脖子上挂了这么多年,也从没有换过绳子,祝予宁拿不准到底该怎么解决,索性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包起来,揣在口袋里,下楼寻奶奶去了。
客厅里不时有对话声传来,祝予宁刚探了个头,看到个熟悉的侧脸,立刻转身后撤,大气也不敢喘。
顾瞻还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祝奶奶说话:“奶奶,宁宁还没下来?”
奶奶格外喜欢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宁宁贪睡,兴许还没醒呢。你这回就在我们家就放心住,我可是答应你爸爸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
顾瞻点点头:“奶奶,那我上去喊他起床吧。”
一听这话,祝予宁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决定马上收拾东西,订两个小时后飞A市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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