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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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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的?那一定是枉死的。不然宁身上这股浓郁的怨气得从哪儿来啊?庄满心说这题送分题,但他正打算好好显摆表现一番,就被徐月娟打断了。
徐月娟很显然不想再听他逼逼,她抬手指向祝予宁:“学弟你说,我是怎么死的呀?”
“……”
祝予宁却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徐月娟的死因真的跟王晨有关,但王晨那时年纪也还小,熊孩子一枚,作妖作的得有多过分?他也不愿意拿年龄当做赎罪的借口,这对受害者也未必太不公平。可话又说回来,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和绝对的正义?人们不都是依靠自己的三观审判他人么?如果关系更亲近的,甚至还会为其开脱,寻找个什么借口。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双标的。杂物间内,祝予宁想着不知谁跟他讲过的这句话,久久地沉默。闵小鱼知道他内心纠结,对他师兄内心向的吐槽就更为鄙视了。庄满这货,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光想着给祝予宁补课!拜托,你在观里也没有这么好为人师啊!
“怎么个说法啊学弟?”徐月娟朝着祝予宁撩了撩头发,被庄满瞪了一眼。
人家又没有看上你哎,你瞪我做什么!徐月娟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服。
“您应该是冤死的吧。”祝予宁终于开口,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论王晨做过什么,我也没有想要替他解释,但我还是认为,您可以通过人间的手段解决,才是最优的解法。”
“乖乖学生啊?”徐月娟“啧啧啧”两声,“真没意思。到了今天,居然还有人相信人间正道……等一下,你刚才说,‘王晨’?”
她皱起眉,疑惑地看向与她同样茫然的三人组。
“王晨是谁?”
庄满当场就想抽刀为民除害,“你扣了他的魂,却不知道扣下的是不是他的人?”
徐月娟尴尬地撩撩头发,“我这不是刚刚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吗,不太好控制,但是这怎么会抓错人呢?他身上明明有那老畜牲的味道啊!”
“王晨今年才大三,你喊他老畜牲是不是过了点?”庄满面无表情地吐槽她:“你是不是近视啊?”
徐月娟倒也大方,她当场就表示这个魂是她搞乌龙了,可以放。但这回,是轮到她提条件了。
“我要那个老畜牲的人,你们把他带到这里来见我,我就把王晨放了,说到做到。”
徐月娟眼帘微垂,那样多年过去了,一旦想起那张脸,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她还是不住地感到恶心。
“他的名字……叫陈思迩,是我当年的班主任。”
祝家兄弟和顾瞻打架打到最后,越来越互看不爽。
顾瞻窝在沙发的这边,神游外太空地在想自己与祝予宁的过去。祝予安给自己亲哥发了个微信表示自己饿了能否叫个外卖,被他哥一脚踹了过来。
祝予知就坐在顾瞻对面的单人扶手沙发上。在发现自己与顾瞻无法沟通后,他仍旧尝试着拨打祝予宁的电话,但很可惜,依旧是“不在服务区”。眼瞅着奶奶的傻白甜电视剧都要看完了,这头还没个结果,实在是效率低下。
可与这些比起来,祝予宁的安危仍使他心存不安。
曾经失而复得过的东西,哪怕是再微不足道,也会在再次找寻不到之时,勾忆起无数次曾丢失的记忆。
祝予知站起身来,“祝予安,如果三个小时后宁宁还没接电话,我们就报警。”
正在某团刷新夜宵界面的祝予安突然没胃口了。他也不磨磨蹭蹭,很快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人。他的工作不同于祝予知,手下养着一批不必打卡上班,随性自由,领着高薪水不熬夜就不开心的夜猫子。这会儿他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就能立刻放下工作,替老板天南地北地找弟弟。
顾瞻更没心思闲着,他换了一个坐姿,等待半小时前他让人查询各大医院关于祝予宁的下落。不过倒也真让他查到一个,恒光精神病医院,三天前,祝予宁曾有一个来访登记。
这样独家的线索他当然不会主动告诉祝予知和祝予安,他查到了祝予安到这里去的原因,自然,也查到了从别的院转来的,同样和祝予宁同属Z大的王晨。
但好在祝家与顾家都还没乱成一锅粥,祝予宁自己乖乖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赶紧回家,我让老王去接你。”
“啊?”
祝予宁似乎还有些为难。祝予知听着自己宝贝弟弟好像还在和谁商量似的,电话那头的某某轻飘飘一笑,似乎是同意了。
“哥,你不能等我回来之后就把我锁在家里哦。”
祝予知有些语塞,他只是这么想了一想,没真的要这么做,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你赶紧回来,我让姓顾的滚蛋了。”祝予知一瞥顾瞻,顺手开了免提。
顾瞻的眼神这才些微有些期待的神色,但祝予宁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两声,像是不愿再提起。
祝予知对他这样的反应倒还挺开心,踹着祝予安点宵夜去,像是无事发生地离开了。
顾瞻带他俩人都出门去,终于从小沙发上起身,去收拾他不多的行李。实际上他回国时早就回了家放东西,可他还是装作远行的模样,以此来提醒祝予宁自己回来的意义。只可惜,他们俩之间还是不能好好沟通,只剩下争吵。
呵,没关系。他知道自己有多了解祝予宁,也很确信祝予宁一定会回头。
总有些往事中的遗憾,是能在未来弥补的。
顾瞻这样坚信着。
祝予宁倒也不太在乎顾瞻是不是还在他家,反正只要与他在不同的房间就行。他放下手机,回头看半倚在他行李箱的庄满,“你怎么知道我哥他们在找我?”
“你不是打喷嚏了么?”庄满一手替他拖走了行李箱,懒得再和他解释。
“原来打一声喷嚏的俗语是认真的。”祝予宁心想,学到了,回去赶紧拿小本本记上。
闵小鱼和狻猊纷纷瞪庄满一眼,大晚上的净胡说八道。
祝予宁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祝予知给他发短信,让他在校南门口等司机的时候,他恰好连手机带庄满给他的符,一同掏了出来。
庄满偏头瞟了一眼,极其自然地伸手从祝予宁掌心将符拿走了。
祝予宁低头回短信,抬头看庄满的时候,那已经化了灰的符被庄满拍拍手后连半点儿尘埃都看不见了。
“像这种鬼,身上一般都会有很强的怨气与阴气,普通人因为没有接触过这类东西,会容易感觉到不舒服。最典型的呢就是身上会有非常明显的冷意,甚至会因为不舒服导致生病。”庄满也不管祝予宁是不是能快速消化完这段话,他自顾自地说完,瞟一眼祝予宁脖子上的玉,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眼神。
什么破玩意儿,除了中和一下这小少爷身上的厄运,就没其他优点了?一点主角光环的福利加持都没有。
祝家的司机半夜车飚得几乎要起飞,任职兢兢业业二十年的司机老王替祝予宁开车门的时候看见他身旁的庄满闵小鱼和一只灰黑色肥猫,露出了罕见的疑惑表情。
其实祝予宁的人缘一直都还不错。小时候也曾经当过“领头王”的皮小孩,长大了反而没有太多能带回家的玩伴了。很长的时间,祝家除了顾瞻,再没有其他的祝予宁的朋友来过。
“小少爷,这几位是……”
“我的朋友。”祝予宁自己动手把箱子推滑过去给司机老王,而后十分小心翼翼地询问庄满的意见:“要不……让司机顺便送你们吧?”
老王:???
这啥情况?
庄满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祝予宁特别开心又主动地替人家去开车门去了,完全不给老王一点机会。
总感觉这个司机之位不保了。老王心想。
但好在小少爷的两个朋友自上车后都安静如鸡,老王满肚子的疑惑和最近看多了侦探小说的细节分析与猜疑,都没能解出正确的方向。直到要下车的时候,老王替这两人开车门,那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孩儿下车时,居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庄满好在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当着司机的面戳破,他很平常地挥手跟祝予宁say goodbye,很平常地被狻猊白了一眼,再很平常地一路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闵小鱼一直等着庄满问他关于祝家那个司机的事情,庄满却将两人的行李箱拖出来,让闵小鱼收拾东西。
闵小鱼很不情愿地问: “不是说要等祝哥哥明天过来一起走吗?”
在车上,祝予宁叮嘱了好几次,重点是他还一直在强调一件事——祝家虽然有个很不靠谱的爸爸,但两位哥哥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人。也就是说,祝予宁很坚定的认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祝予知和祝予安都会毫不犹豫地与他站在一起。
庄满也没有多解释:“收吧,他不会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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