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衣

　　俄罗斯圣彼得堡某小镇。
　　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男人正喝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白兰地，他身上满是酒气，头发长到遮住大半张脸，可是却能看到他眼里的凶狠和戾气。
　　此刻是当地时间晚上7点，深冬的天气也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寒气逼人，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地下室则更为潮湿阴寒。昏黄色的灯光也随着窗外的风摇曳，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然灭掉。

　　叶强抬头看了看那灯光，突然咒骂了一句，“麻了怂逼的，连你也跟老子作对，再闪来闪去老子一棍子打死你！”
　　说完把已经空了的瓶子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哗啦”的破碎声响起，也猛地惊醒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在房间的一角蜷缩着，身上只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冻得嘴唇都发紫了。他颤抖着身体，偷偷睁开眼睛看向男人，那是他的父亲。
　　“爸，爸爸……”
　　男孩忍不住开口，他有些怕他父亲，但是他更不希望这人突然爆发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虽然这个房间已经不能乱的不能再乱了。
　　男人听到之后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转过头朝那个角落里看着男孩，并不开口说话。
　　男孩被盯得有些怕了，可是他不敢动，上次他爸爸喝醉酒以后突然把他弄醒然后打了他，他还记得那种很痛但是却没有人能帮助他的滋味，他不想再挨打了。
　　男孩在心里默默地喊着妈妈，“Мама, гдеты Яскучалпотебе.”
　　“Mama……”
　　但是没有人能来抱住他，他的妈妈早就不能忍受叶强的暴力和虐待，忍无可忍地在两年前跟这个中国男人分道扬镳了。
　　叶强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突然笑了一下，那模样实在瘆人，接着对着那男孩说，“小川，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叶云川很害怕，可是又怕不过去的话会招来一顿打骂，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身上并不保暖的毯子，慢吞吞地走向叶强。
　　叶云川努力地让脸上有些笑容，可是因为太怕了连笑起来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爸爸。”
　　叶强看着走过来的儿子，朝他伸出手。
　　叶云川几乎都以为他爸爸是要过来一个巴掌了，就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动。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叶强却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下。
　　“云川，爸爸不打你，你，你睁开眼睛吧，哈哈哈哈。”
　　叶强喝的醉了，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小云川面对父亲突然的温柔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又以为是爸爸变好了，不再动不动就打他了，就放松了许多。
　　但是他不喜欢坐在他爸爸腿上，离得很近就会闻到叶强身上的酒味儿，说话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口臭。
　　“爸爸，你不要喝酒了，会生病的。”
　　小云川想起来自己听那些大人说的人喝酒喝得多了会进医院的。
　　他知道医院是不好的地方，还要花很多的钱。
　　叶强笑笑，“小川，你猜爸爸，爸爸喝酒是为什么？”
　　小云川费劲地想，他猜是因为没有拿到工钱，以前他爸爸都是因为这个才生气喝酒的。
　　“是爸爸今天又没有钱分吗？但是喝酒也花钱啊，所以爸爸不要喝了好不好？”
　　叶强突然沉下了脸，他把叶云川推到地上，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开始踹过去。
　　“狗崽子，老子就是没有钱！你还不是一样要喊我一声爸！又想挨打了吧！”
　　踹了一脚还不够，叶强又把叶云川从地上拉起来，朝他的头又扇了一巴掌。
　　叶云川突然遭到这两下似乎是被打懵了，连大哭也没有，就愣在那里抽噎。
　　叶强似乎被他这模样惹得更火了，开始破口大骂。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跟你那贱人妈一个样！给老子找晦气，老子弄死你！”
　　男孩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还喊着妈妈。
　　叶强顿时暴怒，拽着他儿子扒了裤子就往屁股上打，“别喊那个贱人！我让你喊！喊！！还敢不敢喊了！”
　　男孩哭了一阵子又疼又怕，大声喊着，“爸爸别打了，我不喊了，不喊了，啊啊，别打了……”

　　这次不知道是叶云川经历的多少次无由来的毒打，他虽然很小，可是也知道自己的爸爸对自己不好，可是他找不到妈妈，那个有一双深褐色眼睛的美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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